在無盡的黑暗之中,眼前出現了一道光,他拼命的向著亮光之處游去。
“啊……”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眼前的白光漸漸減弱。
一條風格迥異的街道,出現在他的眼里,尖尖的屋頂像給房子戴了一頂帽子。他正迷迷糊糊,不知這是哪里的時候,眼眸中,一個紅毛綠眼睛的洋人,突然被迅速的放大了。
“砰……”洋人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啊……”他慘叫一聲,向后跌倒。
他心中直罵娘。
這怎么個意思?!誰他媽撞我!
他正一腦袋懵逼的時候,撞倒他的洋人雙手在他身上狠狠的一按,跳了起來。看都沒看他一眼,起身就跑。
“嘿!艸,怎么回事兒?!什么/他/媽/素質?!撞了人你還跑?”
被撞倒的小伙望著遠去的洋人,口吐蓮花。
“踏踏踏……”
在小伙的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陣奔跑的聲音,心里一激靈。
“還來?!”
他轉過頭,迎面五、六個壯碩的兇惡大漢,奔著他沖了過來。
“哎,哎,誤會,誤會啊!”
小伙這會兒腦子都懵了,舉著雙手亂搖,嘴里連說誤會。他也不管人家聽得懂聽不懂了。
怎么他媽回事?都奔自己來呀?!
正在他驚恐懵逼之時,這些大漢看都沒看他一眼,當他是透明的一樣,從他身邊一閃而過,順著街道向下跑去。
“哎,哎!”小伙舉著手,傻在那里。他有一句話,憋在喉嚨里好難受。
“哦,你們不是找我呀?!”心里老尷尬了。
街上人來人往的外國人,都向路邊閃躲,給這些奔跑者讓路。有些金發碧眼的洋妞,一個勁兒喊著oh,my god,oh,my god!捂著嘴,一臉的驚慌,別提多有風韻了。
剛才被誤傷的小伙倒臥在街道上。看見后面的奔跑者把撞自己的洋人撲倒在地,其中一人拿出了一個紙套,迅速的套在了那人的頭上,其他的人薅頭發抓領子扭胳膊,還有一個捂嘴的,這抓的一個結實。
小伙心說,讓你跑,讓你肇事逃逸,怎么樣,被抓了吧?
“吱嘎,吱……”
他心里正解氣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一個急剎,橫在前面的路口。壯漢們扭送著肇事逃逸者上了車,一溜煙兒的不見了。小伙傻傻愣愣的看著汽車輪胎帶起的灰塵,從遠處一蕩一蕩的飄過來。
“媽的,這外國警察效率真高啊!剛撞了我,就把他逮住了!咦?不對呀,我這當事人怎么也不問問,就走了?”
黑色轎車一消失,大街上又恢復了熙熙攘攘的狀態,好像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伙這才從被撞的懵逼狀態中,清醒過來。看樣子,是沒人管自己嘍!
他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胸膛,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努了努力,想要爬起來。
就在此時,他看見自己雙腿之間的地面上,有一張名片樣的東西。
“這,什么玩意?!”
出于好奇,他拿過來定睛一看,上面是一串的英文,一個大大的標志在這張卡片的中間,竟然是三把鑰匙交疊在一起。標志的下方是英文瑞士銀行,還有地址和電話。
這應該是業務聯系卡之類的東西,因為上面沒有人名,應該就不是名片。這種卡片都會放在銀行大廳里,供人們隨手保留。
翻過另一面,出現了手寫的兩串數字。
小伙很奇怪,這是什么東西?電話號碼?
他前后看了看,把這張卡片隨手放進口袋里。
他現在不僅胸口疼,而且腦袋還疼!
他明明記得,剛剛還帶著四十多人的旅游團在泰國旅游呢,怎么突然之間,他眼睛發黑,就到了這兒了?而且,他現在腦袋里有兩種記憶、兩個意識相互糾纏打架,弄的他腦袋像打了電鉆一樣。
雙手使勁揉著太陽穴,希望能減輕點痛苦,讓自己平靜下來。再看看自己穿的衣服,牛仔褲T恤,還有一個牛仔背包。這身打扮,要多土有多土!明明自己穿著泳褲,在海灘看美女呢好嘛,這他媽怎么回事?!他覺得自己要神經了。
背包里面有幾件衣服,樣式老土。在夾層里,他摸到了一張硬硬的卡片,拿出來一看,是一張身份證。
身份證上一個帥氣的小伙,正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莊誠,出生于1968年8月16日,住址HLJ省HH市……”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胡茬還有點刮手。他本身的記憶告訴他,莊誠不是他的名字,他也不是68年生人,更不是什么東北人。可,這又是怎么回事?
站在街邊,看著櫥窗里映出的人臉和身材,明明就是身份證上的家伙。
我艸啦!我不會穿了吧?怎么穿的,為什么穿,一概不知。
看著櫥窗里一米八的大個子,體態修長,小臉清瘦,雙眼皮大眼睛,目光銳利有神,還是一個妥妥的美男歐巴。
看著這個面目全非的小伙,對著櫥窗揮動著手臂,再次確認了這個帥小伙就是自己之后,他的心情就沮喪起來。
想著自己穿越前的房子和車子,還有一份穩定平淡的感情,心里陣陣的失落。
“艸,老子前一輩子的努力呀!都他媽的便宜別人了!”
這個叫莊誠的記憶也一點一點的涌現出來。
莊誠是今年,也就是1993年的年前下的崗,買斷了工齡。廠里也算講良心,買斷費2萬塊。
年紀輕輕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該干什么!此時,全國的出國熱、下海潮也誘惑著他。出國沒錢,下海不知自己能干啥。正當他迷茫困惑的時候,在無意中看到了報紙上有個旅游廣告,歐洲游。
純潔的莊誠,在不知道沖動是魔鬼的情況下,就沖動了一把。拿出了1萬多塊錢交了團費,在歐洲玩了一圈,這是最后一站——瑞士蘇黎世。
這年頭啊,很多人以旅游的名義,到了國外就偷偷跑了。所以,旅行社的導游把所有人的護照都給沒收了,說是由他統一保管。
這個莊誠身上,只有一張身份證。
這個雖然心有不甘,卻又不得不認命的家伙,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拎著自己的牛仔背包,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在一個街邊的臺階上又坐了下來。
他現在依然捋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一會兒是國際導游,一會兒又是小伙莊誠。
哎……
他長嘆一聲,揉著太陽穴,對自己多舛的命運,感到悲涼。
突然,他腦海里閃過了一個畫面,就是那三把鑰匙的圖案。
咦?好像剛才自己見過。
他把那張銀行聯系卡拿了出來,盯著上面的圖案看了看,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猛一回頭。
在他坐著的臺階上方大門上,正是那三把鑰匙!
咦,自己怎么走到了瑞士銀行的門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