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軍司馬,那廝實在是太囂張了!”只見魏續夾著頭盔,神色間帶著憤慨,語氣中帶著激動,對正在看行軍地輿圖的呂布說道。
見自家便宜小舅子這般,呂布這嘴角微揚道:“發生什么事情了?竟讓孟恬這般憤慨?”
這呂布不問還好,一問,那魏續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泄的窗口,便滔滔不絕的向呂布講了起來。
“還不是那典韋,末將就從沒有見過這等放蕩不羈之徒,是,這廝的確是有幾分勇武,但是這絕對不是他可以無視軍規軍紀的理由……”
自溪澗得到典韋的暫投后,呂布便下令讓麾下將士就地安營扎寨,連日來的征戰,也讓麾下將士多感疲憊。
為了能更進一步了解這陳留郡內的局勢,呂布便讓張遼親率百余騎,對周遭進行實地探查,而自己則對這兗州之地的大勢進行分析。
因為自己的介入,使得如今這漢軍要更早的進入兗州境內,這也在所難免的會跟歷史上的進程出現一些偏差。
為了避免自己所帶來的蝴蝶效應,對接下來的追剿黃巾賊戰事造成影響,呂布每到一地都會搜集相關戰情,以此確保己部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
這使得忙碌起來的呂布,在所難免的會遺忘掉對于典韋的安置,而這也讓負責安營扎寨的魏續頗為氣憤。
當聽完自家便宜小舅子所講后,呂布笑著搖了搖頭,隨后便放下手中的行軍地輿圖,緩步朝帳外走去,接著便看到了遭魏續吐槽的典韋。
只見那典韋大刺刺的盤腿坐在一處,身旁放著一把帶有銹跡的鐵戟,前面則凌亂的擺放著幾個黑陶大碗,盡管左右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將士,但他卻若無其事的在那里吃喝著,單單是那豪放的姿態就頗讓人不敢恭維。
見到這一幕之后,呂布的臉上流露出幾分無奈的神色,這一刻在他的心中算是明白了,自家那便宜小舅子為何會這般氣憤。
也就是魏續打不過典韋,不然依照著魏續那脾氣,早就跟典韋大戰三百回合了。
此時魏續已經走到了呂布的身旁,那臉上帶著幾分幽怨。
在一旁看熱鬧的將士,無意間在看到自家主將出來后,當下便一哄而散忙碌去了,而盤坐在地上的典韋依舊旁若無人的吃著。
制止了想要發飆的魏續,神情間帶有幾分笑意的呂布,緩步朝這位行事豪放的典韋走去。
“吃的還算痛快?”
本正低頭啃食肉塊的典韋,下意識伸出自己帶有油光的右手,似不耐的說道:“去去去,沒見老……”
只是這話尚未說完,典韋發覺講出這話的人,并不是那個做事令人厭惡的魏續。
于是便抬頭看去,當見到臉上帶著微笑的呂布后,又看到旁邊那一臉便秘的魏續,當下便將那肉塊扔進黑陶大碗中,那丑陋的臉龐上當即浮現出幾分笑意,接著便站起身來,胡亂用袖口擦了下滿是油光的嘴,接著便笑道:“還算痛快,還算痛快,俺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痛快的吃頓肉了,就是沒有酒,唉~”
見典韋那活寶一般的神情,呂布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只是旁邊的魏續那便秘的神色更強了。
酒?
老子都多久沒有喝酒了?
你這廝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心中是止不住的吐槽,若非是自己打不過眼前這丑漢,那魏續說什么也要跟典韋大戰三百回合。
屬實是因為典韋這廝說話實在是太噎人了。
呂布笑道:“這酒你恐怕是短時間內喝不到了,在某軍中是明令禁止不準飲酒的,不過這肉倒是能敞開了讓你吃。”
典韋笑著點頭道:“那感情好,在山上的這段時間,嘴里都快淡出個鳥味了,不過將軍你軍中的肉做到倒是挺地道的,若俺真是敞開肚皮吃的話,再來個十斤八斤的那一點問題都沒有。”
講到這里,典韋更是下意識的搓著手。
對于生性豪爽的典韋來說,尤其是這初入軍中,那潛意識中根本就不在意這軍營之中的規矩。
若此事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恐呂布此前制定的這軍規軍紀,早已經懲罰在他們身上了,但是對典韋卻不能用這樣的手段。
畢竟這跳脫的性格,需要用潛移默化的方式,去不斷影響著心中對此沒有任何概念的典韋。
再者說對呂布來說,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將典韋培養出一位領兵打仗的將軍,倒不是呂布心中看不起典韋,實則是出身微末的典韋,根本就不可能培養出這種能力。
對典韋來說你讓他在軍中搏殺這可以,但是你讓他收著性子去領兵打仗,恐要不了兩盞茶的功夫,這麾下將士就不知道被他給拋到哪里去了。
為什么?
這廝恐正在忘我的對敵軍悍然發起進攻!
似這等性情豪爽的猛將,就應該將其打造成自己麾下的一把利劍,每每當戰事陷入膠著之際,在放出這員猛虎去攪動敵軍陣營,那必然能夠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想來典韋你也沒有表字吧?”對于典韋這員猛將,呂布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既然是自己以后麾下的猛將,那么呂布肯定是要一步步收服典韋的心。
典韋臉上帶有幾分尷尬的笑意,那帶有油光的手撓了撓頭,接著便回道:“俺這輩子除了種地,就是好行……那個不平之事,像俺這樣粗鄙的人,又怎么可能會有表字呢?將軍你真會開玩笑。”
聽到典韋那沒心沒肺的回答,在旁站著的魏續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世上怎會有像他這樣沒眼色的人?
他到底是怎么活這么大的?
呂布聽后忍不住笑了起來:“既然你沒有表字,那某便給你起一個表字吧,省的日后叫起來顯得生分。”
典韋在聽到這里,那眼神中閃爍著光芒,接著便笑著說道:“那感情好,能讓將軍給俺起表字,那是俺的榮幸。”
別看典韋平常表現得沒心沒肺,但是在遇到正經事的時候,那心眼還是有的,不然他怎么可能平安無事的活這么大?
畢竟像表字這樣的東西,那對于他這種出身粗鄙之人,那是根本就不配擁有的,現在有人能給他起表字,這想想也是件令他臉上有光的事。
見典韋這般,呂布便笑著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日后你的表字便叫君明吧,日后私底下與文遠、孟恬他們交流起來也方便。”
說到這里的時候,魏續、典韋相互看了眼對方,接著便心有靈犀般的對對方冷哼了一聲。
跟他私底下有交流?
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沒有理會那做事令人討厭的魏續,有了表字的典韋,笑嘻嘻的看向呂布說道:“將軍,你看俺都投奔到你麾下了,你看俺接下來做個什么差事?總不能一直吃將軍的白飯吧。”
聽到典韋所講的這些,呂布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但是呂布也沒有點破,接著便說道:“既然君明都這樣說了,那暫時就在某身邊做個親兵吧。”
“啥?”典韋臉上流露出幾分異色,“讓俺這大老粗做這伺候人的活?將軍,俺怕俺做不好啊!”
無語了。
此時站在一旁的魏續,那心中實在是無語了,這軍中不知有多少想到自家姐夫身邊當親兵,可是從這愣頭青的嘴里,卻硬生生是變了味道。
“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什么叫伺候人的活,這軍中不知有多少好漢,做夢都想到將軍身邊做親兵。”魏續臉上帶有幾分譏諷,看向典韋說道。
“哦,原來是個好活啊。”聽完魏續講的這些后,那典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魏續翻了個白眼后,接著便笑著對呂布說道:“既然將軍這么看得起俺,那俺就在將軍身邊做這親兵,只是不知俺手里能帶幾個兵啊?”
似典韋這般的活寶,那當真是少見,一上來就想著帶兵,也只有像典韋這樣的直漢子才能講出這話。
呂布笑道:“既然君明想要領兵,那某便將身邊的虎賁營,暫時交由君明統轄,不知君明意下如何?”
一聽到呂布要將身邊的虎賁營交給自己,典韋那臉上浮現出幾分笑意,眼神中更是迸發出精芒。
接著便笑著說道:“敢問將軍,俺這麾下有多少將士啊。”
“暫時就君明一人。”呂布神情淡然的說道。
典韋:……
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合著他就是個光桿司令啊,這算什么把身邊的虎賁營交給自己統轄啊。
這當官的果然沒有一個是好……
在心中吐槽了一番后,那典韋無所謂的揮了揮手道:“一個人就一個人吧,在俺的帶領著定不會讓將軍這麾下虎賁營落了風頭!”
不就是沒有兵嘛,以后自己親自挑選就是了,像魏續這樣的人,那根本就甭想著進入到這虎賁營之中。
想到這里的時候,典韋那帶有幾分輕蔑的眼神,便瞟向了一旁站著的魏續。
說出來可能不信,日后這馳騁疆場,殺得異族膽寒的虎賁營,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典韋這一棵獨苗。
不過有典韋這等猛將在,似虎賁營這樣的強軍,那底子根本就差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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