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煞我也!”石勒眉目間帶著憤怒,虎目圓睜,看著帳內眾將,眼前的帥案,已斷成兩半,語氣激動的說道:“殺我愛侄,此仇不報,某誓不為人!!”
自從苦寒的涼州北地郡,通過鮮為人知的小道,秘密潛入這富庶的河東之地,石勒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也正是基于這樣的前提,使得石勒心中的野望,被徹徹底底的激發了出來,自所部踏入河東之地的那一刻,石勒一心想要謀取到整個司隸之地,在陰差陽錯發現這白波谷后,便開始了勢力擴張的道路。
經過這些時日,其部不斷攻占這河東之地的城池,加之這駐守河東的漢軍孱弱至極,這使得石勒所控的白波谷,底蘊不斷地被夯實。
原本按照這樣的發展勢頭,要不了多久的時日,這富庶的河東之地,將會成為石勒成就王圖霸業的根基所在。
但是讓石勒這心中,怎么也沒有想到的是,此番來犯他河東之地的漢軍兵馬,實力竟強悍到這種程度。
以至于在這短短數日的時間,接連損失石虎、王陽、支雄、桃豹、逯明、郭敖、孔豚、趙鹿、支屈六九員大將!
更不要說這外派出去的六千余眾羯騎將士。
如今駐守絳邑的兩千羯騎將士,已經被石勒下令召回,可即便是這樣,在石勒麾下滿不過七千余眾羯騎將士。
縱使是加上在這段時間,己部整編出一萬五千余眾奴隸軍,可這些奴隸軍將士戰力如何,沒有人比石勒心中更清楚了。
然而在這中間,最讓石勒覺得惱火的,莫過于自己的侄子,石虎被殺!
作為自己麾下的頭號猛將,石虎的意外隕落,那對石勒來講絕對是沉重的打擊,同時這也讓石勒心中生出幾分懼意。
“父親,此戰孩兒愿為統率麾下兵馬,與那漢軍來戰!”站于隊首的石興,目光凌厲的站出,拱手對坐于帥位的石勒說道:“虎弟之仇,孩兒定要那來犯漢軍盡數誅殺!”
作為石勒的長子,石興無論脾氣秉性,都是最像石勒的,這也使得石勒心中最寵愛的就是石興,雖說在勇武上,石興比不過石虎,但若論統帥兵馬,那三個石虎捆在一起,都比不過一個石興。
也是基于這樣的前提,使得石興在石勒麾下眾將中,擁有著極高的威望。
石勒點點頭道:“這才是我羯族的好兒郎,縱使這漢軍強悍又如何?我羯族騎兵那同樣也不是吃素的。”
“既然這漢軍這般張狂,那某倒要會一會,這漢軍到底有多強,殺我愛侄,誅我愛將,某定要讓那漢軍主將碎尸萬段,如此方解某心頭之恨!”
對石勒來說,這白波谷無論如何都不能丟失,此前為了得到這塊根基之地,他可是率部與這白波谷內的豪強數次大戰,在接連攻占了這些豪強所聚塢堡,方才將這白波谷徹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今在這白波谷內,聚集著十余萬眾百姓,若好生發展下去,對于他們羯族來說,這絕對是龍興之地。
石興眉頭緊蹙道:“父親,如今這漢軍來勢洶洶,依照孩兒之見,恐要不了多久,其部兵馬必定進犯我白波谷。”
“似這等被動防御,于我軍來說不利,雖說在這白波谷地帶,適合騎兵沖鋒,但依照那漢軍狡詐之心,恐此番他們定會攜帶攻城利器。”
“如今我軍在白波谷所筑城墻,尚未徹底合攏,故孩兒提議,我軍可先譴派出一支精銳騎兵,對來犯漢軍實行襲擾。”
“倘若能在這期間,我軍能夠偷襲到這支漢軍的糧草,則此戰我軍必勝!”講到這里,石興臉上浮現出幾分果毅。
最好的防御,永遠都是進攻。
對于生性兇殘的羯騎來說,被動的防御,這絕非他們的性格,似漢軍兵馬這般囂張之態,倘若不在此之前趁勢打壓一番,若真讓這漢軍兵馬堂而皇之的抵達白波谷,恐接下來的戰事對于他們羯族來說,就真的不是特別有利了。
“主上,末將愿率部襲擾來犯漢軍!”夔安眸中閃爍著凌厲的神色,高大的身軀,散發著驚人的煞氣,快步走出隊列,單膝跪地,沖陷入沉思的石勒請戰道。
作為石勒麾下十八騎頭部猛將,王陽、夔安、支雄、冀保四人關系極好,如今這王陽、支雄接連被殺,這使得夔安心中生出滔天怒火。
“主上,末將亦愿率部襲擾來犯漢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冀保從隊列中走出,在夔安旁單膝跪地,向石勒請戰道。
“主上,末將請戰!”
也是受夔安、冀保二將的影響,這在后的吳豫、劉膺、劉征、劉寶、張曀仆、呼延莫、郭黑略、張越等將,亦單膝跪地道。
別看呂布接連斬殺了石虎、王陽、支雄、桃豹、逯明、郭敖、孔豚、趙鹿、支屈六等將,這除了激發起了夔安、冀保等將的滔天怒火外,至于其他的并沒有。
說到底對于兇殘的羯騎來說,似這等囂張跋扈的姿態,除了讓他們心中覺得憤怒外,必須要報仇以外,至于膽怯、恐懼的想法,那當真是一點都沒有生出。
看著斗志昂揚的眾將,石勒這心中很是欣慰,于是這也讓他下定決心,欲譴派一支精銳騎兵,前去襲擾那該死的漢軍兵馬。
“報白波谷外出現大批漢軍兵馬,正在罵戰!”自帳外響起一道聲音,這讓在帳內的石勒等人,心中立時覺得驚異不已。
怎么可能這么快,這漢軍主將就算是再想征戰,可最起碼也要了解完實際情況后,再率領麾下兵馬前來進犯這白波谷啊。
可是這距離襄陵被攻占,滿不過一日光景,這漢軍主將怎這般膽大,就敢率領麾下兵馬進犯?!
也是基于這樣的前提,使得石勒心中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娘的,你們這是有多瞧不起我們羯族。
真以為我們羯族這般好欺負?
該死!
當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