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現在真的是愈發的有意思了。”呂布看著眼前零星匯總的情報,嘴角微微上揚,看著眼前的程昱、賈詡二人,語氣平和的說道:“現如今這西園之地,已經成為了整個雒陽城的焦點所在。”
“十常侍,何進,袁家,楊家,還有眾多的勢力群體,他們都想從那西園新軍中謀取到權柄,甚至連大哥、二哥也都參與其中,恐國家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的一個決斷,竟會在雒陽城引起這般風波出來。”
當初依照著漢帝劉宏的想法,一方面是為了保衛自身安全,畢竟接連出現的黃巾賊亂,河東羯騎之亂,使得漢帝劉宏的內心深處,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安全感。
再一個就是鉗制大將軍何進,扼制士人日漸復蘇的元氣,由此使得手中的皇權能夠進一步擴充。
只是讓漢帝劉宏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有意組建西園新軍,不過才過去了幾日,就已經鬧得整個雒陽城人盡皆知,對此漢帝劉宏不知打殺了多少小宦官,可是情況既然已經泄露了出去,再想去阻攔這件事情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程昱微微一笑道:“恐國家這心里面,同樣也沒有想到似西園新軍,這樣重要的情報信息,只需要花費一百金,就可以完完整整的從內廷得到。”
“雖說國家組建西園新軍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像這樣的先手,就應該藏在陰影深處不讓人知曉,劍,只有在不出鞘的時候,才是最具威懾的時候。”
“但是現在這先手已經泄露出去,那十常侍看似是我漢室朝堂最強的勢力,可是通過一些細節性的東西,也不難看出張讓他們,不過是外強中干的貨色罷了。”
“其實張讓他們之所以能表現得這般強勢,那純粹是背靠著國家這一靠山,否則似張讓他們的能力,根本就不是這些雒陽城內的士族、豪強出身的朝官的對手。”
自漢帝劉宏決意組建西園新軍之際,呂布就沒有再出現在雒陽城中,在風波沒有徹底掀開的時候,他并不打算冒然進入到這漩渦之中。
畢竟對于呂布來說,現在正是諸方勢力博弈的關鍵時刻,這個時候出頭,除了會被隱藏在背后的雙手利用外,根本就不能為自己得到什么大的好處。
賈詡微瞇雙眼,言語間帶著唏噓道:“不簡單,國家此舉果真是不簡單,此前某當真是小覷國家了。”
“總以為那些士族、豪強出身的官員,在外界抨擊國家如何如何,看來都是一些有意為之的行為。”
呂布笑道:“國家年幼登基,能夠在那般年歲,就鏟除掉霸凌朝堂的大將軍,又為了打壓士族勢力,利用宦官的勢力,開啟了黨錮,使得那些姿態囂張的士族群體,被牢牢按在了地上。”
“雖說在這過程中,有一些無辜的士族受到了連累,但是站在國家的角度來看,這樣才是對漢室統治最為有利的局面,在江山社稷面前從來都沒有對錯,一切都以皇權永固為上。”
“世人皆說十常侍飛揚跋扈,操控朝堂,但是又有幾人真正知曉,十常侍之所以能夠保持住這樣的威勢,那其實都不過是國家的意志體現罷了。”
“就說那西園賣官鬻爵,表面上看似是十常侍之首的張讓,向國家進獻的讒言,可是殊不知這卻成了國家打壓地方士族、豪強的一種制裁手段,只是國家錯誤的預估了這士族、豪強的底線,雖說在短時間內削弱了他們的勢力,但是卻為我漢室地方穩定,同樣也埋下了隱患。”
講到這里的時候,呂布的眉頭微蹙了起來,雖說自己與漢帝劉宏,不過僅僅只是見了一面。
但是根據自己心中的感受,這漢帝劉宏絕對不像青史中所記載的那樣,昏庸無能、貪婪好色之輩。
相反呂布還覺得漢帝劉宏,其實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只不過因為身邊受到的掣肘太多,為了漢室江山的穩定,加上自身眼界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才使得漢帝劉宏,最終會以這樣一種形象來處理朝政。
程昱撫須說道:“現在這西園新軍,已經徹底牽制住整個雒陽城的視線,只是這一情況還不夠好。”
“如今這種情況對主公來說,缺少的就是一個時機,一個可以讓主公真正參與到高層角逐中的時機,只要能夠等到這個時機,那么此前所做的種種謀劃,就算是徹底的落成了。”
程昱的這番話,讓坐于主位的呂布陷入到深思之中,不自覺的狀態下,眉頭也跟著緊蹙了起來。
不爽快。
當真是不爽快。
相比較與雒陽城的權謀算計,呂布這內心深處,還是喜歡縱橫戰場、揮斥方遒的那份感覺,畢竟這戰場之上用出來的計謀,是為了擊敗敵人所用,可是在這雒陽城的權謀算計,卻是為了攥取更大的利益。
如果說有可能的話,呂布真的不想跟這群道貌岸然之輩在一起,只是處在這樣一個世道之下,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自己所能做決定的。
想要去往并州邊疆,跟那未知的異族勢力對戰,那么呂布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拿下護匈奴中郎將,可是當下雒陽城,又被這西園新軍攪動著,想要渾水摸魚,那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主公,左豐那廝傳來消息了,國家有意讓小黃門蹇碩,出任西園新軍中的上軍校尉!”典韋在這個時候沖進主帳,臉上帶著些許的笑意,對坐于主位的呂布拱手一禮道。
聽典韋講到這里,呂布雙眸微瞇,迸射出精芒出來,這嘴角不由自主的輕笑起來,等待了這么長的時間,終于等來了這樣一個不同的局勢。
現在雒陽城這暗潮涌動,恐漸漸要浮現到表面上來了,恐那些藏在后面的各方勢力,終于也安耐不住性情,準備對西園新軍下手了,不然那想要謀取的主動權,就真的讓十常侍勢力給全部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