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右當戶的尸首抬出去。”羌渠單于壓著內心的恐懼,對帳外的南匈奴勇士低聲喝道。
本被呵斥出去的南匈奴勇士,當即便從外面走進來二人,在跟羌渠單于行禮后,便將面目全非的右當戶抬了出去。
須卜骨都侯,在見到這一幕后,眸中閃爍著怒焰,雙拳不由自主的緊握著,正準備講些什么的時候,卻見羌渠單于自顧自的坐于下首,這讓聚集在左右的南匈奴貴族,亦只能暫時放下心中的怒火。
自家單于都向護匈奴中郎將示弱了,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任何反應,除了會引火上身外,并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
呂布贊許的點點頭道:“這才對嘛,有什么話大家心平氣和的講,總好過刀兵相見的好嘛。”
“說實話,這一路上某殺人也殺累了,不想再無故殺人,你說對不對羌渠?”呂布如炬的虎目,盯向羌渠單于,這使得他根本就不敢直視呂布。
當南匈奴單于這么長時間,羌渠還從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似乎在呂布的面前,自己就好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羌渠單于低首道:“護匈奴中郎將,不知您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只要是我南匈奴能辦到的,小汗定盡全力辦成。”
受呂布這種威懾壓制,羌渠單于在對話的過程中,或許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對呂布充滿了尊敬。
呂布環視帳內南匈奴貴族,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今日某來到這王帳,就是想告訴在座的諸位,以往沒有約束的好日子結束了,既然某出任這護匈奴中郎將一職,你們南匈奴就要守規矩。”
“作為我漢室在并州邊疆的屏障,你們南匈奴存在的意義,就是當好屏障,使得塞外之地的異族騎兵,從此刻開始,不準對我漢室邊疆,有任何劫掠行為出現。”
依照呂布所了解到的情況,南匈奴麾下各部族,除了本部是在西河郡北部盤踞外,他們的足跡還遍布北地郡,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雁門郡、定襄郡,代郡七郡之地,作為漢室阻擊塞外鮮卑的一道屏障。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南匈奴漸漸忘卻了自己的使命,對于漢室的命令開始陽奉陰違,在私底下不斷壯大自己的勢力。
如果說沒有被召喚的異族勢力,呂布來到這美稷一帶,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逐步收編南匈奴本部,使得這個心懷狼子野心的族群,徹底成為自己手中的一張炮灰牌。
自己擁有那么多的猛將悍將,想要馴服南匈奴各部族,這并不是一件什么困難的事情。
谷蠡王烏利此時講道:“護匈奴中郎將,你這多少有些強人所難了,如今正處隆冬之際,根本就不宜出動騎兵,在這個時候你讓我們南匈奴做這樣的事情,分明就沒有把我們南匈奴勇士的生命放在眼中。”
作為南匈奴內部掌握兵權的存在,谷蠡王烏利擁有著很高的地位,別看他已經老邁,可他麾下的部族,卻占據著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三地。
盡管說近段時期,受塞外之地動蕩的影響,谷蠡王烏利的勢力受到了些許沖擊,但這并不妨礙他是南匈奴最有權勢的存在。
如今的南匈奴內部,雖說羌渠是南匈奴單于,但他所掌握的勢力僅限于西河郡,諸如其他地方皆掌握在南匈奴貴族手里。
像這一次谷蠡王烏利、須卜骨都侯等人,俱聚集在美稷城,一方面是為了在這里過冬,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商討塞外之地所出現的一些情況。
呂布看向谷蠡王烏利,輕笑道:“你就是南匈奴的谷蠡王烏利吧?某剛才對羌渠講的那些,并不是商量的意思,而是讓你們南匈奴各部族必須執行的意思,不要以為某不知你們為何會齊聚美稷城。”
“如今這塞外之地不寧,前段時間出現的一些強大塞外騎兵,估計也讓你們受到了不小的損失,某可以再明確的告訴你們,就依照著你們南匈奴當下的勢力,根本就不是那些在塞外之地崛起的異族勢力的對手。”
呂布這番話講完,讓谷蠡王烏利、須卜骨都侯等人,眸中俱閃爍出驚詫的神色,他們不清楚呂布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
羌渠單于此時說道:“護匈奴中郎將,您是不是也發現這塞外之地,有什么新的異端出現?”
呂布目光如炬道:“在來美稷城一帶前,某率部迎戰欲犯我并州邊關的鮮卑強騎,所帶隊的正是當代鮮卑首領魁頭,在這過程中某也了解了一些情報,魁頭所處的王帳之地,如今已被鮮卑一族麾下的拓跋部占據,所以說現在的塞外之地,早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什么!?
羌渠單于、右賢王于夫羅、谷蠡王烏利、須卜骨都侯等人,在聽到這里的時候,臉上無不流露出驚詫的神色。
當初魁頭率領麾下鮮卑強騎,從并州邊地逃竄而去,雖說期間經過云中郡、五原郡、朔方郡等地。
但其并未與南匈奴發生沖突,而是一門心思的,想要盡快趕到涼州邊地。
所以說羌渠單于、谷蠡王烏利他們,對于這支越境的鮮卑騎兵,并沒有過多的進行調查。
看著羌渠單于他們的神情變化,呂布這臉上流露出幾分不屑。
或許此前的匈奴騎兵,能稱得上當世最強騎兵,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如今的南匈奴只能稱得上能打仗,至于以往的威懾早已不復存在。
倘若撞上那些召喚異族騎兵,似南匈奴騎兵,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畢竟不管是武器裝備,還是騎戰打法,人家都是處于降維打擊的存在。
處在這樣一個大爭之世,沒有任何先手優勢的南匈奴,除了匍匐在強者的腳下求生存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也正是基于這樣的前提,呂布才會從一開始,就表現出這樣強勢的姿態,畢竟這是他日后的炮灰騎兵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