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稷城,南匈奴王帳。
“單于,我們必須要反擊,這該死的呂布,實在是太囂張跋扈了。”右大將赤紅著雙眸,面露憤怒的看向王座上的羌渠單于,語氣激動的說道。
“當著我們南匈奴的面,竟敢出兵滅殺末將麾下部眾,倘若這件事情我們不出手,那日后在這片土地上,我們南匈奴還如何站穩腳跟,誰還會服我們南匈奴!”
當初右大將他們,私底下秘密串聯,不準備執行呂布所講出的無理要求,畢竟釋放出麾下全部漢奴,那對于他們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當羌渠單于釋放出麾下部分漢奴的時候,以須卜骨都侯、左右大將為首的南匈奴貴族,那一個個心中皆充滿了鄙夷。
這還是他們南匈奴的單于嗎?
就憑借呂布一言,便釋放出麾下部分漢奴,倘若日后漢軍再提出什么無理的要求,難道他們也要一一去執行嗎?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南匈奴貴族之間,對漢室的輕蔑是愈發強烈。
可是就在須卜骨都侯他們,在心中洋洋得意的時候,呂布便直接率領麾下精銳騎兵,當著他們的面大搖大擺的出去,大搖大擺的回來。
唯一的改變,就是回來的時候,帶回了數千南匈奴騎兵的頭顱,就這樣毫無顧忌的擺放在美稷城周遭。
坐在王座上的羌渠單于,看著情緒激動的右大將,心中陣陣冷笑,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報復他們漢軍,似你這樣不知死活的家伙,當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
在這么短的時間,他們漢軍騎兵便成建制的擊潰右大將麾下騎兵,絲毫不給他們預警的時間,甚至于此戰他們漢軍騎兵,連折損都沒有。
單單是這樣一份戰力,真要是跟漢軍騎兵起了沖突,恐他們南匈奴一族,將會損失慘重。
羌渠單于未理會右大將,反而看向沉默的谷蠡王烏利,“谷蠡王,對待此事你怎么看?”
跟護匈奴中郎將呂布起沖突,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此事出現以后,羌渠單于更是絕了這個心思。
但是面對在這里叫囂的右大將,還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南匈奴貴族,羌渠單于需要將這個鍋甩出去。
老奸巨猾的谷蠡王烏利,這心中怎么會不清楚,羌渠單于心中是怎么想的,一旦說自己說要跟漢軍騎兵起沖突,恐這狡猾的羌渠單于,就會順勢讓己部作為先鋒,先一步跟漢軍騎兵作戰。
就漢軍騎兵此戰表現出來的強勢,使得谷蠡王烏利心中很清楚,單靠自己麾下的騎兵,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即便是聯合再多的幫手,真要是打起來的話,那最好的結果都是兩敗俱傷。
可呂布折損了麾下騎兵也就折損了,大不了離開這片土地罷了,但是對谷蠡王烏利他們來說,一旦麾下騎兵折損嚴重,恐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
想清楚這些利害關系后,谷蠡王烏利便說道:“此前本王的部族,距離護匈奴中郎將駐地較遠,所以一直沒有釋放麾下漢奴。
但現在這第一批漢奴,已經快抵達這美稷一帶,既然護匈奴中郎將已然下令,那本王肯定是需要履行的。”
谷蠡王烏利這番話講完,讓在場的南匈奴貴族無不感到震驚,怎么會,勢力強大的谷蠡王,就這樣臣服了?
不對啊,這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啊。
此前他們南匈奴那是多么強大的存在?上一任護匈奴中郎將張脩,擅殺他們的南匈奴單于,為了報復漢室,他們團結在一起,而大漢皇帝為了平息他們南匈奴的怒火,不僅殺了護匈奴中郎將張脩,甚至在此之后都未再譴派過護匈奴中郎將。
怎么到了呂布出任護匈奴中郎將,這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啊。
須卜骨都侯,面帶陰沉的看向羌渠單于,看向閉目養神的谷蠡王烏利,雖說他的內心非常憤怒,但是這一次漢軍騎兵,所表現出來的威勢,徹底震驚住了他。
見羌渠單于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須卜骨都侯當即便說道:“谷蠡王說的沒錯,我麾下部族也是這樣的情況,現在這第一批漢奴也已抵達,既然護匈奴中郎將已經下令,那就將這”漢奴釋放吧。
谷蠡王烏利、須卜骨都侯他們的先后表態,使得一些憤怒的南匈奴貴族,在錯愕的同時,漸漸也都冷靜了下來。
羌渠單于在見到這一幕,接著便詢問道:“不知還有誰想攻打漢軍?這個時候都可以講出來。”
靜,此時這王帳之內是死一般的寂靜。
即便是方才叫囂不斷的右大將,在這個時候也面露驚懼的看向羌渠單于,他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算是保不住了。
在南匈奴內部之中,失去了兵馬,那就等同于失去了話語權。
十余息的功夫過去,羌渠單于冷然道:“既然在座的諸位沒有意見,那就按照此前護匈奴中郎將的軍令,將麾下漢奴全部釋放出來,這心中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到時真要是起了沖突,這對于我們南匈奴一族來說,那并非是一件好事。”
在這塞外之地,解決問題的最佳選擇,就是要及時展現自己的肌肉,讓那些桀驁不馴的家伙,在心里面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并非是好招惹的存在。
只要能夠體現出這一點,不管此前他們如何桀驁不馴,但真要讓他們率部攻打的時候,那一個個內心都會懼怕。
畢竟跟臉面相比,保住自身的實力那才是最重要的,倘若這塞外之地的大小首領都要臉的話,那這塞外之地就不會有這么多紛爭。
呂布用這迅猛的一戰,告訴了南匈奴貴族上下,不要企圖有任何鬼心思,到時候死的就不是這點兵馬了。
而南匈奴貴族上下,因為各自都打著算盤,所以也就被呂布這強勢的一面所震撼到,使得他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釋放麾下漢奴,畢竟若不這樣做的話,那下一個死掉的就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