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營寨帥帳。
拓跋燾面帶怒意的坐于帥位,此前發生的那場戰斗,使得鮮卑大軍士氣遭受不小的打擊,目下麾下的鮮卑武將,部都回到自己的麾下,安撫麾下將士躁動不安的情緒。
“今日這場戰斗,想必你們也都看到了。”
拓跋燾看向帳內站著的長孫嵩、盧魯元、安同、張黎四人,語氣嚴肅的說道:“雖說我軍此前分出了一支偏師,由尉諾統率進攻雁門郡邊關,但具體戰況會怎樣,這都是無法預料的情況。
既然呂布敢統率麾下大軍,前來這強陰一帶駐守阻攔我大軍前行,那想必在雁門郡邊關治下,也做出了種種部署。
就眼下這樣的局勢,你們有什么想法?難道我拓跋鮮卑部的擴張之路,就被迫止步于此嗎?”
未發生今日的戰斗以前,拓跋燾這心中從沒有擔心過,自己統率的鮮卑大軍,會被區區的漢軍死死釘在這里。
可隨著局勢的改變,尤其是在戰場之上,長孫嵩對他所講的那些話,使得拓跋燾回歸帥帳后,一直都陷入到思考之中。
“單于,目前的戰局對我軍來說,的確算是不利的存在。”長孫嵩上前一步,對神情凝重的拓跋燾垂首一禮道。
“呂布此人絕非是一般人等,拋開其他的不談,其絕對是漢室少有的雄才,若不能借助此戰將其鏟除,恐日后對我拓跋部來說,必將會成長為心腹之患。”
經歷過幾場戰斗后,長孫嵩對呂布算是有了清晰的認知,此前心中所生出的那些不忿,在這一刻算是徹底消散了。
其實不單單是長孫嵩,在帳內聚集的盧魯元、安同、張黎三人,皆對眼前的戰局,有著非常清晰的認知。
拓跋燾之所以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就能謀取到彈汗山之地,并順勢將拓跋部的勢力發展出去,那就是依靠著麾下的這些良才。
“長孫將軍所言極是。”
盧魯元此時上前一步,對拓跋燾低首道:“單于,現在我軍需要改變,此前急躁的進攻態勢。
雖說此前我軍數次敗于呂布之手,使得我軍士氣遭受了一些打擊,但有一點我軍卻占據著絕對優勢。”
拓跋燾微瞇雙眼道:“你是說我軍麾下皆是騎兵,接下來迎戰駐守強陰一帶的漢軍,我軍要發揮自己的優勢?”
從憤怒中走出來以后,拓跋燾很容易就能洞察到當前的局勢,因此在他的心中,也開始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安同上前道:“沒錯,此前我軍一直急于求成,想一戰解決呂布所率的漢軍,以求盡快謀取到平城一域。
可恰恰是這樣一種心態,才使得我軍接連受挫,以至于麾下蒙受了不少的損失,許多本應該避免的事情,最終還是部都發生了。”
拓跋燾回想這兩日的戰斗,的確發現自己有急于求成的心態,也恰恰是被呂布抓住這樣的心理,使得己部大軍蒙受了不小的損失。
倘若在一開始的時候,自己能夠穩定下來心態,按部就班的調動麾下仆從軍,發揮麾下鮮卑騎兵的整體優勢,說不定就能攻占漢軍營寨。
也是在想到這里的時候,拓跋燾的心中生出陣陣悔意,可已經發生的事情,即便是再怎么后悔,那都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拓跋燾微瞇雙眼道:“你們說的都沒錯,此前的確是本單于急于求成,才造成今日我軍的不利局勢。
眼下對我軍來說,唯一威脅最大的,便是呂布領軍部署的那些防御體系,尤其是那條橫跨漢軍營寨的壕溝,直接便削弱了我軍騎兵的優勢。
所以接下來我軍要做的,一方面是積極調動麾下騎兵的機動性,對沿途能夠突破強陰一帶的疆域突破進來,若能形成包夾之勢,那我軍必定能夠獲取最終勝利。
一方面我軍需裹挾毗鄰附近地域塞外部族,彈壓他們來消耗漢軍,若能趁勢堵住那條壕溝,則漢軍營寨的優勢將蕩然無存。”
根據目前所掌握的情況,拓跋燾針對性的做了相應的部署。
不過拓跋燾他們不清楚的是,呂布早在他們發動侵襲之戰前,就對美稷一域的外圍構建了防御體系,修筑了大量的棱堡群,所以注定這一計謀是無效的。
而裹挾附近塞外部族的計謀,對拓跋燾他們來說,這卻是能夠輕松實現的。
雖說此前呂布領軍出塞作戰,使得這些塞外之地的異族部落,部都被清掃一空,可面對這么一大片肥沃的草場之地,對以游牧為生的異族部落,他們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因此在這些時間內,已經有不少小的異族部落,面對塞外之地復雜局勢的壓迫下,遷移到這些無主的塞外之地生活。
張黎恭維道:“單于英明,只要上述兩點能夠實現,到時我軍便可以對眼前的漢軍營寨,形成包夾之勢。
如此就算是這呂布再怎么難纏,面對這樣的局勢,或許被迫撤離該地,或者被我軍大勢碾壓。
不管形成哪一種局面,我軍所攜大軍便可逼近雁門郡邊關一帶,到時想要謀取到平城一域,所遇到的問題就會變少。”
漫長的長城防線,雖說構筑了漢室抵御塞外異族的大勢,可同樣來說,塞外異族也可通過諸多地方,突破進漢室邊疆之地。
也正是基于這樣的前提,拓跋燾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拔除呂布安插在強陰一帶的這顆釘子。
畢竟只有這樣的話,他們所統率的鮮卑大軍,便可以通過不同的地域,來對雁門郡治下,甚至其他地方發動進攻。
在與長孫嵩、盧魯元、安同、張黎四人,商討完具體的戰術安排后,拓跋燾便做出了一系列部署改變。
聚集在強陰一帶的鮮卑大軍,現在在各部鮮卑武將的統率下,開始沿著他們既定的戰術安排行事。
這使得呂布所率領的大軍,得到了非常寶貴的休整時間,以方便接下來應對鮮卑大軍更為迅猛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