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異族殺來的太快了!”
何進站在城墻處,眉目間流露出引誘,語氣略顯急躁道:“次陽公,僅靠雒陽城內的這些兵馬,只怕無法確保安全。
派往冀州、幽州的信使,是否都順利出城了?這中間不會出現什么意外吧?如今能解雒陽之危的,就只有本初他們了!”
雖說在此之前,劉宏下旨命各州郡勤王救駕,更特別點明,要讓呂布統率大軍,疾馳雒陽救駕。
但對何進、袁隗他們來說,似雒陽當前的局勢,若真是讓呂布領軍前來,擊退這禍亂雒陽的異族大軍,只怕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所站立場不同,那注定所帶來的利益就不同。
袁隗神情嚴肅道:“大將軍放心,在異族主力大軍,前來雒陽城之前,老夫已派出心腹,讓他們趕赴幽州。
有皇甫嵩所統率的幽州鎮壓大軍在,只要我們能堅守到他們到來,那定能戰勝這該死的異族大軍。”
何進輕呼道:“如此就好,此次勤王救駕,本初、公路他們必須前來,否則本侯心中放心不下。
若這次能戰勝來犯的異族大軍,本侯定會向陛下舉薦,讓本初、公路他們,得到應有的封賞。”
隨著與十常侍之間的矛盾加劇,何進身為當朝大將軍,那身邊聚攏了很多士族、豪強出身的子弟。
其中何進最看重的,就是出身袁氏的袁紹、袁術二子。
畢竟能得到四世三公的袁氏相助,能幫他在朝堂之上,更好的站穩腳跟。
如此一來的話,在面對十常侍的灼灼逼人之勢下,何進才能破解相應的算計。
雖說在先前抗擊異族侵掠的戰爭中,呂布表現得非常神勇,但怎奈其屬十常侍一系,就算被譽為當世猛將,何進也不會看重呂布。
甚至于在先前的博弈中,何進還想著從中打壓呂布,不讓其謀得并州牧之位。
“嗚嗚嗚……”
此時在這雒陽城上空,響起陣陣號角聲,統率八萬余眾鮮卑大軍的慕容儁,在慕容鐵騎的簇擁下,看著眼前這雄偉的城池。
“大哥,果然像你所說的那樣,這雒陽城內留守的兵馬,滿打滿算不過數萬眾。”慕容恪的臉上露出笑意,語氣略顯激動地說道。
“并且通過游騎的查看,這分布在城池之上的兵馬,超過半數以上,都是臨時被抽調參戰的家仆。
這樣一來的話,我軍想要攻陷雒陽城的難度,就大大被降低了,哈哈……”
講到最后,慕容恪忍不住大笑起來。
“很好。”
慕容儁歪嘴一笑,語氣冷然道:“現在函谷關被我軍把守住,就算從涼州方向,有漢軍馳援殺來,那也需要幾日的時間。
所以我軍現在要做的,就是趁著眼下這寶貴的時間,先行將這雒陽城拿下,到時在洗劫其中財富。”
作為漢室的都城所在,那雒陽城絕對是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僅僅是靠著先前劫掠雒陽城一帶富戶,慕容儁就劫掠了大量的糧草軍需,還有數不清的財富。
更為重要的一點,從那些劫掠的富戶手中,慕容儁獲得了不少的兵器甲具,這些列裝到麾下兵馬中,那戰力無形中便增強了不少。
“大哥,眼下雒陽城四面,皆被我軍包圍,是否出動麾下裹挾的仆從軍,先行平了這雒陽城外的護城河?”
慕容垂此時騎馬馳來,臉上流露出亢奮的神情,語氣激動的說道:“雖說這雒陽城甚是雄偉,但據城而守的漢軍不多,我軍想攻陷此城,不會太難。”
為堵住雒陽城內的一切人員,慕容儁在領軍抵達后,命麾下陽鶩、慕容評、慕輿根、常煒、皇甫真、張希、宋活、韓恒、叱以韃、乙斗、金纂等將,率領麾下兵馬,彈壓一路裹挾的黎庶,將雒陽城團團圍住。
這些被裹挾的黎庶,規模達到了十萬眾,被慕容儁他們稱之為仆從軍,受慕容大軍的彈壓。
慕容儁冷然道:“命各處兵馬,即刻彈壓麾下仆從軍,先行將這雒陽城外的護城河給本帥平了。
另命各部武將,即刻召集麾下銳士,打造攻城器械,本帥要在兩日內,攻陷這雒陽城,端掉漢室的社稷傳承。”
想要在這亂象已生的時代崛起,那沒有什么比虜獲漢室的天子,所表現得更為重要了。
慕容儁就是要通過這一戰,來證明他們慕容部的實力。
一旦攻陷雒陽城,在解決了一切事宜后,慕容儁就會統率著大軍,朝著富庶的南陽之地殺去。
得益于涼州之地生亂,慕容儁領軍依附在突厥部麾下,私底下沒少搜集,有關漢室的一切情況,繼而制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部署。
“快,動作都快點……”
此時在雒陽城四周,兇悍的慕容部將士,彈壓著數以萬計的仆從軍,讓他們朝著前方的護城河行進。
“該死,絕不能讓這些異族兵馬,堵住城外護城河,給本侯射殺這些異族。”何進當見到城外異族大軍,準備堵住護城河,當即便發號施令道。
“咻咻咻……”
隨著何進的軍令,傳遞到各處,據守城墻防線的漢軍將士,便帶領著守城的家仆,對被迫殺上來的仆從軍展開箭雨壓制。
面對這樣的情況,分散雒陽城各處的慕容部兵馬,亦在各自武將的指揮下,對雒陽城上的漢軍展開反擊。
只是對那些無辜的黎庶來說,他們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
要么拼死堵住護城河,這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要么就被身后慕容大軍當場格殺。
在死亡的威脅下,這些被編為仆從軍的黎庶,只能硬著頭皮沖殺上去。
慘烈的戰事,在雒陽城外各處上演著,成批被射殺的黎庶,堆積在這戰場上,隨后就被活下來的黎庶,直接丟進了護城河中。
想要遠離這充滿威脅的戰場,那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盡快將眼前的護城河回填,在生死面前,人性的惡,此時被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