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五天仗打下來，契丹的反抗勢頭，表現得卻是愈發強勁。”荀攸微瞇雙眼，指著眼前的戰爭沙盤道。
“據各部上報的軍情，連日來的征戰，守城的契丹大軍，至少折損超過八萬眾，可他們的士氣卻未受到絲毫影響。
想來是耶律阿保機，為了鼓舞士氣，向守城的將士許諾了什么，不然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根據前線指揮部的兵棋推演，經過這幾日的征戰，按理說處在絕地的契丹大軍，士氣必然會受到嚴重打擊。
可這些時日的攻城，預想的情況并沒出現，但契丹所部的折損兵馬，卻超出了先前的預料。
呂布雙手撐在戰爭沙盤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許諾有用的話，那我軍所部署的一切，就算是白費了。
你們前線指揮部，向各部下令，命他們繼續彈壓仆從軍，攻打被契丹據守的襄平城，朕倒是想要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眼下襄平城之戰，雖說跟預想的有些出入，可是論及整體戰局來說，那還是對他們大唐是極為有利的。
麾下彈壓的仆從軍，在一系列激烈的攻城戰中，折損了四成靠上，而其中幸存下來且表現優異的，全部都被赦免出了仆從軍。
靠著高壓的彈劾體制，外加這種適當的赦免制度，這使得唐軍麾下的仆從軍，那一個個都悍不畏死的發動進攻。
一邊是暴動反抗，但卻是十死無生的結局。
一面是加緊攻城，但卻是九死一生的險境。
相信不管是誰處在這種境遇下，那都會選擇后者，如此才能博取一絲絲的生機，戰爭之下，沒有對錯。
“陛下，先前戰死的仆從軍，還有部分我軍將士，皆已全部焚燒。”郭嘉此時眉頭微蹙道。
“不過臣還是覺得，應當給那些戰死的仆從軍，亦單獨盛放骨灰，這樣才能不進一步刺激，尚且存活的仆從軍。”
呂布點點頭道：“眼下戰局激蕩，的確不能采取先前的手段，若是現在麾下的這些仆從軍，一旦出現大規模暴動，這就會對我軍極為不利。
奉孝，此事還是你考慮的周全，這樣，若盛放骨灰的瓦罐不夠，可命安市、沓氏等地燒一批出來。
還有此事要宣傳出去，叫那些仆從軍知曉此事，這也算是暫時安住他們的心了。”
“臣遵旨！”
隨著戰局的日益激烈，眼下這襄平城可謂是真正的修羅場，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那是久久都揮散不去。
處在這修羅場的雙方將士，都不同程度的受到影響，尤其是對攻城的唐軍將士，操控著攻城器械，擊殺了不知多少契丹將士。
可這幾日的攻城戰，他們卻沒有參與過幾場，錯非能操控攻城器械，只怕他們早就出現新情況的。
“主帥啊，這都一連打了五天了，陛下為何還不讓我部發動猛攻啊。”公孫越看向自家大哥，語氣略顯激動道。
“這幾日末將巡營，那麾下的將士都情緒略顯激動，讓這幫仆從軍出戰，卻不讓我們出戰，還道是我們唐軍，懼怕他們契丹一般。”
公孫瓚神情冷然的說道：“不讓發動猛攻，那定是有陛下的考量在，那該死的耶律阿保機，當起了縮頭烏龜。
憑借著城高墻厚的襄平城，想要絞殺我軍將士的性命，難道做無謂的進攻，就能體現出什么么？”
當初攻打襄平城的時候，公孫瓚的內心深處，的確是不想就這樣小打小鬧的參與戰事。
可每日戰后參與的高層軍議，呂布在此期間所講述的種種觀點，卻使得公孫瓚心中明白，自家陛下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倘若真的像莽夫一般，不顧一切的攻打重兵把守的襄平城，就算是真的將其攻破，將契丹高層悉數擒殺，那之后的戰事如何保障？
一旦說出戰的大唐主力，麾下受損嚴重的話，那被彈壓的仆從軍，到時若發生了暴動，又該如何行事？
為了能徹底覆滅契丹，將整個遼東之地都奪取回來，他們大唐可謂是投了很大的本錢，若是不能收獲預期的成果，那這些又該怎么算呢？
當一筆筆經濟賬，擺在這些統兵打仗的大將面前時，這使得先前他們那躁動的內心，算是徹底安定了下來。
公孫越聽到自家大哥這么說，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行了，有抱怨這功夫，趁早指揮麾下將士，協助攻城的仆從軍，盡可能多的射殺守城的契丹軍。”
公孫瓚神情凝重的說道：“告訴你麾下的將領，讓他們安撫好麾下將士的士氣，到該發動決戰的時候，本帥會第一時間傳令下去的。
在沒有出現這種軍令前，給本帥老實的待在自己的戰位，不要想著違抗軍令，率部攻打城池。”
“喏！”
在大唐的軍隊中，那對于軍規軍紀是異常嚴格的，不管是誰，哪怕是來頭再大，若是敢違背軍令，該受到什么樣的懲罰，必定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
呂布對于麾下斬獲功勛的將士，那向來是不吝嗇賞賜的，但是敢有違背軍令的，那大唐的軍律，可從來都不是什么擺設。
“殺啊，都他娘的跟老子沖上去啊，再斬殺兩名敵軍首級，我們小隊，就能退出仆從軍序列了。”
“守住啊，不要讓這幫唐狗攻進城池，不然我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砰砰砰……”
“砰砰砰……”
“咻咻咻……”
“咻咻咻……”
此時此刻的襄平城，就像是一個真正的修羅場，雙方將士在最高意志的驅使下，跟對方廝殺著。
戰爭永遠都是中低層軍官，還有底層將士的絞肉機。
面對這樣慘烈的戰事，統率大軍的主帥，向來都不會在意前線廝殺的將士，在他們的眼中，這些只不過是一個個冰冷的數字。
一旦說統率大軍的主帥，心中起了什么惻隱之心，那么這場戰爭，距離他們敗亡的時間就愈發逼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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