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的鯊魚公司內，程序員小楊看著直播畫面，再看看旁邊不斷快速增長的數據，笑道：“不錯！這么快沖破300萬人氣值了，而且直播間內的真實人數也超過8萬人了。”
然后摸著下巴分析道：“有意思，他們的劇本安排的非常講究。先開始出來一個乞丐，負責的是制造節目效果。然后，再出來一個角色賣慘，引發共情。”
細細琢磨了一下，程序員小楊反而更佩服了：“設計這個劇本的人真厲害啊！不單單是劇情安排巧妙，人設也非常精彩！”
“貧窮的老人，這種人設本身就存在同情的點。收入與付出不對等的農民，這又是一個值得同情的點。東百歷史見證者的無奈，這更能夠引發東百用戶的共鳴！這三者加在一起，簡直是東百用戶的殺手锏啊！最直觀的反應，直播間內都開始出現東百用戶的打賞了。”
程序員小楊簡直都要忍不住鼓掌了：“這個主播的團隊絕對是有高人的，先是利用火箭、抽獎和神機作為引流第一步；吃雞和送雞又是一個相互推動的關系，提高話題性；乞丐的存在是為了在制造節目效果的同時，進一步突出主播好人的人設；現在出來的東百殺手锏，是進一步提高了東百用戶的黏度。”
“也就是說，他們最開始想瞄準的直播群體，就是東百或者東百外出務工人員。只要將這部分人員收為核心用戶，以后再次開播的時候就會擁有十分可觀的基礎人氣打底。他們考慮得非常遠啊！”
俗話說得好，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無論對方做了什么，他們都會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判斷。
此時的程序員小楊看著劉進的直播間，便是如此，看著瘋狂上漲的人氣，他還在不斷腦補著直播間劇本的厲害之處。
面對孫旭龍爺爺的話，劉進也在思考著，但以他淺薄的人生經驗和匱乏的知識，他也并不能夠想明白東百是怎么了，東百為什么又不行了。
而這個沉重的話題，即使放到社會上，詢問相關的學者和官員，也并不能得到一個統一的答案。
雖然很沉重，但此刻的劉進有一股沖動，他很想為東百做些什么，看看自己的系統，剛剛升到4級，如果現在的懲罰金是2000，在合江市這都是標準的月收入水平了。
如果這錢只放在自己一個人身上，努努力，十天法拉利，的確是非常闊綽。
可放到社會上，即使不斷地靠不文明的舉動刷錢，并且全部砸進去，對日漸衰落的東百而言，仍然是杯水車薪，無能為力。
要知道一個地區的經濟，通常都是論億做單位的，甚至是萬億做單位的。
但問題又來了，如果真的想做什么，就需要升級系統，可升級了系統，如果沒有配套的合法收入來源，發了錢自己真的敢用么？
這個反洗錢法，始終是自己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劉進想明白了這一點，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直入主題地問道：“孫爺爺，您說了這么多，還是沒和我說我要去捐給誰啊？”
孫旭龍爺爺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嘿嘿，人老了，難免會有比較多的感慨。我剛才想說的是咱合江，什么都不多，困難戶那是一抓一大把的。”
然后開始正色道：“近的地方就說城南的朝陽養老院，都是些三無的孤寡老人，我好幾個老伙計都住這里。雖然是老有所養了，但是政府給的錢，那也只能說撐不死餓不死。”
劉進喜道：“那我們就去養老院吧！”
孫旭龍爺爺忽然又有些猶豫：“但是吧，我覺得這些外賣太油膩了，都是啥雞肉的，對我們這些老家伙來說不太好，吃不了啊。”
劉進：“……”
劉進：“孫爺爺，那你說說遠的吧。”
孫旭龍爺爺繼續說道：“說遠的吧，過了江北橋，那里可真是太慘了，有好多也都是五保戶，就算不是五保戶的。那也是和我們一樣的農民，一年到頭種地也掙不了幾個錢。”
劉進一揮手：“行，那我們就去那。”
孫旭龍爺爺又打斷了劉進的話：“算了，我想了想，那地方現在過去，還真不一定有人在家，找不到幾個人。”
劉進：“……”
劉進實在無語了：“那孫爺爺，您說我們去哪？”
孫旭龍爺爺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臉，又拍了一下手：“我想到了，我們可以去教育印刷廠！聽說近幾年廠的效益不太好，工作很累，工資又挺低的，一個月連2000都拿不到。這些人也比較困難。”
劉進開口：“好，那咱們就……”
劉進的話還沒說完，孫旭龍爺爺又開始自我反駁了：“不行，我想起來了，他們是有食堂和工作餐的，也不缺這些外賣吃啊。”
劉進：“……”
劉進覺得自己干脆不用開口了，先等孫旭龍爺爺他自我檢索一遍所有困難人群后，再說話。趁著這個功夫，看了看直播間，發現直播間的彈幕刷新速度快得都看不過來了。
“太過生艸！孫爺爺別念了，咱不去西天取經了還不行么？”
“孫爺爺最終結論：不行，全市就沒有一個人可以吃的。”
“主播，你隨便送人吃得了，再讓老爺子分析下去，天都黑了。”
劉進瞄了眼被拖走的乞丐，又瞅了瞅又有想法開始絮絮叨叨分析的孫旭龍爺爺，真實地感受到了這偌大的合江，就沒有一個靠譜的人存在。
孫旭龍爺爺：“小同學啊，我覺得吧，醫院的護士也挺困難的，我鄰居他孫女干護士，現在要個啥規培。整天說拿著兩千的工資，干著一萬塊的活，要不然咱去醫院送吃的？”
接著又琢磨道：“不行啊，醫院也有工作餐，而且她哪插得上什么話，能決定個啥？萬一醫院領導看著這些東西好，不發給規培的，自己吃了咋辦？”
孫旭龍爺爺緊接著又說到：“要不然咱們去學校？聽說不少學校都有低保學生，要不然咱們跟學校領導說說，讓食堂把這些外賣都送給他們吃？”
孫旭龍爺爺：“哎！我又想了一下……”
劉進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開口打斷了孫旭龍爺爺的講話，再讓他講下去，真不如搭個帳篷直接在這睡覺得了：“不不不，我覺得就這個吧，就這個挺好！”
孫旭龍爺爺有些遲疑：“啊？就這個可以？可是我覺得學校……”
劉進上前拉住孫旭龍爺爺的手：“不不不，孫爺爺這個真的可以！”
劉進對著遠處的馮大海和孫旭龍打了聲招呼：“大海，龍哥，別拖了，把他隨便往地上一丟就得了！你們去二中！”
有選擇困難癥的孫旭龍爺爺，看著劉進替他做出了選擇，孫旭龍爺爺又變得干練十足，立刻回頭騎上三輪摩托車，頭也不回地開了起來：“小同學，那么我先騎車去二中門口等你們，你和龍龍打車來吧。再晚一點，他們那里午飯時間都要過了。”
劉進看著這個孫旭龍爺爺前后的反差，眼角微微抽搐，不過瞄到手機右上角的時間已經是12:14了，也不再墨跡，對著工具人馮大海再次喊道：“大海，趕緊用滴滴喊輛車來！”
晚上還有一章，正在寫！
海書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