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莊強知道這青光是怎么回事。見危機已解,對著營地方向輕輕頷首,一個猛子扎入湖中,向湖心的木屋游去。
很虛弱,也很狼狽,但沒有逃跑。
程愚雖然有些心疼錢,但反將了白雀一手,心情大好。就是不知道莊強所謂的全部身家,能不能讓自己再次擁有花錢的快樂。
木屋內一片狼藉,處處焦黑。應該是有特殊的保護,木屋整體才沒有損毀。莊強跪坐在桌前,惋惜的四處看,見程愚進來,似乎早就想到是他,沒有遲疑,一叩到底。
“救命之恩,莊強謝過!愿為大人效死。”
程愚順勢坐在旁邊,沒有受此大禮,“守望相助罷了。”
“黑龍大人高義!只是……”
“想問我怎么會用你的那把弓?”
莊強遲疑了一下,“那把弓我得自野外一處異魔巢穴,當下試用一次,再沒拿出。大人若是喜歡,可以送你。”
“……還是不用了。我收到你的第二個消息,才過來的。”
“……”,莊強挺胸,有些不好意思,“本人天資愚鈍,全靠日夜苦修,所行之道在于每日比昨天的自己強那么一點點。莊子里發的例錢,除了請兄弟們喝酒,大部分都用來錘煉體魄了。”
“看你平日里也油頭粉面的……”,程愚疑惑的望向尷尬的莊強。
“那是怕自己面貌嚇著大家,才買了一張人皮,每日維護已是讓我苦不堪言。”
“那這湖心的木屋?”
“也只是受人之托,代為看管。沒想到今日被毀成這樣,我可怎么辦吶~~”
“感情是個做無本買賣的。”程愚有些失望。
“不如約定一個數字,我每月還你,子子孫孫無窮盡,終有還完一天!”莊強一臉正經。
“先找個老婆再說吧!”
莊強嘿嘿一笑,沒了人皮的詭異表情,顯得傻里傻氣了很多。
“之前的人皮沒了,你準備怎么辦?”
“大人不如借我些靈石,我再去黑市尋一副去。”
“你不給我報酬也就罷了,還想當我債主啊,你可真厲害。我救你那一下,你知道有多傷財吧?算了……窮鬼一個!”
“沒想到黑龍大人也是性情中人,不像玉符中那么高冷。我會去找三小姐借錢,而且我莊強欠你一命,自會還你一命。”
“三小姐?”
“和大人明說無妨,我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野豬,最普通那種。是三小姐用魔丸激發,才讓我有了今天。屋子也是三小姐令我無事便來打掃一二。”
“冤有頭,債有主,這屋子是白雀給毀的。他想殺我,不是一次兩次了!”
“從他讓一只野豬異魔進莊子襲擊程愚,我就知道他在故意惡心我!日后大人如果想要殺白雀,我會助你!”
程愚沒有立刻答應,反問道,“你是三小姐派到這邊的耳目?”
“大人若要將我綁去二小姐那里,我沒有任何怨言。”
程愚嘖嘖兩口,不置可否,“剛才圍攻你的是誰?”
“他們胸前繡有神樹標記,術法一板一眼,應該是建木學院出來的。這些人都是所謂的天之驕子,學績就是殺妖驅魔,我今日午間突然被他們攔住……”
程愚的第一反應是楚地的手怎么伸了過來。他們對高老莊是什么立場?
“弓先放你那里,等你去黑市的時候帶我一起。”
莊強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個得高一大哥準了才行。”
“偷偷帶我進去即可,本人不會惹是生非。”
“從沒有人能從高一大哥眼皮地下偷偷進去!”
程愚無奈,拍了拍莊強的肩,“你先養傷,平日就呆在營地里,他們應該不會硬闖。”
眼看程愚要走,莊強突然說,“程愚其實是個不壞的高老莊人,雖然不知道二小姐為什么非要取他性命,但我希望你不要再繼續傷害他身邊的人。”
“你在教本人做事?”程愚哼了一聲,徑直走了,留下有些忐忑的莊強。殊不知這一句話,讓莊強在程愚心中從路人直線變為了朋友。
等到回到莊前時,已經快要到光幕日落的時候了。
莊強想了想,直接去了高蘿的小院。明日需要再次去見高一,對于這種老男人,高蘿或許能讓復雜的事情簡單化。
走到院外,就聽見里面傳出“哼哼哈兮”的練拳聲。推門進去,果然是高蘿在打木樁。
絲質的功夫服,不顯身材,但整體的拳架卻非常優美。
“青樓之主前來,小女子有失遠迎了。”高蘿看見程愚踏進來其實挺高興。
“指導指導師妹的拳法”
高蘿沒有理他,收起拳架,“來找我做什么?事情可有什么進展?”
程愚見她對自己一副不屑的樣子,“真是來教導你一些拳術圣經。”
“本姑娘這里只有酒,做不出來雅致的飯菜。你還是去金鑲玉那里吧!”
真不是來蹭飯的……
“拳法圣經第一條:拳頭在沒有受到外力的時候,總保持擊拳于外或者納拳于內的狀態,我稱之為慣性!”
“什么亂七八糟的!”高蘿下意識的反對。
“你品!你細品!”程愚猛地一跺腳。
高蘿將他的話細一琢磨,初始覺得挺淺顯。慢慢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如果拳的發力只在最初始,之后再不用力,那么這一拳是否就是最直最短的一拳呢?
如同頓悟一般,高蘿輕出一拳打在木人樁上。
身周突然如同冷水潑在炙熱的鋼鐵上一般散出白煙,所有的水汽都被蒸發了,皮膚變紅,肌肉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蠕動。
整個氣勢比典禮上的百石又有提升。
程愚也沒想到自己瞎扯的力學定律會讓高蘿有這么大的反應,可是看木人也沒什么變化啊。
高蘿收拳興奮的一把撲上來抱住程愚,“你果然是!你就是!”
程愚一頭霧水,旁邊的木人突然化作木粉散落地上。
只覺得懷里的女子如同火山一般炙熱,箍住自己的雙臂像通紅的鏈條纏繞著。
抱這么緊怎么個意思?程愚的兩只手懸空,尋思著該放到哪里?
高蘿也覺察了自己的失態,臉色潮紅,退后一步,靠在墻上,扭捏起來。
也太愛臉紅了,難道喝酒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性格?
“本師兄說了會教你拳法的!”
“嗯!”高蘿開始撲閃著睫毛,盯著程愚,“師妹錯了。那第二條呢?”
“這個嘛……不能白教給你,你得……”
“師兄要我干什么都行!”
“……”程愚無言,這小丫頭怎么又上頭了。說罷走前一步,單手撐住墻,大力拍出“咚”的一聲,右手輕輕勾住了她的下巴。
程愚早就想壁咚一個姑娘了,只是前世的小姐姐看你的眼神只有錢和權的時候,你看到的也只是欲望。
啊,果然是那動人的一抹嬌羞最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