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旁邊的內門弟子木無表情地報著數,同樣一個內門弟子手臂高高舉起,兩只手死死握緊鞭子,心中怒不可遏,又狠狠落下。
啪!
一條長痕瞬間出現在秀妮的背上,粗布麻衣瞬間開裂道細縫,血花四濺。
以她的身體根本扛不住,第一下就已經大叫了起來。
渾身冷汗淋漓,疼著發抖。
玄靈掌門怎么會看不出來,弟子手中已經附上了靈力,不用問,第五下秀妮有可能會死。
可他沒有辦法,宗門也要依著這修行界的規矩,哪怕是他犯事,也要依律行事,因果未報而墮落魔道的人可多了去了。
哪怕是入魔失敗也會為世間多添一個打不死的魔物……
所以只能微微嘆息一聲,背著手不去看。
場內叫好聲一片:“元葉,打死她……打死她!”
聲音越來越齊:“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
行刑的內門弟子元葉,乃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矮個子,略有些陰郁的臉上,此時猙獰地露出一絲復仇的快感。
慢慢抬頭看了眼周圍的伙伴們,他要為死去的人報仇,剛剛一名與他同期來到宗門的朋友就死在他的身邊,他無能為力。
救不了,眼睜睜地看著他氣絕,在地上痛苦打滾。
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子。
如果沒有她,那么好友就不會死,他親眼所見,是這個女人親手殺掉的,哪怕是被魔道控制,也是她。
死死盯著秀妮,冷哼一聲,再次抬起手臂,舉起了鞭子,狠狠抽下。
“二……三……四!”報數的聲音響起。
秀妮臉色已是蒼白沒有血色,后背火辣辣的疼,廣場處卻已經沸騰。
元葉喘著粗氣,看著她背部的四道傷痕,拿起鞭子嘿嘿冷笑道:“你聽到了嗎?殺人者人恒殺之,前面那四下只是償還他們的痛苦,這最后一鞭,我會給你個痛快!”
秀妮咬著牙一聲不吭,沒有一絲一毫的絕望。
父親被俘,母親思念成疾每日以淚洗面……
上山救父,惡狼幫泯滅人性……
回到山門,被魔道控制差點死去……
每一件事與現在比起來,這小小的疼痛都顯得微不足道。
她的心里只有剛剛不久前,救她護她,那一道憑空出現在她身前,用拳頭守護的那道背影。
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抬起顫抖的手指,在身前地上,劃著良字。
死死盯著那個字,聲音微弱地說著:“良……良師兄,來生……”
元葉切了一聲,手臂上靈氣逼人,傳到鞭子上直接將細軟的長鞭化為筆直的長棍。
眼中殺氣凜然,狠聲道:“去死吧!”
光芒一閃,再次揮下。
正在此時,廣場上忽然傳來一聲怒喝,一道黑光一閃而過,僅一瞬間。
一只手掌突然握住元葉狠狠揮下的胳膊,強大的力量生生逼停這最后一擊。
元葉目瞪口呆,只覺一股磅礴力量直接摁住了他,根本動彈不得。
卻見一人,英俊瀟灑,氣宇軒昂,橫在他與秀妮之間。
一身黑色衣袍,長發無風自動,那人眼中精光大盛,冷冷地瞪視著。
二人目光一觸,元葉突感刺痛,急忙后退了幾步。
他是渠良,是那個最后入門的內門弟子。
元葉認識他,也惱怒他,這個女人就是他帶回來的。
渠良站在元葉身前,直接震動全場。
樊玲仙子嘴巴張的老大,捂著嘴驚呼了起來。
“良兒?”
秀妮聞言突然身子一震,用盡全力去掙脫頭上傳來的束縛感,想要轉頭,眼睛噙著淚光,激動的情緒涌入身心一陣歡喜……
是他,還能再見他一面……
罪惡值減一
玄靈道人一愣,緩緩回頭,口中奇道:“避禍珠?”
可又覺得不對,皺著眉頭喃喃自語:“是避禍珠的感覺,只是為何可以定點瞬移?難道上一次破壞的僅僅是外殼,他留下了法器的核心嗎?”
上百名弟子都舉頭望去,一時間被渠良的突然入場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廣場處安靜的不像話。
嗖嗖嗖!
幾道聲響,劉管事與護衛們紛紛落在渠良身前。
渠良的目光一直落在秀妮的身上,目光越發寒冷。
劉管事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本來已經準備下山,少爺卻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事要發生。
少爺的命令之下,一群人剛剛飛回到山頂高處,他就突然消失了。
差點把他們嚇個半死……
本想讓少爺低調,卻沒想到這可是越來越高調了啊!
見少爺玩命護著這個女人,立即把她判定成了未來的女主人。
一腳踢開按住秀妮頭的內門弟子,默默掏出一枚璀璨無比的復原丹,毫不猶豫地直接喂進秀妮的口中。
傷口開始慢慢愈合。
劉管事低聲道:“幸好少爺來的及時,剛剛那一下是要殺人啊!”
秀妮面色依舊蒼白,眼角看到良師兄便想伸手去觸。
渠良一愣,低著頭,長發蒙住雙眼,伸手握住了秀妮。
拍了拍她的手背,溫柔地笑了笑:“沒事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來保護你。”
秀妮的心頭如被雷擊一般,頓時空空蕩蕩。
元葉握緊筆直的長鞭,幾乎立即就有了打死他們二人的沖動。
冷聲喝問道:“這是宗門的懲罰,你有什么資格阻攔,你算個什么東西?竟敢公然違反門規?”
渠良放下秀妮的手,冰冷的感覺在身上游走,那是他手背上魔像的力量,已經開始到處亂竄,根本不受控制。
似乎是由于超負荷使用,身體開始疼痛起來。
咬緊了牙,一股無法抑制的殺意緩緩地充斥全身,渠良霍然睜開雙眼,質問道:“你……是要殺了她嗎?”
這一句話,仿佛來自地獄,陰寒無比,殺氣仿佛實質,直接死死壓住了元葉。
讓元葉莫名覺得恐怖窒息,幾乎要讓他絕望。
殺戮……破壞……無情……
似乎隨時會死。
渠良正欲上前,玄靈掌門緩緩道:“那命令是我下的,怎么,你難道連我也想殺嗎?”
一個磅礴氣勢在掌門身前呼嘯,渠良怔了一下。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體內的寒意迅速退卻,手背魔影也跟著消失不見。
沉默片刻,渠良這才冷哼道:“我只問你,這女孩是受害者,憑什么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