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職業,沒有之一。
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同為皇族的親兄弟取而代之。
明明是一家人,但是置身于權利兩個字,親情就不在存在,想要獲得的唯一途徑就是爭斗。
要么不擇手段、要么就拋棄一切。
這里是你死我活的戰場。
這時,大齊皇宮乾寧殿。
鴻武一人端坐龍座之上,下方百官分成四橫四縱站立。
分別代表著四方勢力。
文官權臣、軍隊實力派以及宗門還有世族。
每一縱為首之人便是大齊最高層。
宰相、威武大將軍,昊天宗長老、世族代表。
別的不說,這四方勢力分別支持的人,都是不同的皇子。
鴻武也十分犯愁。
暫時出現的人選不管哪一個皇子,都有資格。
他選誰,都是問題。
一場權利的生死爭奪,通過上三宗和軍隊參與的考核。
基本上可以避免大齊出現割裂的情況。
皇位只有一個,但是皇子可是一大堆。
按照大齊慣例,本朝皇長子身份不正,嫡太子遁入昊天宗,這個皇位,如今,任何一個皇子都有爭奪的資格。
于是,問題來了。
在他死后,到底多少皇子肯老實、甚至世族肯安穩呢?
他也不知道。
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二皇子也就是嫡太子,被他逼的差點發瘋,直接在臉上刻了個死字,再也無緣皇位。
成為了死劫。
連帶著還有罪將軍,二人雙雙進入昊天宗。
鴻武每次想起,都后悔不已。
誰能想到他以前最在意的位置,如今在生命走到最后的時刻,也變得一文不值。
心中充滿了惆悵。
那可是最適合的皇位人選啊。
擁有讀心術的特殊天賦,這一能力絕對可以控制住任何局面。
嘆了口氣,掃視一圈:“愛卿們,寡人說的考核之法,你們意下如何啊?”
昊天宗默不作聲,烈陽候略微頷首,表示贊同。
可世族長老們以及百官卻互相對視起來。
利益牽扯之下,這不是小事。
可說出來,也要分怎么說。
一個老頭代表世族拱手嘆道:“陛下,幾位皇子擅長的領域各不相同,通過考核來定,是否有失公允?這萬一……茲事體大啊!”
鴻武喃喃道:“公允嗎?”
隨后道:“可大考已經是目前寡人認為,最公平的競爭了,除了這個方法,倒也有備案,只是……”
宰相沙無痕見陛下臉色,瞬間醒悟。
只是什么?
以他殘酷的性子還能是什么,立一個,其他的殺了唄。
鴻武最在乎的是大齊的基業,至于他的兒子嘛,有點多……有些甚至沒怎么見過,沒什么感情。
他連忙冷哼一聲。
這個備案與他利益不符。
斥責世族老者道:“陛下所言就是公理,地方世族怎可非議?你憑什么?”
世族長老哼哼笑了笑,也不在意:“宰相息怒。”
然后繼續道:“陛下,皇長子仁義有余,不過……有些太保守了,百官恐怕……咳咳,三皇子擅長管理、秦王殿下擅長修行,靖王殿下尤善武行,這再加上其他皇子……考起來……很麻煩啊!”
沙無痕瞥了老頭一眼。
這句話除了第一句以外,全是襯托。
世族的意思就是,暗示陛下,皇長子是廢物。
除了他,其他皇子誰當都行。
幾乎全說在他的心坎里。
附議道:“嗯……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這個考核嘛……我看還是進行下去的比較好,比較最近隔壁燕國動作很頻繁。”
鴻武皇帝嘆氣:“是嗎?寡人也知道,也不是沒想過,可燕國輕易不會犯險,如今寡人的時間不多了,不公平也沒辦法,就當是考核他們的運氣吧。”
聞言,群臣頓時不在說什么了。
以前對他的病情多是猜測,如今這事被鴻武擺上了臺面。
還能怎么辦?
假裝哭嗎?
片刻后,沙無痕突然上前一步:“臣有事稟報。”
鴻武淡淡看了他一眼。
沙無痕,大齊宰相,權臣之極。
雖已老邁,但是權勢通天。
刨除世族和宗門,他是大齊國可以和烈陽公對抗的唯一人。
大齊國內,幾乎文官都為其馬首是瞻,最后,他與靖王走的更緊密一些。
鴻武點了點頭,不過這些都是他心知肚明的,便道:“說吧。”
“昨日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件,烈陽公之子渠良,假扮唐國公之子唐文在皇城惹事,招搖撞騙,現在大部分女孩正在唐國公家門口聲討,我皇城之威蕩然無存,讓燕國看了笑話,理應嚴懲不貸。”
烈陽公渠安一愣。
這老東西這時候還要搞事情?
鴻武皇帝奇道:“哦?真有此事?”
許多官員點頭贊同。
何止是有此事,自家的閨女幾乎不要命的白給。
這也就算了,他渠良憑什么不見?
這可就忍不了了。
百官的心都在滴血。
鴻武輕笑了一下,對著下面的烈陽公道:“你兒子做的好事,你說怎么辦吧。”
烈陽公渠安一聽,行了,這事按下去了。
陛下根本沒空管他家這檔子事。
便笑道:“是得按照沙大人說的話來辦,我肯定嚴懲不貸,回家我就抽死他。”
沙無痕冷笑:“渠安兄,我看你這不是要教訓的樣子啊,不如把他交給我吧,我樂意幫你個忙。”
烈陽公渠安哈哈大笑:“哈哈,相國大人不必多慮,犬子那脾氣又臭又硬,可別把你氣出個好歹來,你歲數不小了,保護身體要緊。”
沙無痕也是哈哈一笑:“也罷,烈陽候,有空好好管管他,別讓他在皇城亂跑,最近這么多事,萬一出點事可怎么辦啊!”
殿內,二人都是皮笑肉不笑說著話。
表情全是假笑,眼神卻十分冷厲。
靖王一系、渠家一系、早就不共戴天了。
鴻武擺了擺手:“我累了,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們都下去吧。”
說完,抬步走了出去。
沙無痕笑著對烈陽公渠安道:“渠將軍,那就拭目以待了。”
一甩衣袖,朝著外面直接走了出去。
百官尾隨其后。
渠安擺了擺手,一人已經神知歸不覺地出現在他身后。
“主人,請下令,要我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