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夜鶯城,南城外。
大魔東方挽歌卓立在懸崖邊上。
月光照耀之下,他的身后百魔的紅色衣袍正在隨風亂舞。
大魔斂神靜氣,卻越來越有些不耐。
魔尊蹙著眉頭不說話,手指卻在黑皮書上輕輕叩擊。
過了一會,站起身走到大魔身旁:“他……今天沒來。”
大魔點了點頭,過了一會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狗日的,看來今天是白等了。”
魔尊笑道:“事情遠遠出乎了意料,暗線明明告知,見到了公子康把令牌給了烈陽公的。”
大魔猶豫了一下:“你說說看,這渠安,可不可能不會賑災,放棄了?”
魔尊驚奇地望著他,道:“渠安是武修強者,你若說他戰斗意志驚人,氣血強大我還能說道說道,你若說他能不能來?天知道……”
大魔沒有說什么話,只是仰臉看了看天空。
嗯……懸崖上風挺大的。
他多年未通過殺人吸收生機,感官其實比一般的魔道要來的強烈的多,所以感覺不是特別舒服,有點冷。
大魔點了點頭,回頭看著一名穿著紅袍,冒兜遮臉的魔道,說道:“你……過來。”
那位魔道惶恐上前,彎腰一揖:“主人,請問有什么吩咐。”
大魔皺著眉頭:“你離我近點。”
魔道咬緊嘴唇,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不安上前。
他是百魔夜行團中的一員。
是通過大魔的儀式入魔的魔道道眾。
大魔東方挽歌的一念,就可以對這些幾乎不死的魔道造成無法磨滅的痛苦。
對于大魔,他們只有懼怕。
因為大魔他的弟弟被關進神殿,大部分百魔團的魔道,都被遷怒過。
他連忙小跑來到大魔身旁,直接跪地,腦袋挨著地面。
重重磕了幾個頭。
心中如亂麻,大魔殘酷的容貌,什么都沒做,就仿佛將他凍住:“主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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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冷冷看了他一眼,俯下身子在他的耳邊說道:“你去給我買件衣服穿,在這里我有點冷。”
魔道:“誒?”
大魔狠狠踹了他一腳,罵道:“快去,如果你連這都做不到,我馬上讓你生不如死。”
魔道猛地答應下來,連忙跑走了。
魔尊問他:“你又要做什么?”
大魔故作高深地冷笑了一聲:“我有我的計劃,你不需要知道,我們繼續等,我就不信了,他渠家敢違抗圣旨不來賑災。”
威武大將軍府。
渠良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五百甲士列陣站在將軍府大門口,隨時等候他的調遣。
不過渠良不急。
揉了揉眼睛,起床洗漱、吃飯、上廁所。
完事了還在院子里給他幾乎沒見過的花花草草澆水。
口頭調戲丫鬟小小,順道欺負欺負邢正,把這倆個家伙雙雙弄哭。
很日常、很快樂,享受又是惡少的一天。
甲士們就站著等他,心里都起了一團大霧。
有人小心翼翼跑進來問道:“少爺,將軍吩咐過,今天讓我們陪您去賑災啊!”
渠良白了他一眼。
“你管我?”
“不敢不敢……只是?”
渠良惡狠狠暼著他:“只是?”
“不敢不敢……”
“那就閉嘴,小心我揍你啊!”
士兵跑回去報告情況,大門口外面的士兵都面面相覷起來,甚至有些還有些著急。
少爺這是又放棄了?
將軍府外,五百甲士被罰站,離開也不敢,也不敢貿然進去被少爺揍。
只好繼續站著。
此時,外面已經許多圍觀的百姓群眾,好奇的指指點點了。
直到日上三竿,渠良這才拿出一張官冊上,腦袋上戴著銀質面具,慢慢走到了大門口。
對著衛兵們招了招手道:“你們剛剛說什么來著?”
甲士:“……賑災。”
渠良:“哦,想起來了,沒錢賑個屁災啊,走,小爺我帶著你們要錢去。”
小隊長實在忍不住了,奇道:“少將軍,將軍所有的家當都給你了,將軍那真沒錢了啊!”
渠良嘿嘿一笑:“小事,你們聽好了啊,哪怕對方是宰相府,小爺我只要一下令,就給我沖進去洗劫,什么金銀珠寶,丫鬟侍從,隨便搶,出事了算我的,哈哈哈哈我可是渠良啊!”
渠良掐著腰,一副牛逼壞了的樣子,率先往前走。
百姓們全傻了。
渠家惡少……
大齊國第一惡少,來皇城了?
當下開始四散逃竄,連滾帶爬,幾乎亂套了。
甲士們全傻了,都有些躊躇,沒人邁步跟上。
“該死,這不是玩命嘛!”
“洗劫宰……宰……宰……宰相府?”
還是當著百姓的面說出來的。
牛逼牛逼。
好幾個腿都軟了。
一時亂糟糟起來。
幾個甲士沉不住氣了,連忙上前攔住渠良。
“少……少將軍,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宰相官職……比侯爺還大一級啊,那可是百官之首啊,少將軍,聽我們一句勸,別開玩笑!”
渠良表情慢慢變得暴躁,狠狠啐了一口。
“特么的,我是開玩笑的人?你們害怕啦?老子打過皇子,你們竟然當我說的是開玩笑?”
甲士們被這一吼,都有后退好幾步的。
何止是害怕啊,簡直胸口堵住了一團亂麻。
第一次感覺到了少爺的不可預見性。
幾乎都想替將軍教訓教訓他了。
也不得不承認,少將軍真是一個教科書似的惡少,還特么是最瘋狂的那種,想要洗劫宰相家。
還是明目張膽的宣布,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但是渠良的狀態……
他拉下臉,氣勢攀升。
渾身充滿著殺氣。
這是來真的了。
渠良瞪了他們一眼,直接一跺腳,地面被踩出一道大坑。
單手指著遠方怒吼:“孬種們,我堂堂威武大將軍,竟然被別人欺負到頭上了,你們身為府兵竟然還有臉攔著我?怎么?我們好欺負不成?宰相府、百官,我就問你們一句話,敢不敢打?”
一瞬間,場內靜下來了。
每個甲士的心都想在冰窖里苦苦掙扎,隨后突然撥開云霧。
“特么的,少將軍都發話了,咱們也都已經被逼到這份上了,不能忍著了,打了。”
“對,打了,早晚是個死,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場!”
“打”
“打!”
“想想都刺激。”
“將軍是怎么幫我們的?……老子今天就豁出去這條命了。”
“少將軍,你說吧,先打哪一個?”
渠良點了點頭,正想開口。
卻還是有膽小的急忙打斷:“不能打啊……那可是宰相啊!”
話音剛落,旁邊的甲士大怒,一個巴掌就呼上去了:“你給我滾開,膽小鬼。”
有人上前補了一腳,低聲罵道:“將軍拼命保護咱們這幫人的家鄉,這條命就是將軍和少將軍的,你特么的滾遠遠地,別讓我再看到你。”
那人倒在地上,捂著臉瞬間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趕緊滾!”
渠良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臉都紅腫變形的是個少年,還有著一臉稚氣。
搖了搖頭,慢慢走蹲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先別委屈,你有話想說,對吧,你說出來,讓大家伙聽聽。”
少年趕忙抹了抹眼淚:“……我的……我的親人,說不定就在難民那邊,貿然去洗劫宰相府,萬一……萬一……”
還沒說完,少年已經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么樣的后果,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了。
“啊?”
幾個甲士撓了撓頭:“這……這……”
渠良對著少年點了點頭:“好,我做我力所能及的,我答應你,會思慮周全之后,再搶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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