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太醫院很快陸續進來了兩波城防營的人。
帶來了兩封信件。
沙無痕盯著桌面上的幾份文件。
一份上寫著:唐文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腳,南城賑災竟然成功了,難民十分有序,沒人吵鬧。
另一份寫著:陛下剛剛離開皇宮,近百名魔道就跟失心瘋了一樣突然圍攻皇宮。
上三宗的人已經開始與魔道作戰,不過那些魔道的力量似乎極強,上三宗的結界,輕易就會被他們打碎。
沙無痕越看越不對勁啊!
心里直犯嘀咕。
魔道干嘛來了?
想不明白。
不過他不會管的也沒興趣管,反正這是皇城,還是上三宗的宗門地界,一般的魔道來那就是送死的。
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可渠良賑災成功了,這就讓他感到不可思議了。
成功了?
怎么可能啊?
沒有糧食,沒有后援,沒有人脈沒有運輸隊伍出現,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可能做得到啊!
除了放行了一次假酒以外,他沒有放行哪怕一袋糧食出去。
明明該贏了才是,渠良也應該死到臨頭了,到底哪里出現了問題?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沒可能。
皇城內外,東南西北都在他的算計當中,除非他想,不然渠良弄不到糧食的。
可這份密報是怎么一回事?
假新聞?
嗯……可能性很大。
好端端的計劃,難道陛下是因為這個,才臨時決定親自去查探的嗎?
嗯……有可能。
有可能陛下只有看到南城的一切,才能下定決心殺渠良。
一定是這樣的,沒有渠良賑災失敗的消息,陛下殺他,缺少必要的名義。
一想到這,他立即就重拾了信心,他還沒輸,陛下也沒公布大考成果。
渠良,還有機會殺,他不能錯過機會。
甚至一定要牢牢抓住這次機會。
旁邊的幾個官員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道:“大人,要不……我們就算了吧,我看陛下有些打退堂鼓了,那小子下手也太狠了。”
沙無痕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聲呵斥:“放屁,走,帶上我們的人一起去南城外看看,要不知道對方發生了什么,怎么弄倒渠良?”
百官面面相覷:“可是……渠良據說去六宮了啊?”
沙無痕一咬牙,甩手就把那人推到一旁。
“再廢話,我連你一起殺了。”
一時間,百官默然。
沙無痕冷笑:“渠良就讓他在宮內待著吧,我想這就是陛下的計謀吧,等到南城外已成定局,再回來殺他不遲,若他真的賑災成功了,我會替他殺一些的。”
說完,帶著眾人浩浩蕩蕩直奔南城外而去。
皇宮巨大,此時正是戰火連天,但是魔道的攻擊并沒有章法,分散在各地。
沙無痕一行人毫無阻礙的離開了皇宮。
當行至南城門附近時,這里已經是重兵把手,似乎正在防范著什么。
由于他的隊伍實在太龐大了,足足百人之多,立即被城防營的小隊長攔住。
“宰相大人,抱歉,陛下有旨意,沒他的命令,暫時誰都不能出去。”
沙無痕冷哼:“給我讓開。”
小隊長有些為難:“陛下說了……”
沙無痕眼神冰冷:“我說……給我讓開!”
小隊長錯愕,見宰相表情可怕,只好讓開放行。
沙無痕剛走幾步,突然回頭招了招手。
數十道身影從附近各處突然躍至他的隊伍中去。
小隊長幾乎愕然:“宰相……您這……”
沙無痕沒理他,帶著人直接闖了出去。
沙無痕一邊走,一邊嘴角露出危險的笑容。
“這下好了,惡狼幫的人來的還算及時,任他渠良三頭六臂,今天也會被我斬殺。”
渠良默默跟隨著老太監。
老太監名叫子魚,一邊走,一邊為他介紹幾個皇子的情況。
當聊到公子裘的時候,笑著說道:“大齊國策,皇子年歲差不多,成績又斐然的都會出閣,離開皇宮,開辟自己的領地。”
渠良有所兒聞,不過還是很奇怪:“不對啊,我見過公子康,他比我都大,為何還沒出閣?還有公子裘,他多大了?”
子魚太監笑道:“諾,前面就是公子裘了,今年十四歲。”
渠良剛跟著子魚太監拐個彎,就見到了正在讀書的一名年幼少年。
一臉稚氣。
一名老者正在教導他:“世間萬物,皆環環相生,民因官生,官因君生、君因國生、國因天地生、宗門也是同理,此為天道。”
說完,老者問道:“公子,你因何而生啊?”
公子裘朗聲道:“我因吞吐八荒而生。”
“咳!”
太監子魚提醒渠良,低聲道:“公子裘,乃是當今陛下喜歡的麒麟兒,從小就有志氣,良公子,您看到了吧。”
渠良點了點頭,又在遠處默默觀望了一陣子。
直到公子裘被他的老師帶走,渠良才感嘆道:“公子裘,少年志氣,未來的可朔之才啊!”
子魚太監沒有說什么,伸手一指:“這邊請。”
渠良繼續默默跟隨。
不過片刻,又來到了一處名為“浪蕩宮”的地方。
渠良看著腦袋上的黑金字牌匾有些錯愕。
想了想,問道:“那個……皇宮還有這么奇葩的地方?誰住在這啊?這名字要是被人知道了,豈不是丟人?”
子魚太監很是無奈:“公子康,居住于此,還有,此前這里叫做重行殿。”
渠良喃喃道:“重行殿?這名字倒是奇怪。”
說著,二人邁步走了進去。
這剛一邁進來,直接就是一股香風撲鼻。
渠良五感之強,差點沒被這香味熏死。
想來,門口立下了一道結界,若不是進來,也是根本聞不著的。
渠良抬頭一看,卻見公子康正在浪蕩閣中,追逐著十幾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最為關鍵的一點是。
十幾個女子,都是裸露著呢,嘻嘻打鬧,畫面不忍直視。
渠良驚掉了下巴。
子魚太監嘆了口氣:“良公子,我且問你,一個皇帝,什么樣的人更適合?”
渠良不答,轉身移開視線。
他頭一次見識到了這等局面,不由渾身顫抖。
他真是難以想象。
子魚太監朝著渠良躬了躬身子道:“陛下常說,一國來說,遇明君則強、平常君主則弱、遇……公子康這種,則亡……所以,良公子,你覺得,你站在哪一邊?實不相瞞,渠安大將軍沒指望你讓公子康贏得比試,只是希望你讓公子康輸的不那么慘一點罷了,畢竟,他是皇長子,身份在那里擺著呢。”
渠良深吸了口氣,認真凝視著子魚太監:“陛下讓你帶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知道,他們二人的區別嗎?”
子魚點了點頭:“是的,公子裘無論才識、還是志向,都是除了靖王爺以外,最適合的人選,所以他成績雖好,陛下寵他沒有出閣,至于公子康,你也看到了,就算他年紀不小了,可皇帝不放心他,所以也沒有出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