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沒想到這事情這么快延玲她爸媽就知道了。”黃秋玲嘆氣道。
“延玲他爸就在農業銀行里工作的,這次韓希集資案涉及的資金差不多有兩千萬,連銀行也被拖累了,他爸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秦和謙說道。
“竟然有這么多!那爸媽,我們這次究竟被坑了多少錢?”秦正譽吃了一驚,然后問道。
“你爸幫他擔保了一筆六十五萬的貸款,韓希出事之前,又臨時從我這里借了十五萬,還有以前一直放在他那里拿利息的十萬塊錢,加起來總共得有九十萬!”黃秋玲回道。
“什么?九十萬!”秦正譽當場就瞪大了眼珠子,然后很快整個人無力地往后一靠,望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們家所有資產,包括房產、店面等等加起來,滿打滿算也就一百五六十萬,這一下子就去了九十萬,他們家又哪里周轉得過來?恐怕都得賣房子了。
一旦賣房子,他和解延玲之間還有希望嗎?
“對不起正譽,這次是爸媽沒做好,連累你了。這次我們肯定是要賣房子了,店面那邊也得拿去銀行那邊抵押貸款,你要有心里準備。至于你和延玲的事情,遲些我會去找她爸媽……”秦和謙見兒子望著天花板不說話,簡直心如刀割,上前坐在他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他這輩子辛辛苦苦,起早摸黑地干活,到處給人陪笑臉,不就是想給兒子打下一份基業,想讓他不用白手起家,將來可以活得輕松一些,不用像他這樣辛苦,到處給人賠笑臉嗎?
結果沒想到日子好不容易起來,卻突然栽了一個大跟頭,甚至還要連累兒子的婚事,這讓一向以來要強的秦和謙心里如何不難受?
“爸,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該賣房子你就賣,大不了我們從頭來過。延玲那邊的事情你也不用管,要求也是我去求,你做長輩的去干什么?真需要你低頭求他們,那我寧愿以后不談婚事。”見父親跟自己說對不起,眼眶發紅,發愣中的秦正譽猛然驚醒了過來,抓著他的手,說道。
“別,別,你這傻孩子,延玲他爸媽勢利了一些,但延玲可是好姑娘!再說了,延玲是小學老師,她爸在銀行工作,她媽在教育局工作,在我們這小地方說起來也是書香門第的好家庭。”
“你高中就肄業,他們對你有一些偏見也正常,再加上我們家現在是這個情況,他們反對你們交往也正常。你不要急,關鍵還是在延玲,只要延玲不嫌棄你,那無論如何,爸媽都會努力的,吃點委屈算什么。如果延玲也因此嫌棄你了,這婚事你不談那就不談吧。”黃秋玲聞言連忙說道。
黃秋玲話音剛剛落下,門鈴聲響了起來。
“反正,我可以委屈,你們不能受委屈。”秦正譽說道。
“你這孩子,脾氣跟你爸一個樣。”黃秋玲聞言眼眶有些發紅地瞪了秦正譽一眼,然后起身去樓下開門。
“延玲,你怎么來了?”打開門見是解延玲,黃秋玲不禁既感意外又驚喜。
“剛才我爸媽對正譽態度很差,又把我給堵在家里,不讓我出來,我擔心正譽胡思亂想,所以找了個機會溜出來了。正譽在家吧?”解延玲說道。
“在,在,都在二樓客廳呢。”黃秋玲聞言一臉歡喜道。
這時秦正譽和秦和謙也已經聽到了解延玲的聲音,都走出客廳往樓下看。
“延玲!”秦正譽快步走下樓,在半途就跟疾步上來的解延玲相會,兩人的手緊緊抓在一起,十指相扣。
見兒子和女朋友在樓梯中間十指相扣,秦和謙和黃秋玲眼眶都不禁濕潤了。
“你來我這里,你爸媽知道嗎?”重新回到客廳,秦正譽不禁有些擔心道。
“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也沒什么,他們沒有權力決定我的終身大事。”解延玲回道。
“話是這么說沒錯,不過這次我們家情況確實很糟糕,這房子都要保不住,你爸媽有強烈反應也不是沒道理,我們好好做他們的思想工作,慢慢來總能做通的。”秦正譽說道。
見兒子竟然能講出這么一通話來,秦和謙和黃秋玲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欣慰。
兒子終于真正成熟長大了!
“嗯,我知道。”解延玲點點頭,然后道:“房子沒了不要緊,大不了租房子,我們還年輕,只要你肯努力,總能重新起來的。你不是說了嗎?當年你爸媽是白手起家的,至少你比他們的起點要高不少。”
說罷,解延玲又轉向秦和謙和黃秋玲問道:“叔叔,阿姨,我這邊還攢了兩萬塊錢,如果你們有需要,我可以轉給你們先用著。”
“謝謝你延玲,你有這份心,叔叔心里已經很欣慰。事情還沒嚴重到那程度。怎么說叔叔這些年也賺了一些,這次雖然一下子被坑了一大半,但還能應付得過來,就是這房子住了好些年,心里是有感情的,突然要賣掉心里有些舍不得。”秦和謙說道。
秦和謙話音剛落下,樓下又有門鈴聲響起。
黃秋玲連忙下樓去開門。
來的是一男一女,年齡都在四十來歲光景。
見那一男一女進來,秦正譽連忙起身打招呼道:“姨父好,舅媽好。”
秦正譽口中的姨父正是黃秋玲的親妹夫,而舅媽則是黃秋玲的堂弟妹。
“正譽也在呀。”兩人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話,然后黑著臉面對著秦和謙坐下。
“你們應該是為韓希的事情來的吧,這件事我們也想不到啊。”秦和謙嘆氣道。
“姐夫,你也知道我家積攢點錢很不容易,這次若不是姐姐介紹韓希,我們是肯定不會把這錢借出去的。而且實際上,我本來就是不同意的,是黃秋葉說什么姐姐開口了,她不好意思拒絕,這才借了錢的。”黃秋玲的妹夫說道。
“是啊,姐夫,我們家和秋葉家情況是一模一樣的。沒想到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你說我們該怎么辦?眼看著孩子這學費都還沒找落呢!”黃秋玲的堂弟妹緊跟著說道,說著說著還抹起了眼淚。
“正品,小芳,你們怎么可以這樣說。是你們時不時跟我提起錢放在銀行里利息低,放在家里又浪費,還問我這邊需不需要用錢,要用的話可以利息低一些借給我們用。”
“我們生意做得不大,需要的流動資金不多,所以也就沒跟你們借。剛好,前陣子韓希跟我說要擴大生產線,想要一些資金周轉,利息比銀行高不少,當時我跟你們提時,說借錢可能會有一點風險,你們還說韓希生意做這么大,不會有什么問題,然后還非要托我跟他說。怎么到頭來,反倒成了我逼你們借給他一樣的?”黃秋玲一聽這話,頓時惱火了。
而且說起來,她口中的正品還是她親妹妹的丈夫呢!
“當時要不是你把韓希吹得天花亂墜,說你也把錢借給了他,我們哪會借啊!你們家大業大,被坑一點錢沒多少關系,我們這可都是辛辛苦苦打工賺來的錢,就這樣沒了,你和姐夫肯定要負責啊!”陳正品和廖小芳說道。
“你們的意思,要我們還這筆錢?”黃秋玲聽到這話,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她家可是被坑了九十萬啊!
“也不是全要你們負責,但多少總要還給我們個三四萬吧。”陳正品和廖小芳說道。
黃秋玲看著陳正品和廖小芳,,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說起來,這兩人可是她娘家的人,當時她也確實是出于好意,認為韓希是非常可靠的,才敢介紹給他們,結果沒想到在自己這種處境之下,他們竟然還要落井下石。
“你們來我們家黃秋葉和黃小勁知不知道的?他們也是這個意思嗎?”秦和謙見妻子眼眶含淚,趕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就坐,然后沉著臉問陳正品和廖小芳。
秦和謙口中的黃秋葉正是黃秋玲的親妹妹,而黃小勁則是她的一位堂弟。
“他們是知道的,但他們說都是自己家人,他們開不了這個口!”陳正品和廖小芳兩人咬咬牙回道。
黃秋玲聞言眼淚終于止不住落了下來。
見黃秋玲落淚,陳正品和廖小芳都低下了頭,但不開口,也不起身走人,大有要耗在他們家的意思。
客廳里的氣氛很壓抑沉悶。
這時門鈴再次響起,聲音格外的刺耳。
“我去開門。”秦正譽起身道。
秦正譽打開門,出現在門口的是一直在海鮮批發市場幫他家忙的舅舅黃小志。
黃小志后面還站著一對神色不善的中年夫婦。
一看到那中年夫婦,秦正譽臉色明顯閃過一抹驚慌之色,先叫了聲舅舅,然后又對那對中年夫婦打招呼道:“叔叔阿姨,你們好。”
“延玲在不在你們家?”中年婦女直接沉著臉問道,像是在審問犯人一樣。
“在,在,叔叔阿姨里面請。”秦正譽連忙回道,心里暗暗叫苦不已。
解延玲父母本來就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要是再看到他家里那亂糟糟的場面,那還了得。
但秦正譽又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解延玲的父母親陰沉著臉點點頭,然后跟著黃小志一起就往樓上走。
秦正譽見狀苦笑著搖搖頭,剛準備把門關上,就看到秦正凡快步走來。
“哥,你怎么回來了?”秦正譽見是秦正凡,不禁一臉意外道。
“干嘛?不歡迎我呀!”秦正凡笑道。
“哪會呀,只是今天家里有點亂,你回來的不是時候。”秦正譽苦笑道。
“出什么事情了嗎?”秦正凡問道。
“家里被人坑了一大筆錢。”秦正譽回道。
“哦,原來是這事情,我還以為你爸媽生病什么的呢!”秦正凡聞言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氣。
錢嘛,對他而言不是問題啊。
“你說的倒輕松,這次我家被坑了九十萬呢,這房子都得賣了!”秦正譽見秦正凡沒心沒肺的樣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說著關上門,轉身往樓上走。
秦正凡愣了一愣,然后搖搖頭,笑笑,跟著往樓上走。
以前,九十萬對他而言真的是天文數字,但現在頂多只能算是零頭。
秦正凡一到客廳門口,就感覺到客廳里氣氛很不友好。
先上樓的黃小志此時正拉著臉,沖賴在沙發上不走的陳正品和廖小芳訓斥道:“你們在這里干什么?還嫌姐姐和姐夫不夠心煩是不是?”
“小志,你以后還要靠姐夫和姐姐吃飯,當然是這么說。我們不一樣,我們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錢,一下子就被坑進去了,姐夫和姐姐家大業大,反正也不差這一點,幫我們填上一點有什么不可以。”陳正品和廖小芳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干脆徹底扯開了臉。
“什么叫不差這么一點,你們知不知道姐姐和姐夫被坑了多少?八九十萬啊!這房子都得暫時賣掉才行。你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借錢是你們愿意的,又不是姐姐非要逼著你們借給韓希,現在怎么可以把這筆錢算到姐姐頭上呢。”黃小志這人比較老實敦厚,倒也沒什么心機,當場就像竹筒倒豆一樣,把話都抖了出來,也沒去想解延玲的父母親還在這里,有些話并不適合講。
說罷,黃小志把手中一個黑袋子塞給秦和謙,又道:“姐夫,你別理他們。我手頭還五六萬放著沒用,你先拿著周轉一下。”
“小志,你跟我打工也沒賺到多少錢,這錢你自己收著。不管怎么說姐夫這些年也是賺了點錢,房子、店面、攤位也都買了,八九十萬還難不倒我。”秦和謙把黑袋子推回去。
“姐夫,既然難不倒你,你就體諒體諒我們吧。”陳正品和廖小芳立馬說道。
反正臉面已經撕下來,他們也就徹底無所謂了。
“延玲,你跟我們走,以后不準你再來這里。”這時解延玲父母親聽得臉色已經陰沉得仿若都可以滴下水來,拉住解延玲的手就要走。
“爸媽,你們經常教導我要做個有正義有原則的人,但現在呢?正譽家都已經一團糟了,你們不幫忙也就是,怎么還可以添亂啊!要回去你們先回去,我暫時留在這里。”解延玲掙脫父母的手說道。
“你,你是不是要氣死你爸媽呀!我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是想讓你過好日子,而不是要你過苦日子的。正譽他有什么,要文憑沒文憑,要好工作沒有好工作,現在家里連房子都要賣了,你還要跟著他,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而且我們局的小金他多好,文憑高,工作好,而且家里有錢,他爸還是你爸所在縣農業支行的副行長。小金也喜歡你,你要是跟他好,以后生活還不知道多滋潤,怎么你的腦子就轉不過彎來呢。”解延玲的母親見女兒不肯聽勸,不禁氣得用手指頭狠狠戳了一下她的腦門。
“小金是好,可我不喜歡他,我對他沒感情。”解延玲說道。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解延玲的母親說道。
“延玲爸,延玲媽,孩子的事情就讓孩子自己去解決吧,我們做父母親的……”秦和謙見狀說道。
“哼,你們當然這么想。我女兒是大學生,現在又是縣小老師,我們兩口子也都有正式工作,以后退休有退休金,根本不用女兒女婿操心,反倒可以補貼他們。”解延玲母親說道。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雖然文憑不高,但我肯定會努力賺錢,不會委屈了延玲,以后也肯定不需要你們補貼的。”秦正譽說道。
“你爸不也努力了嗎?但現在呢?”解延玲的母親立馬反駁道。
解延玲的話一下子頂得秦正譽漲紅了臉,一時半刻不知道怎么回答。
“阿姨,因為延玲的緣故,我還是叫你一聲阿姨。”就在這時,已經聽得有些惱火的秦正凡將秦正譽拉到一邊,開口說道:“但我想說的是,你沒資格貶低我叔叔的努力。他努力,才有正譽的今天,甚至我的今天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勞!這些都是沒辦法用錢來衡量的。”
“而且人都是有起有落的時候,你不能因為我叔叔這次被坑了一筆錢,處于人生的低潮就認為他以后沒有再起來的時候。”
“正凡,你少說一句。”秦和謙見侄子替自己說話,心里頭雖然感到溫馨,但終究不愿意跟解延玲的父母親把關系鬧得更僵,出面拉了秦正凡一下。
“沒事,二叔,不就八九十萬的錢嘛!對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別說八九十萬了,就算八九億,今天我也給你擺平。”一向謙和的秦正凡,因為二叔一家人落魄被人這般擠兌貶低,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說話的口氣和態度不知不覺中變得張狂霸氣起來。
“年輕人,好大的口氣!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里,你要是能憑自己的實力幫你二叔把這八九十萬的坑填上,讓他不用賣房子,以后延玲和正譽的事情,我就不管,隨他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你要是不能把這筆錢填上,那以后延玲就不準跟正譽再有來往。”解延玲的父親見秦正凡一個小年輕口氣這么張狂,頓時看不下去了,冷著張臉說道。
“不行!”秦和謙夫婦,還有解延玲和秦正譽聞言斷然否定。
開玩笑,秦和謙辛苦了半輩子也才積累了一百五六十萬家產,秦正凡一個還沒畢業的博士生,又怎么可能拿得出八九十萬呢!
見秦和謙他們斷然否定,解延玲的父母親冷笑著看著秦正凡,看這個張狂的年輕人怎么反應。
“你們說話算話?”秦正凡卻臉色一正,問道。
“當然!”解延玲父母親不假思索道,嘴角掛著一抹不屑之色。
“正凡,你別瞎參和。”秦和謙見狀不由得急了,狠狠瞪著秦正凡,黃秋玲也急,不過有過上次的經歷,而且她終究跟秦正凡沒有血緣關系,秦和謙可以當面訓斥秦正凡,但她卻不好這么做,所以沒開口。
“二叔你放心,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你覺得我是那種會瞎參和的人嗎?”秦正凡拍了拍二叔的手,微笑道。
“可是,二叔這次的缺口差不多有九十萬呢!”秦和謙苦笑道。
“我說沒事就沒事,還有他們兩人,不是怪二嬸,然后把借給別人的錢算到二嬸頭上嗎?行,他們借出去多少錢,我把他們的錢也給還上。寧肯人負我不可我負人,省得他們還以為我們家害了他們,占了他們的便宜。不過錢給了他們之后,以后這種親戚他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秦正凡說道。
“年輕人,漂亮話誰都會說,關鍵是要行出來。”解延玲的父親冷聲道。
“看在延玲的面子上,我還是稱呼你一聲叔叔,你真的是有一位好女兒,否則今天我肯定懶得跟你說話。對了,聽正譽說你是在銀行工作的,我想這種卡你應該認識吧,你說我能不能填上八九十萬的空缺?”秦正凡攔住了準備開口的二叔,從錢包里取出一張卡。
這張卡并不是他那張存有三億四千多萬的那張普通卡,而是謝貫勇委托楊昊轉給他的那個虛職的工資卡。
卡面的基色是金屬黑色,上面還有一個閃耀的鉆石標志。
當時拿過來時,秦正凡也沒在意,不就一張銀行卡嘛。直到楊昊告訴他,這是一張鉆石卡,至少在里面的日均存款達到五百萬才能辦理,他這張卡里存有一千萬,是作為他這位掛名主任專家的啟動經費。以后的工資是每個月五十萬,都會準時打進來。
秦正凡這才知道,這張銀行卡原來這么有講究。
不過,秦正凡掛名本來就不是沖著錢去的,所以知道歸知道,他也沒想要用這張卡,收了起來之后,都懶得去查看和動用這張卡里的錢。
對他而言,那張普通卡才是真正屬于他自己的。
現在解延玲的父母親這個態度,秦正凡有些氣不過自己二叔家被人看扁,一時半刻他也不可能變出大把的大周幣來,天鳳法戒里存的又都是外幣,這才把這張卡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