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眼見羅寧抬槍就要扣動扳機,克雷斯也是一驚,方才的威脅姿態當然無存,連聲道:“我同意,不要開槍!”
聽此,羅寧方才止住那半真半假的動作,向克雷斯說道:“現在告訴我,龍血家族是要和平還是要戰爭!”
“你……”
這般質問的話語,這般強勢的姿態,讓克雷斯心中陣陣惱怒,又陣陣無力,最終只能低下頭來,說道:“你贏了,羅寧,龍血家族不會再追究這件事情!”
話語之中透著疲憊與無奈,還有些許的后怕與心悸。
克雷斯不知道,羅寧究竟有幾分敢與龍血家族開戰的底氣,但有一件事情他可以確定,如果這談判失敗,羅寧殺了萊斯特之后,必定會將他作為第二個下手的目標。
要么不做,要么做絕,既然殺了萊斯特這個真龍之子,決定與龍血家族開戰,那再殺一個獵人公會的分會長兼龍血獵人,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別以為羅寧不敢,當初在大陸酒店,他就敢冒著與暗夜聯盟開戰的風險,公然殺死身為聯盟議員的萊斯特。
固然,暗夜聯盟只能最強者不過三階的二流勢力,遠不能與龍血家族獵人公會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提并論,但當初羅寧難道就能和現在的羅寧相提并論了?
當初的他不過二階,對上平家宗齋都需要一番苦戰,現在的他已近傳奇,甚至能在正面戰斗中碾壓萊斯特這樣的真龍之子,還是龍化之后的萊斯特。
這樣的實力,這樣的個性,你說他敢不敢和獵人公會或者龍血家族開戰?
他絕對敢,別說是他了,易地而處,換做克雷斯自己,他也會把現場的人全部滅口,因為他已經沒有選擇,與其坐地等死,還不如放手一搏,殺出生天,就算輸也要殺個夠本。
一旦他痛下殺手,今晚誰還能走出這片樹林?
是他克雷斯,還是只剩下半口氣的萊斯特,又或者那實力與他相當,又根本不想卷進這件事情的那個女法師?
沒有人!
只要羅寧下手,那今晚除了他和他身邊的人,絕對不會再有第二個能走出這片樹林,至多第二天會發現幾具尸體,不,甚至可能連尸體都找不到。
所以,克雷斯只能妥協,哪怕不為萊斯特,只為自己的小命,他也必須要妥協。
這就是超凡者的世界,掌握力量,才能掌握主動,決定話語權!
克雷斯低頭妥協,羅寧也收起了破碎炙炎,淡聲說道:“希望你們能夠信守自己的諾言。”
克雷斯望了他一眼,臉色有些蒼白,但面上還是強撐著說道:“這是自然,龍血家族絕對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
方才,羅寧問他龍血家族是要和平還是要戰爭,他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也側面給出了回應,向羅寧承諾,龍血家族不會再追究這件事情。
這話說得好聽,但在現在的情況下,不過是低頭認輸的另一種說法罷了。
對此,克雷斯也感到很恥辱,但還是要維持龍血家族的臉面。
“那樣最好!”
羅寧對于龍血家族的承諾,其實并不是很在意。
如果他們能夠信守諾言,不再挑起爭端,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他們違約,那也沒有關系,有一瓶真龍之血墊底,他也不會虧得太多。
至于開戰的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拼命,就算不能同歸于盡,也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羅寧珍惜自己的生命,但從不畏懼死亡的挑戰!
所以,他并不關心這些,忽略過這個問題,直接向克雷斯伸出了手,說道:“拿來吧!”
望著羅寧伸出的手,克雷斯沉默了一會兒,最終什么也沒說,翻手便將一瓶如巖漿般的龍血取了出來。
“也希望你信守自己的諾言!”
克雷斯望著手中的龍血,只感到內心陣陣的作痛,好一會兒才將之壓下,反手將那瓶龍血拋向羅寧。
羅寧一笑,接過瓶子,只感覺入手一般滾燙,再看那透明的玻璃瓶中,深紅色的血液如同巖漿一般在品種不住的流淌蠕動,給人一種似有生命的感覺。
真龍之血,并不是常規意義的真龍血液,而是真龍血髓與血液的混合體。
其中血髓是最重要的,血液不過是血髓的承載體罷了,并沒有多少力量,真龍隨便給自己開個口子,就能擠出一大桶龍血,但那種龍血至多也就是一階材料。
不然,羅寧還要什么真龍之血,單單是真龍的血液,別的不說,現在這萊斯特就撒了一地,這玩意也算是龍血,但根本沒有多大用處。
所以,血液不重要,重要的是血髓!
血髓,顧名思義,就是血液的精髓,這是龍血之中才蘊含的特殊物質,具有極強大的力量,也是真龍的力量來源與繁衍傳承的精華。
因為這個原因,血髓十分的珍貴,真龍絕對不會輕易消耗自己的血髓,否則不僅會對自身的實力構成影響,還可以減弱甚至根絕真龍的繁衍能力。
繁衍能力對于數量稀少又肩負著族群責任的真龍而言,甚至要高于自己的生命,想要真龍的血髓,除非殺了它們,否則根本沒有可能。
這也就是為什么,真龍之血這么的稀有,屠龍這種事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辦得到的,傳奇都有可能有去無回。
羅寧今晚雖然事事不順,消耗頗多,但有這瓶真龍之血作為補償,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很好!”
羅寧反手那瓶真龍之血收入烈焰空間,隨后再抬頭望向克雷斯,微笑說道:“還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這……”
克雷斯雙眉一皺,只是望向了萊斯特。
這意思很明白,再不救人,這半口氣怕是要吊不住了。
見此,羅寧也沒有強求,只是說道:“你們可以先救人,夜還很長,我不著急。”
聽此,克雷斯也不好再說什么,當即回過頭來,向那名用飛毯載他過來的女法師說道:“泰勒法師,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