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坐在那里,聽著李連英的恭維臉上,終于是繃不住了,終于是笑出了聲,不過她馬上就反應過來,臉色重新沉了下來,狠狠的瞪了李連英,一眼然后說道:“這是朝廷上的大事,是你一個太監能夠評論的嗎?還不給我掌嘴。”
李連英聽了慈禧的話,心里就嚇得一哆嗦,不過他抬頭偷看,只見慈禧太后的眼角仍然掛著一絲的笑意,馬上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不過太后老佛爺讓你掌嘴,你難道還敢反駁嗎?于是李蓮英跪在慈禧的面前,對著自己的嘴巴,就是一頓地抽。
而且李蓮英為了讓慈禧太后看出自己的忠心,根本就沒有收手勁,幾下下去嘴角就流出了鮮血。
慈禧太后。看到李蓮英嘴都抽出血來了,心里點點頭,這小李子還真是對自己忠心,對自己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一點的打折。
“行了,就到這兒吧,去把禮親王帶進來,哀家我聽聽,他找哀家到底有什么事情?”
李連英拼了慈禧的話,這才敢收手,然后滿臉帶笑的向慈禧獻了恩,這才敢退出慈禧的寢宮。
李連英出來之后,拿出手帕,先把自己嘴角的血擦了擦,然后嘴角才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正在李連英得意自己在慈禧面前的分量時,旁邊有一個公鴨嗓子響了起來。
“李公公,這是怎么了?怎么臉都被抽腫了?是哪個大膽的奴才敢對李公公無理。”
李連英都不用扭頭就知道說話的人,竟然是他的死對頭崔玉貴。
要說這崔玉貴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和李連英斗了這么多年,雖然李連英一直占了上風,但是對于這個崔玉貴,他愣是沒有辦法。
李連英調整了一下情緒,轉過頭來,平靜的說道:“剛才說錯了話,被老佛爺罰了。”
那崔玉貴看著李連英臉都被抽紅了,心中那個笑呀,你李連英不是面面俱到嗎?今天終于出了差錯了吧,被老婆也打了吧。
可是李連云看著崔玉貴滿臉的嘲笑,可不想跟他在這兒耽擱了,于是說了一句,“老佛爺還讓我去辦事,我就先走了。”
李蓮英說完之后一甩袖子就離開了慈寧宮的后院,直奔前邊去了。
而崔玉貴看著李連英遠去的身影,眼里露出了陰森的光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收起了陰郁的樣子,臉上重新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轉過身進了后殿伺候慈禧老佛爺去了。
再說李連英離了慈寧宮,直奔乾清門而去,在這里他見到了正要求見慈禧太后的禮親王世鐸。
李連英可是在皇宮之中出了名的謹慎,就是對于一個普通的小太監,他也不會過于的苛責,更何況是軍機大臣禮親王世鐸。
他遠遠的看到站在那里的禮親王,急忙小跑著來到世鐸的面前,單膝跪倒在地,“奴才李蓮英,給王爺請安了。”
李連英一看跪倒他面前的是后宮大總管李連英嚇了一跳,趕忙上前去雙手把他攙扶起來,然后說道:“李大總管,這是干什么?您可是老佛爺身邊的人,尊貴著呢,本王怎么能受得起您的禮。”
“王爺說差了,奴才只是個伺候人的,王爺是龍子龍孫,奴才給王爺磕頭,這是天經地義。”
世鐸聽了李連英的話,覺得是那么好聽,那么受用。
而李蓮英接著說道:“老佛爺知道王爺求見,特命奴才前來接王爺進去。”
李蓮英的這幾句話,才讓禮親王世鐸反應過來,自己來的目的。
“那好,那就有勞李大總管了。”
“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哪有什么有勞不有勞的。”
李蓮英說完這話就在前邊給禮親王帶路,雙方一路行來,終于到了慈寧宮中。
李連英和禮親王世鐸進了慈寧宮,在寢宮門前,李蓮英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來先給禮親王世鐸又行了個禮,這才說道:“王爺先在這里稍等片刻,奴才進去給老佛爺回稟一聲。”
“有勞李大總管了。”
李連英這才進了慈寧宮,來到寢宮中只見到慈禧太后,抱著那黑寶玉正在那心不在焉的逗弄。
而崔玉貴站在慈禧太后身旁,不停的湊趣,甚至趴在地上和那黑寶玉一起學狗叫用意討慈禧太后的歡喜。
李連英不屑的撇了撇嘴,這才小心的走到慈禧太后身旁,輕輕的說道:“老佛爺,禮親王世鐸在外邊等著了,請老佛爺明示,接下來該怎么辦?”
慈禧太后聽了李連英的話,總算是清醒了過來,“那就讓他進來吧。”
李蓮英得了慈禧太后的回話,趕忙弓著身子退出了房間,他從新來到外邊,帶著禮親王世鐸進了慈禧太后逗樂的小寢殿中。
禮親王世鐸。一進小寢殿看到坐在中央的慈禧太后,馬上就跪倒在地行三拜九叩的大禮,接著說道:“奴才禮親王世鐸,叩見圣母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慈禧太后坐在上邊懶散的說了一句:“起來吧。”
禮親王世鐸,這才敢站起身來。
慈禧太后見到他,站起身來便問道:“有什么事到哀家這里來?不是已經還政給皇上了嗎?你們和皇上商量的辦就行,哀家我也該清閑幾天了。”
禮親王世鐸討好的笑著說道:“皇上還年幼,雖然說已經親政了,但還得學習一段時間,這朝廷上的大事還是離不開太后老佛爺您。”
慈禧太后嘴角的笑容現在是越來越大了,不過她還是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哀家我就是個勞累命,本來說清閑一段時間吧,你們這還不依不饒著追到我的慈寧宮來了。”
下邊站著的禮親王世世鐸,聽了慈禧太后的話,心里別憋嘴,我要是不追到這里來,恐怕軍機處這個位置就坐不穩了。
“奴才也不敢打擾圣母皇太后,不過這朝廷上的事,還真離不開你,奴才我也沒辦法呀。”
慈禧太后現在終于是穩不住了,臉上的笑容非常的燦爛。
“行了,有什么事就說吧,辦完的事哀家還要歇歇呢。”
禮親王世鐸,這才從袖筒子里取出了劉海的那封奏折,雙手恭恭敬敬地舉過了頭頂。
慈禧太后看了一眼,然后向旁邊的李蓮英使了個眼色。
李蓮英趕忙小碎步上前將這皺褶接過來,舉過頭頂,然后奉到了慈禧太后的面前。
慈禧太后輕輕的伸出手,將這奏折取了過來,然后打開仔細觀看。
看完之后,慈禧太后主要的把目光盯到了光緒皇帝批的那幾行字上。
看完之后慈禧太后點點頭,然后平靜的說道:“皇上比以前長進了些,竟然能說出些道理來了。”
下邊站著的禮親王世鐸頭上現在覺得開始冒白毛汗了,只要事情一涉及到皇太后和皇上,就越來越麻煩了。
慈禧太后左手里拿著奏折,輕輕的拍著自己的右手,心里現在卻想著:日本人那一邊可不安寧,幾次派兵去寶島,要不是自己當時態度還算是堅決,又退了一步賠了些銀子,現在的臺灣還鬧不清是誰的呢?
這幾年寶島雖然說是安定了一些,但是寶島附近根本就沒有水師存在,一旦日本人來了臺灣還真是沒有防御的功夫。
本來臺灣附近還有福建水師,不過在中法戰爭的時候,福建水師幾乎全軍覆沒,現如今朝廷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北洋水師身上,也沒有金錢重建福建水師,如果南洋水師能派一支分艦隊在那里駐扎,也能夠保證臺灣海域的安全。
不過看著光緒皇帝的批閱,慈禧太后又有了別的心思,這個好事可不能讓皇上給當了名義去,本來南洋水師就和自己有些不對付,要是再讓他們離了心,那不是給皇上添的助力嗎?
于是慈禧太后將奏折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床邊,對著下邊的禮親王世鐸說道:“這件事哀家看著是個好事,本來朝廷也應該批準的,不過你也知道,朝廷現在到處都用錢,特別是北洋的幾個基地,現在正在修建的關鍵時刻,沒有別的錢修南洋的基地了,你給南洋水師提督下個文告訴他,他要是能自己籌得銀兩就讓他先動工,如果籌不到銀兩,就等著北洋的基地全修完了,再修南洋的基地。”
世鐸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朝廷的經費光顧著北洋一家就有些捉襟見肘了,要是再把南洋也加進來,那就得從別的地方挖東墻,補西墻了。
“還是圣母皇太后想的周到,要是奴才們可沒有這個心思,到時候還不知道怎么學摸錢呢,恐怕是最后南洋和北洋都得罪了,也辦不成事。”
慈禧太后聽了抿著嘴笑了笑,然后把桌上的那封奏折揣在了自己的袖子中,對站在下面的禮親王世鐸說:“行了,那就這樣吧,我也乏了,你回去辦事兒吧。”
禮親王世鐸看了一眼慈禧太后的袖口,不敢說什么,趕忙跪倒再次給慈禧行禮,然后退了出去。
等到禮親王走了之后,慈禧太后才把這封奏折重新拿了出來,再看了一遍,然后對一旁的李連英說道:“小李子,這東西給哀家鎖到后邊去。”
李蓮英趕緊上前捧過了奏折退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