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恩挽起林夢瑤,將她攙扶起來,而林夢瑤則死死的攥著張恩的手臂,一刻也不敢松開,眼睛還四處掃視著,無比的驚恐。
“零?”
張恩輕疑,為什么是零?
按照護士的描述,今天念的不應該是一嘛?
還是說……
張恩腦袋猛地通電,他想起來護士穿的白色工作服,以及她剛剛說出的話。
很明顯,劉護士在說謊,如果是倒數,那么林夢瑤該念的是一。
所以林夢瑤不斷的說白色,是要指向這個新護士?
張恩思索著,絲毫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后,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再次出現,劉護士和之前判若兩人,如果說她之前長得普通,那她現在就是青面獠牙,渾然沒有人的氣息。
她是劉護士,也是鬼。
她舉起了手中的手術刀,朝著張恩的心臟狠狠的刺去。
“砰!”
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這刀子停留在張恩的后背,無法深入哪怕一寸。
是血衣幫張恩攔下了這一擊。
張恩猛地回過頭,看向身后,身后空無一物,好像什么都沒有。
但張恩絲毫不懷疑是自己的幻聽,他警惕的看向周圍,護著兩個老人,看向周遭。
看來劉護士真的是鬼......但一只鬼怎么會變成護士混在林夢瑤身邊呢?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張恩凝神,他必須先解決了這只鬼。
張恩并不清楚這只鬼的執念,但能肯定的是它一定要殺掉林夢瑤,當她無法短時間處理掉張恩,它很可能會越過張恩直取目標。
而林夢瑤是張恩唯一的線索了,他不想那么早丟失線索。
張恩看向周遭,盡管劉護士沒有出現,但周圍的氣氛卻暗淡,虛幻之下,一間廢棄的醫院若隱若現。
就在這時,一柄刀子破開虛幻,朝著林夢瑤的腦袋直接刺去,如果刺扎實了,沒有血衣保護的林夢瑤當場就會暴斃。
張恩立刻發現了林夢瑤身后的異動,雖然他身子反應沒那么快,但他當機立斷,立刻甩出無頭玩偶,無頭人偶瞬間散發出一陣陰暗的光。
伴隨光的亮起,那把手術懸浮在空中動彈不得,隨即鬼護士露出身形,青面獠牙的模樣異常猙獰。
張恩沒有絲毫猶豫,抓著鬼護士的腦袋,猛地一用力,無頭玩偶開始顫抖,似乎有崩潰的傾向,但在最后,還是穩定住了。
而伴隨著無頭玩偶的穩定,在護士猙獰的眼神下,她的腦袋應聲拔起,隨即化作一蓬灰霧消散而去,連帶著整個陰暗的醫院環境開始消失。
張恩喘著粗氣,看著周遭漸漸恢復正常,心中的緊張依舊難以平復。
這只鬼并不像張恩之前遇到的鬼那般還有談判的余地,她的目的就是要殺人。
所以張恩只能用取頭鬼強行將她驅除。
“啊……呼……”
此刻林夢瑤劇烈的喘氣,她攥著的手漸漸放松,似乎是明白危險已經度過,她的眼神又從恐懼慢慢恢復茫然,放松后,她又回到了那副癡呆的模樣。
只有她身后的冷汗,還反應著她剛剛的緊張。
張恩攙扶著林夢瑤坐在沙發上,又看向了張建國。
在這期間,張建國雖然也有異動,但和林夢瑤相比相差甚遠,他基本還是保持著老年癡呆的一個狀態。
而且鬼好像也沒有嘗試著去襲擊張建國。
兩個老人各自有各自的疑點,讓張恩摸不著頭腦。
張恩看向周遭,確定這只鬼短時間不會再出現了,這才看向了兩個老人。
“說,你們到底知道些什么?為什么鬼要找上你們?”
“嗯……”
林夢瑤再次表現出思考的方式,看來是因為鬼的出現,導致她這次沒有再裝瘋賣傻。
她伸了伸自己的舌頭,意思是讓張恩再看一次她的舌頭。
張恩湊前一看,神色一愣。
上面的數字發生了變化,由“38”變成了“37”。
數字變了?
張恩眉頭再次皺起,他思考著,現在的情況看來數字顯然不是編號。
那是因為鬼護士的消失,所以林夢瑤舌頭的數字才會減少?
所以,這個數字指代的是......被鬼盯上的數量。
這個結論顯然非常震驚,這意味著林夢瑤現在還有足足三十七只鬼盯著她,隨時準備殺她。
所以林建國沒有被鬼襲擊是因為他沒有數字......
張恩搖搖頭,覺得不太對勁,他總覺得他想對了一部分,但有一部分想錯了。
“你們現在還知道些什么嘛?還能告訴我些什么?”
張恩盯著林夢瑤質問,但林夢瑤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他們在此刻,只是得了老年癡呆癥的老人而已。
張恩閉上了眼,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順著他的喉嚨涌入,讓他清醒了些。
他終究還是明白了,眼下這兩個人......或許也是受害者。
他們現在被鬼盯上,隨時都有可能死亡。
但到底是誰將他們弄來的,他們為什么會老年癡呆......張恩覺得肯定還有幕后的手在推動著這一切。
是血字嗎?
還是其他鬼。
亦或者......是人。
張恩不知道。
他只知道繼續待下去找不到任何線索。
他只能繼續前進,繼續拍出新的視頻,刺激兩個老人的記憶,才能從他們的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這必定只是冰山一角,世界的陰暗面,他從未見過。
他必須要去了解真相,正如血字字里行間描述的深淵,他不想當個被蒙在鼓勵的愚人,在不知不覺間死去。
既然他擁有了解真相的能力,他就必須要去對抗。
“我要走了,這段時間里保護好自己......活到我下次來找你們的時候。”
張恩叮囑道,他也不清楚兩人能不能聽懂,因為他們沒有一點反應。
張恩看著他們兩人,嘆了口氣,最終搖搖頭,離開了屋子。
門被關上,光線暗了些許,只有窗戶外的陽光打進客廳。
林夢瑤就這么坐著,一動不動,她或許想動,但她不知道該動哪。
直到懸掛的太陽漸漸落下,那光越來越傾斜,越來越傾斜,落在林夢瑤的身上,將她照的熠熠生輝。
但她依舊沒動。
沒什么好特別的。
老人而已。
遲早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