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原,韓國民俗村。
夜已經很深,燈光師在周圍架設了五六盞大燈,才勉強維持了這里的明亮。
不是白天的戲拖得太久,而是需要晚上拍攝的戲份實在太多。
此時此刻,陳幻生正站在院子里的楊樹下,帶著圍觀者的笑容,看著劉亞仁在屋頂上瑟瑟發抖。
劉亞仁有恐高癥這件事其實劇組絕大部分人事先都不知道,劉亞仁一開始還以為是坐在綠幕上拍攝,弄個特效之類的,或者是做個道具。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要真的爬上去。
劉亞仁剛剛沿著梯子爬上樓頂,身后的工作人員就要把梯子撤掉,嚇得劉亞仁趕緊轉身抓住了梯子。
“呀呀呀,為什么要撤掉梯子啊!”劉亞仁滿是憤怒的發問都充滿了顫抖。
“因為要拍攝啊。”底下站著的動作導演李正興一邊壞笑著,一邊故作正經的說道。
“那也等我,坐到位了再撤嘛。”此刻的劉亞仁似是在懇求。
底下的申景秀導演輕輕笑了笑,似乎不打算再這么玩笑下去,指了指旁邊的場務人員。
“爬上去幫幫他。”
“內。”穿著紅色羽絨服的工作人員點點頭,然后快步走到梯子前,爬了上去。
已經是十月底,首爾夜里的溫度已經十分寒冷,穿件羽絨服并不過分。
有了工作人員的幫助,劉亞仁小心翼翼地向著屋頂的角落爬去。是的,用的是爬,雙手先摸過去,然后再挪動身子。
十分艱難的,劉亞仁終于到達了導演指定的那個角落,但劉亞仁才剛剛坐定,底下就傳來一道女聲。
“服裝整理一下。”服裝組的女生沖著劉亞仁喊道,聲音里有掩蓋不住的笑意。
本就緊張的劉亞仁一再被逗弄,他實在忍不住,用自暴自棄的語氣同那女生喊道,“你上來幫我弄。”
果然女生不再言語,而另一邊,申景秀導演已經站在了機位后。
“OK,準備就位。”礙于演員的心理障礙,申景秀決定快速拍完這條。
陳幻生安靜地站在機位后面看著,在申景秀喊出準備就位后,屋頂上那個男人似乎突然治愈了他的恐高癥,身上的恐懼再也看不見,有的只是無盡的灑脫。
“Aciton!”
喝酒,甩手,抬頭眺望遠空,動作一氣呵成。劉亞仁的動作滿是自信,神情也瀟灑無比,讓陳幻生覺得,或許他下一秒就會躺在屋頂上,直面這無盡夜空。
“OK。”
申景秀帶頭鼓了鼓掌,然后轉頭看向已經畫好了妝的陳幻生。
“你怕嗎?”
陳幻生看著申景秀,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會。”
“好,那你就位吧。”申景秀同陳幻生點點頭看,然后轉頭看向已經從梯子上爬下來的劉亞仁。
“辛苦了。”
“沒事的導演,您也辛苦了。”劉亞仁同申景秀鞠了一躬,然后掃視了一圈周圍后說道,“那我收拾一下就走了。”
“好。”申景秀同劉亞仁微笑了下,然后看向下個拍攝機位的安排。
梯子已經放在另一個房屋的屋頂,陳幻生和劉亞仁一樣有個屋頂喝酒的場景,只是要從不同的角度。
陳幻生從工作人員接過酒壺,快速地爬到了屋頂,坐到了邊角上的位置,然后看向申景秀。
“可以嗎,導演。”
“OK。”申景秀點點頭,沖陳幻生豎了個大拇指,然后轉身看了眼攝影機。
“預備,Action。”
同樣的屋頂喝酒,只是造型和劉亞仁還是有些要有些區別。陳幻生一只腿屈起,手肘搭在上面,相比恐高的劉亞仁,姿勢要瀟灑的多。
“cut!”申景秀喊了一聲,然后轉過頭看向眾人,“下一場下一場。”
申景秀說話的聲音有些疲累,現在已經是夜里四點多了。下一場是今天的最后一場,陳幻生的動作戲。
從道具組那里接過道具劍,這兩天的拍攝已經熟悉了手上家伙的陳幻生揮舞了兩下。
這時,動作導演李正興走了過來。
“這場戲,有什么想法嗎?”
陳幻生看向李正興,“導演您呢?”
“我?”李正興反問了一句,然后搖搖頭,“我覺得你都不需要我指導,直接看著來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陳幻生笑了笑說道,“不過確實劇本上沒有細寫。”
“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會細寫,都是臨場拍出來看看效果的。”李正興擺擺手。
“這樣吧,劇本里要求的就是凌厲,你就快速的格擋然后閃身一道抵住他脖子就行了,具體造型你自己判斷。”
“好。”
陳幻生點頭,拿劍耍帥這種東西他再熟練不過。
一行人來到院子外,場務人員把攝影機全部按照指定位置架設。服裝組過來兩個女生幫陳幻生補了下妝,順便給他弄了頂草帽。
“好了。”
化妝組的女生最后給陳幻生確認了下粘上的假胡子沒有問題后,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康桑密達。”
陳幻生向女生表示了感謝,走到了道路中央,向拐角處走了幾步,然后反身就快速揮舞了兩下劍招。然后陳幻生抬頭看向李正興,后者沖他點了點頭。
申景秀那里機位已經準備完畢,扭頭看向已經準備就緒的陳幻生和客串演員黃健,得到了肯定回應后,便看向各個機位大喊道,“準備就位了。”
陳幻生走到了拐角另一邊,而申景秀則高舉右手。
“三,二,一,Action!”
漆黑的月夜下,帶著斗笠的陳幻生從拐角里走出,身上散打出一絲絲殺氣。
“是白允大人嗎?”
身著官服的黃健威嚴道,“我是白允,你是何人?”
“是白允大人吧。”陳幻生再度問了一句,只是語氣,已經帶上了幾分寒意。
“OK,節奏很好。”機位后的申景秀小聲念叨了一句。
下一秒,陳幻生整個人爆起,快步閃身到由臨時演員扮演的護衛身邊,一劍格擋住了前者劈開的一刀,然后一個轉身,劍鋒已經抵在了護衛的脖頸處。
“OK,Cut!”申景秀喊道,“再來一條。”
因為要從不同的角度拍攝,僅僅是多機位只有一條拍攝也很難滿足剪輯,所以申景秀要多拍幾條。
又花了五分鐘,把一模一樣的動作和臺詞重新演繹了兩邊,這個場景就算是過了。
在申景秀喊出下班的那一刻,全場的人都松了一口氣,紛紛露出疲累的模樣。
因為現在,已經是凌晨五點。
陳幻生將劍還給了道具組,自己同導演前輩們告別后長舒了一口氣,看向在不遠處等著自己的鄭宇哲。
“走了走了,回去我要睡一天。”熬了一晚上,陳幻生就算是練過也會覺得困倦。
“好,不過晚上你可能有點事。”鄭宇哲打斷了陳幻生的美好幻想。
“怎么了?”陳幻生略顯意外的看向鄭宇哲,他在六龍飛天的拍攝進度已經暫時結束了一部分,他已經進入了放假階段,理應沒什么事情了才對。
“今晚六龍飛天首映啊,你不看嗎?”
鄭宇哲笑了笑說道。
“啊,對的。”陳幻生想了起來,這么重要的日子他沉迷拍戲都給忘了。
“哥。”陳幻生忽然看向鄭宇哲,“今晚我想去酒吧看首映可以嗎?”
“怎么?”
鄭宇哲問道。
“我想看看韓彬,振煥他們有沒有空,如果沒有的話我也想去酒吧,我在首爾的朋友都在那里了,我想和他們一起看。”陳幻生解釋道。
“行。”鄭宇哲點點頭,“回頭我和理事說一聲,他應該不會有什么意見的。”
“這,理事連這個都管了嗎?”陳幻生有些驚訝。
“是啊。”鄭宇哲笑著拍了拍陳幻生的肩膀,“最近理事對你可不要太關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