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海環看四周,自己的手下全都跪在地上,雖然其中一個保鏢已經躺在地上疼的打滾,可捕快們還是跪在地上,只是時不時的悄悄抬起頭,居然還不敢站起來。
這明顯是被人打熊了,膽怯了。
趙大海臉上也掛不住了,黝黑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抹紅色,也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被手下氣得。
一聽聲音也就知道是自己的李教頭了,更加的不好意思嘴里喃喃的說:“教頭,別說,丟死人了!”
“呸!趕緊別磨嘰,你知道我的脾氣。”
看著李遠有些發火,趙大海才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和李遠預計的不錯,就是開賭坊的一群人,今天是正月十五,晚上也就關門了,來酒館喝酒。
本身就是一群地痞無賴,喝多了看旁邊的美女眼饞了,不過也沒干什么,只不過是嘴上不三不四的。
旁邊的女子一停這些污言穢語,自然是不樂意了,雙方口角幾句之后,就動手了。
一開始的時候趙大海還沒來,是酒樓的伙計找了捕快,手下的捕快來了,這捕快和地痞們有些關系,非要緝拿這四個人。
這些人也沒怎么著這個捕快,就是給了兩個耳光,但這捕快不識趣,又找趙大海出頭。
可能是幾次的遭遇讓這四個人厭煩了,下了重手,就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李遠一聽,也挺頭疼,到底誰對誰錯,一目了然,但這四個人把大海打倒也就算了,還一直踩在腳底下。
這就有點過分了。
李遠抬起頭看著這個男子,“我不管你是誰,也不想知道,現在把酒樓老板的錢賠了事情就算過去!”
男子倒是稍微思考一下,直接脫口而出,“沒問題,多謝了!”
其實剛才他也是在氣頭上,現在官府和江湖之間恩怨很深,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江湖人士也不遠招惹官府的人。
只不過這女子不樂意了,張口就來,“憑什么?你算什么東西?”
李遠其實一聽男子的話,也有了些許好感,這件事情不宜深究,捕快仗勢欺人,但對方的保鏢也挨了一箭,這事算是過去了。
地痞無賴挨揍活該,賠了酒館的錢大家相安無事,天下太平多好。
沒料到這女子居然說話如此放肆,李遠直接拿起弓箭,對準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子。
眼露殺氣。
其實這兩個人并不簡單,實際是兄妹,男的是哥哥叫張作峰,女的叫張作雨,是星月劍派的三代弟子。
星月劍派是南部頂級劍派,創始人張星月也算是南部頂尖的高手,同時也是這二人的親祖母。
這次出來一是鍛煉一下,二是為鑄劍門門主荀剛八十壽辰祝賀,三是為兄妹二人求把好劍。
張作雨相貌柔美,可脾氣不算太好,也是在星月劍派人人寵愛的結果。
張作峰一看李遠的箭以上弦,立馬知道要出事,二人的武藝不算差,大概在人階六品左右,為了守護他倆的安全,派出的兩位保鏢也是人階三品的高手了,卻沒料到連李遠的一箭都沒有接下。
而且張作峰也不是第一次出來行走江湖,一眼就看出來人帶著人皮面具,如果真的因為這點小事死在這里,即使后面門派替自己報了仇,那也不值得啊。
何況李遠雖然已經離開軍隊,但一舉一動明顯有軍人的作風,這一年多,刺武在江湖上興風作浪,有多少大豪死在刺武的手里。
即使祖母張星月也一直交代自己兄妹二人,行事低調一點,外面可是藏龍臥虎。
張作峰直接站在妹妹身前,回頭呵斥了一下妹妹,“閉嘴!”
轉過身連忙作揖,“實在是不好意思,家妹年幼,在家里橫行慣了,希望兄臺不要見諒!”
張作雨雖然蠻橫了一點,但也不是不識時務的人,剛才那話也只是無心之言罷了,動了動那本身沒多少存貨的腦袋,也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局面并不占上風。
只是那股大小姐的勁還在強撐著自己,卻老老實實閉上嘴了。
李遠也不會和這樣的人多計較,沒有必要的,“下不為例,掏銀子走人!”
張作峰二話不說,直接扔下十兩紋銀,示意手下攙扶起另外一個保鏢,連忙走人了。
此時李遠將弓箭收起,瞪了趙大海一眼。
趙大海知道自己手下這次可真是丟人了,也不敢說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這位老上司面冷心熱,也沒說別的,恭恭敬敬的將李遠送走。
酒館老板也從桌子底下爬出,第一件事就是撿起銀子,連忙塞進趙大海的手里。
他也知道,自己這次闖禍了,如果再貪的話,肯定會大禍臨頭,自然很是識時務。
趙大海掂量一下銀子,又扔給酒館老板,這樣來的銀子他一個從燕然關出來的軍人不稀罕。
李遠也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只是聽大牛叨咕過兩回。
第二天,那個賭坊換老板了,肯定是大海做的,不過做得對。
賭鬼怎么死都不可惜,只要賭坊不強迫人家過來堵就沒什么罪過,不過這次還好,李遠先下手為強,震懾住了對付。
好在也沒有什么嚴重的后果,但是萬一真死了兩個捕快,事情就不是這么簡單了。
第二天的晚上,趙大海又送來不少美酒和美食,并且舔著臉留下非要謝謝李遠。
李遠沒有辦法,對這種不要臉的人物只能一直搖頭。
不過李遠告訴趙大海,你吃誰家的飯給誰家辦事。
官府給你銀子,給你官位,你就得為官府辦事,尤其是穿上捕快的衣服,最主要的就是保護這縣城的百姓。
當年從軍,保家衛國,現在當捕快,也是差不多的概念。
做人得有骨氣,當年在燕然關的軍人就沒見過幾個跪地求饒的,跪下就已經把你最后的骨頭打斷了,將你的脊梁抽出來了,以后你都站不起來,這輩子都是這樣了。
捕快可以武藝不高,但真出了事,你還是跪下,背后的百姓怎么辦,就該死啊。
說的趙大海臉上一會青一會白的,其實李遠也知道他有他的不容易。
回來的時間不長,威信還沒有樹立起來,但這是趙大海自己的事情。
人可以窮,但不能沒有骨氣。
李遠只是這么訓斥趙大海,他希望自己帶過的兵,可以對著任何人拍著胸脯子說:“我是個爺們!”
其實李遠也只是說說罷了,人窮志短,當年如果不是叔叔的病,他也不會從軍了。
不過當年對猴三之前,李遠絕對可以自己一走了之,但他沒走。
即使知道自己打不過猴三,也會拼死咬掉他一塊肉。
這是愚蠢,也是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