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黑魔法襲擊!
格里菲斯非常肯定這是襲擊而不是惡作劇。他的靈感非常確定,那種不詳而危險的感覺呼之欲出。
究竟怎樣的黑魔法可以讓活人憑空消失?我從未聽說過。不過,這黑魔法肯定不是用來把衣服像套娃一樣疊好的。
“告訴船長,提高戒備,”格里菲斯轉身對安全主管說道,“我是官方非凡者,格里菲斯見習騎士,現在接手此事的調查工作,如果船上有其他非凡者和官方人員,請立刻聯系我。我的船艙就在309房間。”
“明白。”安全主管認真點頭,“我們立刻通知船長。”
“可以返航嗎?”
“肯定是不行的,海事法不允許,但是我們可以尋求附近艦隊和非凡者的協助,并且向大區總督府報告。”
意料之中的結果。邪教徒敢于發動襲擊也應該是知道這樣的船只是不能輕易返航的。格里菲斯點點頭道:
“我需要每一個頭等艙和一等艙旅客信息,不能隱瞞。我可以在船長室查閱。”
“好的,我會向船長申請,”安全主管似乎對這種事已有經驗,“但是不保證完整,有些旅客只有簡單信息。”
在外面圍觀的乘客們被水手們勸離,只有水手和船醫被允許進入。
醫生確認了一下關于米莉亞小姐的身體狀況,最后認為她只是精神緊張導致暈眩。
“可否和我們說說發生了什么?米莉亞小姐。”安全主管見客人的情緒緩和下來,便開口問道。
“下午的時候,埃克一直在賭場里玩,我有些累了就去做了個按摩,”米莉亞小姐說道,“等我七點多回來以后,發現埃克并沒有在房間里。但是我開門進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一大團像是蛇一樣的東西,一眨眼就在沙發下面消失不見了。沙發上是埃克全套的衣服,甚至還打著領帶系著皮帶。他的襪子,天吶,那襪子就……這是惡作劇嗎?”
格里菲斯小心地靠近沙發。在埃克的全套衣服邊,殘留著一股怪異的臭味。他摸了摸衣服,竟然還帶著一點點溫度殘留。
格里菲斯站起身來向安全主管問道,“有股怪味,這艘船上有狗嗎?”
“沒有,”安全主管回答的很干脆,“寵物狗不能帶上船,船上也沒有養動物。”
好吧……這味道很特別,作為嗅覺靈敏的非凡者,我覺得自己也能客串下,如果安全的話。格里菲斯動著調查的念頭離開了客艙,但是沒有返回自己的臥室。
埃克先生離奇又可怕的失蹤發生在307房間,米莉亞小姐看到了蛇影,而格里菲斯自己的309房間也出現過一條海蛇。
但是,兩者的時間相去甚遠,海蛇和一個失蹤的乘客能有怎樣的聯系?
……
船長提供的旅客信息一點用都沒有。
格里菲斯煩惱地合上名冊。這里只有姓名和公民編號,沒有身份,職業信息。
船長把材料收好,又安排了一下水手們的排查以后對格里菲斯說道,“為了不引起恐慌我們沒有擴散消息,但是也通知了頭等艙和一等艙旅客注意安全,我想,船上應該會有其他非凡者,他很快會來與我們聯系。”
是的,那位非凡者的任務也是來船上調查邪教徒,他應該會盡快聯系船長,確認隊友身份。不過,這位非凡者應該是由其他部門早就確定了人選,為什么沒有提前把信息告知伯爵并且下發給我?
格里菲斯思考了一會,得出的結論是伯爵府的任務可能來自陸軍部、中央調查局或者別的機構,傳達到他這一層的信息很可能是不完整的。作為最基層的現場人員,他也沒法抱怨和投訴。
“晚安,船長,”格里菲斯起身告別,“我今晚可能會在圖書室那里休息,有什么消息請立刻通知我。”
我是不會一個人回艙室休息的,萬一莫名其妙消失了怎么辦。
格里菲斯剛剛離開船長室沒走幾步,一個金發的高個女孩從正前方向船長室走來。她的年齡看起來不超過18歲,身材高挑,淡淡的長金發蓬松而微卷,隨意地垂到曲線分明而富有彈性的腰間,在燈光下色澤宛如純金般美麗。
她穿著南方流行的干練短裝,但是上衣更像是修身的皮甲,飽滿的雙峰奪人眼球,腰間還系著一件小外套,隨著她搖曳的身姿輕微晃動。
被安瑟姆男爵的墮落特性沾染以后,格里菲斯偶爾有著某種陰暗而不適的感覺。理應血氣充沛的見習騎士就像是冷血的蛇蟲一樣喜歡溫暖的陽光。當女孩向著格里菲斯這邊走來的時候,她仿佛朝陽一般散發著某種特別的光彩、壓迫感和氣勢,將黑暗和污穢驅散,讓格里菲斯感覺到由衷的快樂。
“Aurum potestas est(黃金就是力量)。”格里菲斯輕輕贊嘆了一句。
陽光熱辣的美女聽到了格里菲斯的贊美,向他投來一個微笑:“謝謝夸獎。”
這樣的女孩讓格里菲斯感覺到一些奇妙的違和感,他亮出身份牌,順著自己的想法說道:“晚上好,我是見習騎士格里菲斯·布蘭頓,突擊騎兵二級小隊長。”
金發女孩在格里菲斯的前方不遠處站定,晃晃修長的手指,“你這搭訕可真直接。”
“我沒有想搭訕你,”格里菲斯很嚴肅地否認,“我不否認,如果不是因為你這么吸引人我不會有此一說。但是,我隱約有種感覺,你是準備要找誰打一架嗎?”
“呵,這倒是沒錯,”女孩微笑了一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格里菲斯,“我是安柏·羅澤麗忒,見習調查員,來自信標的序列8非凡者,訓練中的女獵手,奉命來這艘船上調查邪教徒和黑魔法物品。”
原來是你啊!你怎么不早點來和船長聯系,拖到這么晚我才找到你。格里菲斯忍住抱怨。官方各機構間的行動協調真是一塌糊涂,友軍之間連基本的身份信息都沒有互通。
安柏顯然沒意識到這一點:
“我知道你,你和佩拉、哈坎的描述不太一樣,我本來以為你長著狂笑的小丑臉。”
“他們幸存下來了?”格里菲斯高興地問道,同時在心里譴責他們背后都說了些什么怪話。
“是的,可惜漢克和拉文,另外帶隊的教官卡利烏斯至今下落不明,”安柏搖搖頭,“估計兇多吉少。”
他沒了,非凡特性還裝在我的衣兜里。格里菲斯神色平靜地問道:“還有沒有其他友軍?”
“沒有,這并不是高級任務。
“艾露莎·瓦爾基里小姐讓我向你問好,并且轉告你她退役后正在信標學院擔任獵魔人和女獵手的訓練教官。”
“中隊長?!”格里菲斯脫口而出,“自從離開前線以后我還沒有和她聯系過。”
“但是她一直都知道你的行蹤噢~這次任務她本來想親自來。不過以她的身份,不可能打頭陣的。等你抵達奈奧珀利斯島以后可以去一下港區的回音樞紐,那里應該會留著她給你的訊息。”
真巧,中隊長找我想做什么?格里菲斯先把這個問題放下,說起眼前的問題:“就在今天,我隔壁船艙的埃克先生失蹤了,他的全套衣服、領帶、褲子和鞋襪像蘇維亞套娃娃一樣完完整整地套在一起,鋪在客房的沙發上。他本人像蛻皮的蛇一樣從衣服里消失,沒有松開一顆扣子和領帶。”
金發女孩的表情變得嚴肅而認真。她略微停頓后問道:“還有別的什么特別之處嗎?”
“我在他的衣物旁聞到了一些特別的臭味,”格里菲斯想了想,覺得說出來也無所謂,“我正在尋找這個氣味的來源,要是有條狗就好了。另外乘務長至今下落不明。”
“明白了,”金發女孩從口袋里取出一份證件給格里菲斯看了看,“我來協助你。今晚要進行搜查嗎?”
今晚不。
格里菲斯搖搖頭:“夜晚的光線很差,我們人手不足,徹夜搜查這么大的船也不現實。雖然情況不太妙,但是我準備等到清晨,先由船上的水手進行一輪初步排查,然后再行動。”
“恩。”女孩點點頭。
“我希望和你交替值夜,既然已經有黑魔法事件的跡象,我們再分散行動一覺睡到天亮就很危險了,”格里菲斯建議道,“我有一個頭等艙房間,我可以睡沙發。”
“可以。”安柏毫無異議地答應,“如果你有其他行動也要通知我。”
……
這一天晚上,格里菲斯休息的很不好。他實在放心不下,生怕睡著的時候又有什么事件發生,甚至擔心會不會有人來襲擊自己。好在有著安柏輪換值班,否則他肯定會躲到有人的圖書室或者水手值班室休息。
雖然失蹤了一位乘客和一名水手,但是按照航行規則船長無需返航也不能返航。七桅帆船春分號順著海流,繼續向目的地飛駛而去。作為來往于拜耶蘭和破碎海上的奈奧珀利斯島之間的定期快速帆船,從啟程到抵達目的地,春分號需要在海上航行接近三個整天的時間。
第二紀元1444年1月7日清晨,客艙服務生報告說凌晨時分進行了一輪初步搜查工作,一無所獲。
這條船雖然大,但是會有這種臭味的地方不多……格里菲斯思考著。頭等艙、一等艙附近不會出現這樣的氣味。比較有可能的地方是底層的貨艙,以及不為人注意的角落和管道、廁所附近。
“你聽說了么?昨天有人跳海了!”途徑一個咖啡廳的時候,格里菲斯聽見兩位中年女士在聊天。
“只是失蹤了而已吧,不一定是跳海。”
“我可聽說,那人把衣服脫得整整齊齊,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埃克先生失蹤的消息已經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