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蒂還會在祭奠的最后表演獨舞。要是能取消祭奠就好了……
對了,我可以阻止伊洛蒂啊!格里菲斯突然抓住了一線希望。是的,讓她躲在家里,等騷亂平息。如何向伊洛蒂解釋并讓她放棄獨舞是個問題,但是格里菲斯相信女孩最后是會聽自己的。
如果最后沒有騷亂發生,花見祭奠多半要給毀了吧憤怒的市政廳和游客……哎,先不去考慮他們了。我可以把伊洛蒂帶去霍蒙沃茨。
市長很快接見了他們。這個上了年紀的公務員也是本島的政府首腦之一,恰逢節日今天來的特別早。他已經聽說了駐守法師戰死的消息,神情十分慌亂。
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城防軍大隊長。從級別上來看,駐守法師領導的非凡者小隊和城防大隊雖是平級,但是在出現非凡者案件或者黑魔法事件的情況下,所在地城防軍大隊要接受非凡者小隊的領導。這位大隊長本人也是一個序列9,只不過他的手下都是普通人。
市長安靜地聽了一會格里菲斯有關抽調溫斯頓小隊加強防守花見祭奠的建議,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開口:“各位,情況我了解了。連康尼克斯大人這樣的強者都遇害了,可見我們面對的是多么兇殘的敵人和嚴峻的局勢……”
但是你接下來是要說出“但是”這個詞吧。格里菲斯感覺到了市長話中有話。
“但是,溫斯頓閣下和我們不在一個系統,我恐怕他不會愿意前往鶴浦鎮負責祭奠,”市長緩緩說道,“我會讓秘書再詢問他一次。”
安柏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即將發作。
“好的,市長閣下,”格里菲斯接著說道,“安柏小姐偵測到了強大的黑魔法蹤跡,如果封印物在祭奠現場被啟動,會有極大的可能造成了震驚全國的慘劇。”
“我明白,我知道的,”市長擦了擦額頭,“那么,大隊長,你的人一定要保障祭奠安全,我們就指望你了。”
“不行啊市長,我的小伙子們都是普通人!”大隊長給格里菲斯送來助攻,“務必請求溫斯頓大人來幫助我們吧。”
“我不能保證,”市長的臉色愈發暗沉,他站起身在辦公室里走了幾圈“幾位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那么請發布戒嚴令,終止祭奠。”格里菲斯立刻說道。
“花見祭奠是我們最重要的節日如果你們曾經在這里生活過你們就會理解其中的含義,”市長表情誠懇地說道“花見日與大陸的新年是一樣,是我們歷法中新的一年的開始。認同我們文化的公民們在這一天舉行慶典向過去的一年告別與家人一起迎接新春。
“我理解各位的困難,并且會竭盡全力提供可用的資源進行協助。
“但是,僅憑現有的情報就要終止一年一度的祭奠……這是市政廳無法做出的決定。請理解我們。”
安柏已經準備要拍桌子了,但是格里菲斯攔住了她。
“市長駐守法師遇害還有一伙邪教徒正帶著危險的封印物流竄,以您的經驗,一定已經意識到形勢已經惡劣到了難以附加的地步,成千上萬人的安危和本島的聲譽、未來可能都危在旦夕,”格里菲斯說道“時間已經非常緊迫,請同意鶴浦鎮的正式非凡者和大隊長組成一個部署在蒼月山祭奠現場的前敵委員會吧。”
“沒問題!”市長立刻就抓起了筆。
“我我不行,我只是序列9!”大隊長連連搖頭“我會服從前敵委員會的命令。”
組成前敵委員會的授權立刻就被簽署了,既沒有征詢市議會也沒有向軍隊的上級匯報。這個授權其實是無效的市長似乎清楚這一點。也可能正因為如此他簽署的時候毫無負擔。
不過這沒關系,我也不介意這個。格里菲斯收好授權書揣進懷里,準備用這個來協調必要的物資。
這時,一個官員匆匆走了進來,和市長低聲說了幾句。這個上了年紀的政務官一下來了精神,帶著三人向著市政廳外走去。
在寬闊的街道上,一隊年輕人正在那里列隊等候。他們身穿破舊的軍隊制服,大部分人都沒有盔甲,有幾個甚至還光著腳。
但是,僅僅是遠遠的看到他們,格里菲斯和安柏就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在空氣中彌漫。但是,走進面前才發現,他們中最大的也不過十四五歲,最小的甚至只有十一二歲,還沒有伊洛蒂長的高。
青澀的稚氣和如有實質的殺氣糅合在一起,讓每一個看到他們的人都發自內心地趕到驚訝和不安。行人和警察遠遠的繞過他們,甚至不敢多看幾眼。
“他們是?”安柏隱約在心里有了答案,但還是問了一句,“少年兵?剛從前線退下來的嗎?”
“是的,”市長拉了拉領結,像金魚一樣張了張嘴,“他們是……”
“威斯帝洛特種戰技部隊,”格里菲斯的聲音就像是寒冰一般,“活躍在西部和東方戰場的山地戰部隊,全部由西境山民的孤兒組成,你從哪里找到他們的?”
“不是我,是海區總督府把他們調來的,”盡管清晨的氣溫非常舒適,市長還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當我們得知駐守法師大人遇害以后,第一時間就申請調集更多的作戰力量。距離最近,最快趕到的就是他們。軍方原本是準備將他們直接送回維羅納大區的,形勢緊急,就給調來了。”
“你們的指揮官在哪里?”格里菲斯審視著大大小小的少年兵們,向他們中站在最前面,個頭最高的少年問道。
“中隊長得了腸胃炎,已經住進了港區的醫院,少尉在航行過程中墜海,中隊里沒有軍官,”少年兵中年紀最大的少年走了出來,平靜地直視臺階上的見習騎士,“我是奧斯卡中士,威斯帝洛特種戰技中隊全員167人,目前由我指揮。”
“我把他們交給你了,”市長轉身對格里菲斯說道,“接下來每一支趕到的援軍都會盡快來支援你們,請盡全力保證祭奠的安全和順利進行。拜托了!”
一旁的城防軍的大隊長神色緊張。
雖然他還有很多事不知道。但是作為老練的當地指揮官,他已經從溫斯頓法師的行動和市長的言語中察覺到了不妙。他向格里菲斯他們告別以后就集合自己的隊伍,帶著他們和剛剛送來的威斯帝洛特種戰技中隊往鶴浦開去。
格里菲斯和安柏也騎上軍馬,越過沉默的威斯帝洛中隊先一步向鶴浦鎮趕去。
奈奧珀利斯市的居民們和游客們已經紛紛起床,有說有笑地聚集在公共馬車站,準備前往鶴浦鎮。來自市政廳的官員們也起了個大早,拉著橫幅和標語引導游客們前去參加祭奠。
駐守法師的悲劇確實讓市政廳緊張了起來。雖然他們下不了決心終止祭奠,但也明顯加強了部署。
城防軍和巡警們已經全體動員,從進入鶴浦鎮的道路一直到通往祭奠的山路到處都是巡邏的軍警。一雙雙警惕的眼睛打量著來來往往的游客。
安柏突然反應了過來:“格里菲斯,其實你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要讓市政廳批準前敵委員會好動用炮兵。你已經預計到他們協調不了溫斯頓小隊,也取消不了祭奠,是吧?”
“是的,但終究是無奈之舉,”格里菲斯搖搖頭,“鶴浦鎮太大,僅憑手頭這些巡邏力量只能覆蓋祭奠儀式現場和主要道路,大部分社區還是無人值守。”
“邪教徒人數也并不多,”安柏開始安慰自己和同伴,“他們要保護和運轉封印物,沒有那么多人力可以用來四處襲擊的。只要我們能堅持到晚上等到超凡者突擊隊,是不是就安全了?”
邪教徒會給我們這個時間嗎?
格里菲斯搖搖頭:“游客太多,沒有地方上的全力配合,我們無法實施嚴密的檢查。如果封印物在祭奠中發動,就來不及了。
“所以,我還有最后一招。”
“什么呢?”
“我去把伊洛蒂關在家里,然后用她來威脅主辦方,如果不采取排查和隔離措施我就不放她出來!人群現在剛剛開始向蒼月山聚集,還有時間行動,”格里菲斯惡狠狠的說道,“我手里有花見少女,看他們怎么辦。”
“你怎么不去當個反派呢,一定很有前途。”安柏表揚了他一句。
就在這時,已經進入了鶴浦鎮的格里菲斯和安柏突然聽到了某種聲音。
“嗚——!”
異常的聲音從遙遠的空中傳來,逐漸變得清晰。
這是一種急促而凄厲的號聲,在空中徘徊不去。聆聽到這個聲音的格里菲斯和安柏感覺到脊背發涼的恐懼,仿佛某種未知而無法阻擋的恐怖正在降臨。
“這是什么聲音?”安柏臉色發白,一陣陣暈眩不斷襲來。
凄涼尖利而恐怖號聲像是在宣告災難的降臨。
格里菲斯覺得自己被恐懼和絕望籠罩了,他努力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就在他不遠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游客們卻毫無察覺。他們有說有笑地吃著鶴浦特產的零食,還時不時向騎在軍馬上的兩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天空中似乎有什么東西飄落下來……
格里菲斯伸出手,一塊白色的雪片掉落在手心里。
下雪了?這個溫度也會下雪?好奇的見習騎士搓了搓手,“雪花”立刻消失不見,在他的手心里只留下一團黑色的痕跡。
這不是雪花,是灰燼。
大片大片仿佛焚化爐中飛散出來得灰燼紛紛揚揚,像鵝毛大雪般飄落下來。整個鶴浦都被無邊無際的灰燼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