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陸后不久,格里菲斯就讓米諾斯處于脫離狀態。直到他開始突擊敖德薩的超凡巫師,米諾斯才釋放靈能凝聚出傀儡的形態,用龐大的靈能波紋誤導戰場偵測。
經過敖德薩一戰,骨戒變得更加強大。普盧奴斯感知到的靈能波動正是來自于它。虛假的目標將超凡巫師身邊最有威脅的非凡者吸引到了相反的方向,給了格里菲斯一擊必殺的機會。
若是三位封印物執掌者都聚集在巫師身邊,戰斗將會變得更加兇險。
現在,背后被捅穿的獵魔人安東像一口破風箱茍延殘喘,圣職者奧杜斯的腦漿和鮮血如小溪潺潺而下。
“很強大的封印物,”格里菲斯在手中凝結出兩米長的冰槍扎進獵魔人的身體,用力攪動了兩下,“但是不死的庇護看來只有一次。”
絕望的圣騎士沉聲說道:“我已經感到了命運的寒意,但是并不畏懼。”
接著,他舉起十字劍,向著格里菲斯高呼沖鋒:
“吾主所愿!
“混沌獸,石化!”
混沌獸巨大的獨眼射出一道灰色的光線。但是,米諾斯控制的分身已經先一步脫離,攔在石化光線的軌跡上。
空中炸開一道飛沫,米諾斯的雙腿當場碎裂開來。但是它沒有情感也沒有痛苦,在跌倒的瞬間還凝結出三支冰冷的投槍拋向天空。
真正的格里菲斯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抓住下落的冰槍。
“看好了,封印物是這樣用的!”
第一發冰槍命中了混沌獸的前方,在透明的空氣中撞上了什么,迸裂成漫天碎冰。
第二發冰槍接踵而至,命中了堪比鋼鐵的硬皮眼瞼,鑿開一個裂口。巨大的沖擊里把這頭怪物掀翻在地。
第三發冰槍卻沒有繼續射擊倒地的混沌獸,格里菲斯轉身,向著還未來得及動作的圣騎士全力一擲。
“呯!”
帕托里昂的身邊閃爍出一片淡金色的光暈。他的非凡能力已經啟動,形成包裹全身的橢圓形護盾。他在冰槍的投射下毫無退縮,輕吻佩劍迅速祈禱。陰沉的天幕間投下一道明亮的陽光,讓所有目睹它的人都感覺到炙熱而神圣的注視。
淡金色的光芒照射在剛剛首創的混沌獸身上,無視它混亂邪惡的本性,形成一圈飛舞的盾牌。
“你的邪惡奈何不了虔誠的圣騎士!”
敖德薩的圣騎士重整旗鼓。在光芒的加持下,他和混沌獸的防御都被加強到了驚人的厚度。
與此同時,米諾斯像一團流動的水在翻滾,重新長出斷掉的雙腿。他站起身,晃動雙手,手腕詭異的凝聚、變長,形成兩支握持的冰槍,寒氣森森的逼迫過來。
格里菲斯撿起被殺的獵魔人和圣職者的封印物與非凡特性,與自己的分身一左一右向著頑抗的圣騎士和怪物兩翼迂回,拉扯他們的空隙。
我的投槍還挺準的嘛,為什么斷罪就是打不準呢……圣騎士果然難纏,如果不是放出米諾斯出其不意的干掉了他的同伴,這場戰斗勝負難料。
圣騎士擁有所有非凡途徑中最堅固的護盾,缺點是不能長時間維持。但是,敖德薩的后援隨時會到,沒有時間消耗在這里。
格里菲斯飛快的計算起來。連續使用能力和物品,又挨了幾次喪心病狂的打擊之后,陣陣疲憊和困乏不斷提醒他已經消耗過度。
霍蒙沃茨的修托拉爾選擇晉升圣騎士不在少數,格里菲斯的好朋友諾娜也是其中之一。兩人經常在校門旁邊的空地上對打。瓦解和破壞圣騎士護盾的方法他也掌握了好幾種。但是,要說最有效的,那還是戰爭騎士有一定概率泯滅祝福與庇護的近戰攻擊特性。
用破軍對付諾娜也不錯,打哭她繆拉就無法拒絕和我單挑了……
我的統御頭盔怎么臟成這樣,那些臟東西是我吐的嗎?這東西是很好,但是又悶又熱,用上幾年我要和伯爵一樣禿了……
等等,我都在胡思亂想什么?
在緊張的戰場上,格里菲斯突然發現自己走神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走神了多久!
一向敏捷的頭腦變得遲鈍,令人稱贊的專注煙消云散。他不可控制的胡思亂想,甚至順著剛才短暫的走神開始幻想總是穿軍裝和大家打架的諾娜舞會上會是什么樣子。
稀奇古怪的念頭一個接著一個,根本停不下來。
我在胡思亂想什么!
不好!
“轟!”
米諾斯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破碎的液體飛到了天上,像雨點般紛紛揚揚的落下。
骨戒的分身被摧毀了……
陰云低拂,陰寒蝕骨。伏倒的尸體上蒸騰出煙云般飄渺虛幻的霧氣。
這股霧氣糾結交纏,在前方聚集涌動,呈現出詭異的狀況,似乎那個地方的一切巖石、灰塵和煙霧都變得透明起來,破爛的尸體殘骸,倒塌的房屋,染血的泥土,甚至是充斥著血腥味的空氣都慢慢的失去了本來的顏色,漸漸變得稀薄飄渺,甚至抽象,再從抽象到虛無,最后慢慢的消失了。
這一切發生了轉瞬之間。當面前的景物消失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凹陷的大坑。陷坑里黑霧繚繞,甚至還有暗紅色的閃電般的光弧閃過。這些霧氣和光弧覆蓋了陷坑,漸漸散盡,只見其中赫然半跪著一個人。
他的身材高瘦,留著銀白色的短發,尚有些青澀的英俊面龐上,深邃決絕的目光顯得如此令人注目。
他緩緩的站起身來,沒有盔甲和武器,卻氣魄非凡,身邊的異象在他看來仿佛家常便飯一般。
“我們又見面了,騎士,我明明都將永生的祝福賜予了安東,他們卻沒有能夠擊敗你,”銀發的年輕人側身而立,雙手上臂貼近上身,舉起一雙下臂指向格里菲斯,“對于一個棋子來說,你確實非同尋常。”
奈拉出現了!他的瞳孔與妹妹不同,如同無盡的大海那般湛藍清澈,甚至讓人從內心深處滋生處一種置身于大自然面前的渺小和未知的恐懼。
格里菲斯雙眼微瞇。他預期中的敵人是敖德薩的超凡巫師,捕捉奈拉的任務另有安排,卻沒想到奈拉本人竟然選擇直面自己。聽剛才這番話,獵魔人安東剛才那驚人的復生能力便是來自于奈拉。
他有這么強嗎?!幸好沒有讓暴風中隊遇上他,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格里菲斯又開始走神了,無法集中注意力,直到他看見奈拉的身邊浮現出了一個奇怪的球體。它有著一個獨眼和類人的四肢,沒有毛發和性別,胸腹的位置是一張巨大的嘴。怪物的嘴角向上翹起,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凈白牙齒,卻絲毫不能讓人感覺到笑容。
這個詭異的球體奇怪的難以用語言描述。它像是虛幻的影子,卻有著真實的壓迫感,漂浮在奈拉的身邊,如影子般跟隨著他。即便沒有任何攻擊動作,也有種讓人說不出的驚恐和混亂。
“怎么,你竟然能看到?你能看到我的權柄嗎?格里菲斯·德·拉文奈爾,我在問你。”奈拉注意到了格里菲斯的視線,略有些驚訝的冷冷問道。
這是什么東西!?
格里菲斯心中驚駭不已。非凡者和超凡者擁有各自的能力,雖然根據個體的差異會有所不同,但是大多數時候不會出乎意料。
奈拉身邊奇怪的伴隨物讓格里菲斯無法理解這是什么力量。它與曾經在亞倫身邊出現的幽靈女子有幾分相似的氣息,想必是同類型的能力。
亞倫和奈拉難道得到了神秘存在的額外青睞,展現出來的是未知的神秘。格里菲斯心念急轉,若是一對一正面交鋒,缺乏情報的他將會處于巨大的不利。
“血棘何在!”
格里菲斯高呼一聲。被打散的米諾斯立刻若水流般卷來遺落的騎槍,向他拋來。
不管這是什么能力,我都要用“向赴死者致敬”發動全力一擊,泯滅魔法和祝福,哪怕是神的力量也可以撼動!
血棘感應到了持有者的意志,開始由實體消弭,轉化為近乎光束般的存在,發出撕裂空氣的巨大爆鳴。強大的氣勢令格里菲斯確信,這一擲蘊含著破滅魔法的力量,命中的結果將會是無法改變的真實。在這樣的力量下,即便是幻象也不可能迷惑。
“哐當!”
怎么,怎么回事!?
格里菲斯像是墜入了冰河一般戰栗起來。他轉不了身,動不了手,甚至無法張嘴說話。他的大腦變得晦澀,凝滯,身體如同斷線的人偶無法動彈。只有一雙眼睛可以稍稍移動,瞥見血棘從僵直的指尖擦過,落在地上。
我動不了了——!
一縷頭發從格里菲斯的額頭落下。他看見自己的皮膚在褶皺,毛發脫落。生命活力正以恐怖的速度流失。
奈拉閑庭信步般朝格里菲斯走來。他不攻擊,也沒有防御,只是用淡淡的語氣問道:
“我在問你,你是不是看到了我,奈拉·馮·葵曼莎,的權柄——
“懷_舊_成_愁”。
有著一個獨眼和類人的四肢的怪異球體出現在格里菲斯面前,懸浮在他的眼眸前數公分的位置,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