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幾步的凱爾突然停下。
一道霹靂劃過凱爾的腦海。
十萬里天空天空和土地的主人？
這句話，不就是凱爾當時自己賦予龍座的嗎？
當時，龍座殘破的心神空間，暗淡無光的晶核空間，弱到及不可見的火苗。
當時！
一瞬間，無數的思緒在凱爾心交織涌現。
心神，意識體，賦予。
意識體交互，共振波頻率，永恒久記。
為什么？
為什么自己能賦予龍座永恒久記的記憶？
會不會是自己影響了龍座意識體交互的共振波頻率了？
一定是這樣。
可是，導師說過，這是比心神更精微處，微觀到基本上很難達到的程度，就連導師也做不到的情況啊。
不對，導師還說過顯性的意識體的純度。
啊，這？
呆愣之后便是巨大的沖動。
這種沖動是這十幾年的人生都不曾擁有過的。
如果自己真能做到影響共振波的頻率，那豈不是意味著，永恒久記！
不行，你一定要冷靜，冷靜，冷靜。
凱爾身軀顫抖，沖動與自我理智之間來回徘徊。
終于。
沖動戰勝了一次理智。
白光閃過，剛剛回到伙伴空間的龍座突兀出現。
“龍座，任何人不準靠近。”
說完之后迅速盤坐在地，徹底封閉了外界感知，沒有什么比龍座胯下更安全的地方了。
他決定要試一下。
導師說過，意識體內的二重空間是一念而存在的抽象化空間，嚴格來說不存在，當你不想的時候它就不存在。
現在凱爾要做的，也是第一次做的就是先將這空間抽象出來。
念頭轉動。
凱爾感覺自己出現在一處渾渾噩噩的空間，空間內沒有任何顏色，也可以說包含任何顏色。
這就是我意識體的二重空間嗎？
不對啊。
導師的意識體空間是神圣而光明的，我這里怎么這樣？
念頭剛起。
一道明確的刺目光芒從渾渾噩噩的顏色脫穎而出，似是割裂昏曉。
這種感覺讓他想到了法典的一句話。
神說，要有光。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想到這句，它好像自然而然的出現在凱爾的念頭。
光芒一閃而逝，刺目過后。
一處乳亮無瑕的空間出現在渾渾噩噩。
這才是一念而存的空間了吧。
只是這個空間不是很大，直徑九十九米左右，比導師的意識體空間小多了。
空間內什么都沒有。
他不可能像導師那樣，在這個空間內反向構建一個靈魂迷宮，來被動區分哪些是短暫記憶，哪些是長久記憶，哪些是永恒久記。
因為導師構建的靈魂迷宮涉及到了很多知識，他不會，至少沒有知識支撐前不會。
他要做的只是為了驗證一件事。
他是否可以將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變成永恒久記的存在。
到底以哪一件發生過的肯定會忘記的事來試驗呢？
點55分，回到了男爵領。
對，這件事他過段時間肯定會忘記，現在就以此來試一試。
當時是怎么賦予龍座十萬里天空和土地的認知的？
好像是對龍座的意識核心那團火苗不停的灌輸。
可自己怎么給自己灌輸呢？
自言自語？一遍一遍的想？
試試。
點55分，回到了男爵領。
點55分，回到了……
點55分……
凱爾想了一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傻。
這種做法不就和導師說過的，短暫的記憶不停回想成為長久記憶一樣嗎？
自己當時能賦予龍座永恒久記，或許也是因為當時龍座太弱小才被自己所影響吧。
從未有過的沖動在凱爾的理智下漸漸消退。
就在凱爾念頭即將從這個二重空間撤離時，他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突兀的出現一個渾渾噩噩的點，這個點的顏色和空間開辟前的顏色一樣。
如果不是凱爾在之前確認開辟的空間乳亮無瑕，他一定會認為這個點是其的瑕疵。
凱爾念頭鎖定這個不知何時混進來的點。
一副畫面出現在念頭里。
他正站立在龍座的頭頂，握著蓋子翻開的昆士蘭懷表，表上指針顯示的時間正是，點55分。
畫面是如此清晰，反饋在念頭里，就和他此時正處于之前的那一刻。
這，這，這。
凱爾的念頭差點宕。
雖然沒有特種能質確權裝置來監測他現在意識體的交互所產生的共振波。
但他心強烈的確信，這個原本果斷時間會被遺忘的事情，成為了長久的記憶。
至于有沒有達到永恒久記，他暫時還不太確信。
不行，再試一次。
沖動與理智不再相互矛盾需要平衡，兩者似乎狼狽為奸在了一起。
隨意一想，恩，就以給導師六袋魚干來試驗。
凱爾開始回憶幾個小時前與馬歇爾導師分別時的情景，同時留意著空間內的一切。
某一刻，第二顆渾渾噩噩的光點浮現。
凱爾迫不及待的查看。
明亮的大廳內，凱爾打開包裹，從其掏出一袋袋盛放著魚干的皮袋，他將皮袋放到桌子上。
同樣如同身臨其境，動作，神態，就連說話的內容聲音和語氣都一抹一樣，與凱爾所回憶的內容一抹一樣。
至于與當時真實的情況相比，肯定有些區別，畢竟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了。
然后。
凱爾又試了好多次才停下，此時空間已經有了近百個渾渾噩噩的光點。
這些都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而且是其一些他無關緊要的，很快會忘掉的事。
就像他在主樓二層研究神術時在幾點和了杯清水，就像他與一名叫畢妮的騎士打了聲招呼。
這么多試驗過后，他百分百確信，自己做到了。
他停下了。
沖動和理智間碰撞出的智慧與花火就是這么奇妙。
他開始思考其他問題，一些在智慧下冒出的迫在眉睫的問題。
想要將所經歷的事全部變成這樣種長久記憶，甚至永恒久記，需要意念影響多少次？
這些記憶要怎么管理，統籌才不會紊亂？
記憶也是有‘質量’的，自己的意識體能不能承受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所經歷的事？
這些光點能不能驅散，也就是能不能主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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