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魔族回信之后,十州國主共同前往熊州戰場前線,目送楚靈犀孤身入軍營。
楚家兄妹軍中的副將茅石再次請命,執意跟隨保護。
楚靈犀嫌棄地翻白眼:“你既無蓋世武功,又無最強大腦,倘若魔尊真存殺心,你得陪我一同赴死。”
茅石初衷不改:“至少你在黃泉路上不會孤單。”
楚靈犀絲毫不感動,反套路拒絕好意:“姑奶奶就算死,也會拉幾個帥哥墊背,用不著你這塊臭石頭逞英雄!”
萌娃穎國主舉著妖女所贈的柳枝風箏,乖巧又嘴甜:“祝靈帥姐姐一切順利,我等著你帶我買糖吃!”
她迎著凄凄朔風走入敵營,颯爽戎裝,烈焰披風,揮了揮衣袖,留下四界最為霸氣的背影。
未見魔尊,先遭刁難,景霖將軍的次子景宇抬劍攔住她的去路:“難道妖界的男子都死絕了嗎,非得讓個娘們兒上陣!”
楚靈犀從容應對:“妖界男女各頂半邊天,小女子不才,先打頭陣。”
“妖界重傷我景家子嗣,你拿命來賠都不夠!”
景宇是魔界少將中極出風頭的人物,先前與妖女交過手,因輕敵而栽了一個極其丟臉的大跟頭,此番再見,新仇舊恨齊齊涌上心頭,怒火直沖云霄。
楚靈犀有沙場戰血淬煉出的一雙慧眼,看出他并非真存殺心:“依景少將殺伐果決的氣概,若有取我性命之意,早已直接出手,不會多言一句廢話。”
景宇承魔尊命令,不能傷妖族使者,緊攥拳頭強抑怒氣,骨節森森發白:“妖女戰神,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楚靈犀拿出最大的誠意:“在下此次是替妖族那些不成器的紈绔子弟賠罪,與魔尊商議要事過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景宇恨恨咬牙道:“好,這次我定然不會因為你是女子而客氣!”
楚靈犀豎三根手指做起誓狀:“小女子以人格擔保,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發誓是她慣用的招數,毀誓是她獨有的特長,數百年來未有一項毒誓應驗,更沒有雷公電母追著她懲以天打五雷轟之刑,或許是她福大命大,或許是天神常常偷懶打盹。
不過語言的藝術也十分重要,她身為妖族,根本沒有人格,拿子虛烏有的東西起誓,便不會遭天譴。
終得見魔尊君棠,果然與傳聞別無二致,氣勢不怒自威,雙眸沉沉難測,高冷氣場拒人于千里之外,白瞎了一副人見人愛的好皮囊。
楚靈犀的愛好是天馬行空亂開腦洞,可就算她的腦洞大過天,也不可能預料到將來會借助魔尊心上人的軀體重生。
正所謂伸手不打送禮人,她奉上備好的珍奇藥草,規規矩矩行禮道——
“妖界楚州長公主楚靈犀見過魔尊,特備厚禮謝罪,望您大人有大量,寬恕妖界無知子弟的罪過。”
一道凜冽刀光從她的眉心閃過,是怒發沖冠的景霖將軍出招,直接將厚重的錦繡漆器禮盒劈成碎片——
“我的孫子被妖獸咬成重傷,右臂再無法提劍習武,幾句輕描淡寫的道歉,幾份無足輕重的禮物,完全不足以彌補!”
楚靈犀的心驟然收緊,她只知景家的孫子受傷,沒有料到竟有廢掉臂膀這般嚴重,看來需在原定的條件中再加重碼——
“妖界十州皆會盡最大努力賠償,熊州國主愿將狼煙鎮拱手讓與魔族,以求魔界與妖界延續和平大局,魔尊與景老將若有其他要求,盡可提出。”
景霖將軍依魔尊眼色行事,厲聲道:“當日打架斗毆的妖族少年以楚一鳴為首,楚州必須付出代價!”
“楚州愿出十萬楚精石賠償”楚靈犀機靈的眼珠輕輕轉動,一舉猜中魔界的意圖。
楚州盛產楚精石,此物乃天下至堅,常用以制造護心甲與盾牌,可抵御四界任何武器。
景霖將軍將信將疑:“據老夫所知,你并不得楚國主的寵愛,如此大數目的楚精石,你做得了主嗎?”
“身為公主,在下確實不得父親歡心,可是作為靈帥,在下協助兄長執掌八萬精銳,我在楚州朝堂的話語權不需靠父親施舍,憑實力足矣。”
面對魔族的刀槍劍戟,楚靈犀自不會打誑語,此時她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而是楚州與整個妖界,不得不為渣爹和蠢弟撐面子——
“更何況楚一鳴確為罪魁禍首之一,家父特別交代,要不惜一切代價維持與魔族的和平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