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拍賣行,梵閔禮不在,梵媚得到消息立馬跑到樓下的大堂迎接黎俏等人。
黎俏讓商郁在車里等她,自己帶著落雨和莫覺走上了臺階。
“黎小姐。”梵媚很知趣,抱著公事公辦的態度頷首問好。
落雨上前簡單說明了來意,梵媚有些驚訝,“又要變更?”
黎俏直視著梵媚,“不方便?”
“那倒沒有,咱們先進去說吧,我爸馬上就過來。”梵媚以退為進,涉及商氏在拍賣行的股權比重,她做不了主。
一行人跟著梵媚去了三層的辦公室。
這間拍賣行是慕家僅存于世的產業,不僅保存了原有的裝修風格,就連制度規定也沿用了慕家的章程,走廊墻壁還掛著不少泛黃的老照片,
梵媚讓服務人員送來了幾杯茶,自己坐在黎俏的身邊,斟酌著開口道:“黎小姐,冒昧問一句,為什么又要變更股權,是不是……之前的比重分配您不滿意?”
商家主轉讓給黎俏的股份超過了百分之四十。
當年,商家主把拍賣行交給梵家的時候,重新做了股權分配。
她和父親平分持有剩余的股權,這樣也就導致黎俏手握的那份比重讓她成為了拍賣行最大的股東。
不僅享有優先權,還同時具有一票否決權。
一旦她今天想重新分配股份占比,或者企圖奪走他們父女手中的持股比例,那……
梵媚的心思不少,神色也有些緊張。
這些年梵家為了拍賣行鞠躬盡瘁,總不能到頭來為別人做嫁衣。
黎俏很輕易就看出了梵媚的顧慮,她低頭摩挲著指尖,語氣淡淡,“和分配無關,只需要你們再幫我重新做一份轉讓變更。”
梵媚面露恍然,緊繃的表情也松懈了幾分,“這樣啊,那沒問題,我先安排法務去準備股權轉讓材料。”
黎俏點頭,“麻煩了。”
梵媚離開后,莫覺扒著沙發扶手往黎俏面前湊,張嘴準備說話,黎俏的手機響起震動聲,她看了一眼,起身往外走,“我接個電話。”
走廊一隅,黎俏進入微信,接通了視頻。
那端,是坐在洗手間馬桶蓋上的夏思妤。
她穿著一身藕粉色的女士套裝,標準的職業女性打扮,翹著腿嘆了口氣,“我說寶貝,你那通電話差點沒把我送去陰間。”
當時,她對面就坐著蕭葉輝。
黎俏抵著墻壁,單手插兜,靜了兩秒才揚眉問道:“在哪兒?”
夏思妤舔著嘴角笑了一聲,“英帝。”
她毫無隱瞞,直白地承認。
夏思妤見黎俏眉眼清淡,按了下耳機,低聲道:“我上周來英帝出差,本來今天要回云城,但蕭老大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要見一面,你說……巧不巧。”
最后幾個字,夏思妤拉長的語調顯得耐人尋味。
黎俏垂著眼瞼,目光隱晦地閃了閃。
她還以為夏思妤是為了云厲去的英帝。
黎俏面無異色地看著夏思妤,精致的唇角揚了揚,“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他在旁邊?”
“嗯,就在我對面,不過我聽筒音量很小,他應該聽不見。俏俏,我跟你說,他這次找我……”
話說到一半,夏思妤頓了頓,再度壓低聲線道:“想拿藥,就是我們之前在邊境做出來的外傷愈合的特級藥。”
黎俏瞇了瞇眸,“他受傷了?”
堂堂柴爾曼公爵,真想要特級藥,英帝無數頂尖實驗室能供他所求,還需要找夏思妤?
這時,夏思妤表情古怪地訕笑,“不是他,據說是為了尹老二。”
黎俏‘哦’了一聲,大概是商郁之前打的那兩槍。
也許是黎俏的反應太平淡,夏思妤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憋在心里許久的問題,“俏俏,我問你件事,你如實回答我。”
“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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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思妤有點糾結,出于對黎俏的信任,她還是選擇開門見山,“蕭葉輝今早有意無意跟我透露了一個消息,他說是你傷了尹老二,而且……你還想她死?”
過去的邊境七子已是黃粱一夢,同室操戈必不可免。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夏思妤也好,其他人也罷,他們都還在觀望黎俏和蕭葉輝之間最終究竟何去何從。
今天,蕭葉輝隱晦地表達了黎俏想殺尹沫的心思,這讓夏思妤覺得荒唐。
甚至后知后覺,原來失蹤已久的尹老二,竟然一直和蕭葉輝藏身在英帝。
這時,黎俏仰頭靠著身后的墻壁,玩味地重復:“我想她死……”
她想尹沫死,這句話她確實說過。
不是對尹沫,更不是對蕭葉輝,而是,蕭葉巖!
原來如此,這才是真相。
一對公爵府的親兄弟,即便反目,也不會損害公爵家族的利益。
從一開始,這對蕭姓兄弟就在一致對外。
蕭葉巖轉達了她想殺掉尹沫的心思,而蕭葉輝便以此來拉攏七子的其他人。
夏思妤咬著嘴角,用骨節敲了下屏幕,“他在故意誤導我,對吧?”
黎俏雙眸重新聚焦,含笑反問:“何以見得?”
“我還不了解你。”夏思妤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你真想要尹老二的命,她能活著回英帝?不可能的!”
就他們的小七崽,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能致命。
且不論尹老二做了什么,就算真被黎俏所傷,也必定事出有因。
“別在英帝停留太久,盡快回去。”黎俏囑咐了一句,夏思妤展眉點頭,“我知道,這次出差本來就是陰差陽錯,換了平時我才不來。”
她不傻,明知道蕭葉輝就在英帝,又何必跑來自尋煩惱。
不管往日情誼如何,她既選擇了黎俏,以后就該涇渭分明。
沒一會,兩人又聊了幾句便結束視頻通話,夏思妤拍了拍臉頰,按下沖水鍵,起身離開了洗手間。
與此同時,黎俏也踱步折回辦公室,卻在走廊遇見了梵媚。
對方目光閃了閃,輕聲喚她:“黎小姐……”
黎俏站定,“怎么了?”
梵媚加快腳步來到她面前,抿著唇,遲疑著試探道:“商陸他……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