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郁壓了下薄唇,“您若同意,也未嘗不可。”
“呵。”商縱海哼笑一聲,“少跟我打馬虎眼,這原本就是你的擔子,子承父業,天經地義。”
其實,把商送回帕瑪繼任商氏,本也無可厚非。
懷孕初期,黎俏就曾動過這個念頭。
但真正討論起來,夫妻倆難免心生不舍。
商縱海固然可以繼續掌管商氏,但偌大的家業,帕瑪如今的第一貴族,勢必要有繼承人。
小小的商,未來肩上的重擔并不比商郁少。
另一邊,小家伙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爹親媽和親爺爺已經開始算計他的未來。
后院商陸的藥園,他帶著白虎在入口處探頭探腦,“二叔叔……”
正在鳥窩吊椅中罵街的商陸,陡地跳出來,“文瓚,好寶,快,快過來。”
小商和白虎如入無人之境般踩著藥草走了過去,“二叔叔,你在干什么?”
商陸夾著他的腋窩把人抱進吊椅中,隨手從腿邊抓出一本古醫書遞給他,“我在看書,這個字還認識嗎?”
古醫書是帕瑪文字,小家伙隨意看了兩眼,便點頭,“認識,蘭草。”
“這個呢?”
“犀牛……角。”
商陸嘖嘖稱奇,“腦子真好使,居然還記得。來,二叔再教你一些,下次你回來繼續考你。”
說罷,他也不管商同不同意,舉起醫書就開始教學。
就像黎俏和商郁的很多朋友那樣,每次遇到小幼崽,都毫無理由的想把畢生所學教給他。
這也導致成年后的商,滿身學識和技能,比他的父母還要全能,完美詮釋了什么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中秋節過后再過兩天就是國慶長假,由于商縱海久未見到商,黎俏和商郁便決定長假后再回國。
而節前的最后一個工作日,國際醫學界也公布了三年評選一次的最高醫學獎項,拉斯科榮譽獎。
獲獎人,國內基因學專家,連楨。
黎俏聽到人禾實驗室傳回來的消息便第一時間給連楨道賀。
電話那端,連楨笑道:“小黎,說起來這個獎本該是屬于你的。”
“連師兄。”黎俏很淡然,“不要妄自菲薄。”
連楨揉了揉眉心,“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謝你。”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掛斷電話前,連楨又說道:“我聽老師說你回了人禾實驗室,等我去帝京辦完事,咱們實驗室見。”
“好。”
黎俏并未多問,應聲就結束了通話。
當初,她離開科研所不久,連楨也緊跟著出國深造去了。
聽說這幾年一直在國外參加科研交流,碩果累累。
黎俏佇在人工湖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唇邊笑意淺淺。
她突然想起來前陣子轟動娛樂圈的硯時柒在哪里見過了。
連楨的手機里有她的照片。
當晚,黎俏和商郁回到后院私宅,商則被商陸強行留在藥園,跟著他學習帕瑪文字。
客廳里,男人穿著灰色的睡袍,疊著腿站在窗邊打電話。
黎俏倚著沙發,望著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商郁折回到茶幾附近,她的眼神還泛著悠遠的波光。
男...
男人瞇眸打量著黎俏,俯身摸著她的臉頰,“在想什么?”
“你有沒有事瞞著我?”
黎俏思緒亂飛,目光落在商郁那片蜜色的胸膛上,有些話不經意間脫口而出。
男人沉腰坐下,薄唇微側,“比如?”
比如,你是不是結扎了?!
但這話不能直接問,容易引起夫妻不和諧。
黎俏看了眼別處,語氣淡淡地回答:“沒有,隨便問問。”
他們之前努力了那么久,偏偏肚子一直沒動靜。
黎俏確認自己的身體沒問題,可商郁……她說不準。
畢竟賀琛結扎在前,很難說少衍會不會這么做。
黎俏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小鹿眼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男人的腰腹之下。
問還是不問,有點糾結。
然后……
商郁雙腿交疊,睡袍的衣襟再次敞開了幾分,“一直看它做什么?”
黎俏從容不迫地挪開了視線,“沒看,在想事情。”
男人唇邊釀出意味深長的薄笑,“想看看上面有沒有傷口?”
黎俏:“……”
真是敏銳到骨子里的男人。
她什么都沒說,僅僅是一個眼神都能猜到她的用意。
的確,黎俏動了這個念頭。
但凡結扎都會留下手術后的創傷瘢痕,或大或小,一定有。
黎俏扯了下嘴角,鎮定地和商郁對視,“能看么?”
“人都是你的,想看什么都可以。”
商郁太冷靜太高深莫測,他這樣的表現也讓黎俏打消了幾分懷疑。
這時,男人向前傾身,勾著她的肩膀俯首道:“以為我結扎了?”
“是有這個懷疑。”
商郁睨著她精致白皙的臉龐,臂彎緩緩箍緊了黎俏的細腰,“看來,我還不夠努力。”
“也不是……唔……”
今晚,商不會回來,私宅是獨屬于他們的二人世界。
對于情事,夫妻倆退去了曾經的青澀,也早已形成了固定的默契和習慣。
商郁覆唇深吻,稍頃便抱起黎俏走向了主臥。
這座宅子里的每個角落都寫滿了他們之間的故事。
而今晚之后,勢必會再添濃墨重彩的一筆。
后來,黎俏經過觀察基本可以確定,他沒結扎。
但遲遲沒能受孕,或許是……時機未到吧。
翌日清早,黎俏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怔怔地出神。
昨晚什么時候結束的她已經忘了,但可以肯定,她眼睛又腫了。
就好似當初的第一次,瘋狂而熾烈。
床畔已經無人,黎俏卻累的不想動。
樓下的廚房,一抹黑色的身影正在親手給她做早餐。
而私宅的門外,晨霧還未散去,被丟在二叔叔的藥園睡了一宿的商,蹲在臺階下靠著白虎畫圈圈。
粑粑麻麻是不是把他忘了,不但沒有接他回來睡覺,還把房門給反鎖了。
幼崽揪著地上的雜草,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白白,你餓不餓?”
白虎舔著爪子,聳了聳虎頭,繼續舔。
商揣著小手蹲了一會,等不到爹娘開門,小家伙只好揪著虎耳朵回前院找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