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婧拎著保溫桶推門要進來。
第一眼就瞧見白勍了。
強忍著沒說話。
死孩子!
和我倆玩橫的是吧?
不說話就不說話,看誰忍得住!
有本事,你一輩子別和我講話。
白勍起身:“那爸,我去拿他要帶的東西,這就走了。”
白慶國側撇了隋婧一眼,“沒看見白勍在啊?”
隋婧嘟囔:“在就在唄,用得著她來獻殷勤,就沒她你也沒餓死我也沒累死。”
白勍轉身就出病房了。
隋女士的那些俏皮話呢,就留給她自己聽吧!
白慶國:“打你也打了罵也罵了,還陰陽怪氣的,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隋婧噴口而出:“就自己生的才可氣,我生她不如路邊撿條野狗。”
“我一點都不想和你說話。”扯過來被子,往頭頂一蓋,拒絕和隋婧溝通。
隋婧上手扯他的被子:“吃不吃飯了,一會涼了還得找地方給你熱,一個兩個的別的不會就會添麻煩,知道家里沒錢還故意出車禍來糟踐錢……”
白慶國:“你給我滾,我就是餓死也不吃你送的飯。”
……
隋婧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白奶奶被她哭的腦仁疼。
實在是太疼了!
難得老二這么多年終于清醒過來了,肯提離婚了。
這種攪家精離了才是最好的!
心里想是想,可畢竟還有三個孩子呢,三孩子將來都得搞對象都得結婚,老太太這么一想,又泄了氣。
當初怎么就倒了八輩子的霉把這么個貨招家里來了呢?
命中注定?
因果論的話,這老二上輩子一定是做了很多錯事,這輩子把隋婧送到他眼前來折磨他的。
“你還有什么可哭的,不是覺得老白家的人都是基因不好,基因扭曲配不上你這高貴的靈魂,那現在離了不是更好。”白奶奶沉聲道。
這些年還有比他們兩口子更丟人的嗎?
十天半個月就得吵一次,你們吵關起門來吵也行,每回吵架不是找她就是找老三,到處找人做主。
老實講,這些年她也是受夠了這些鳥氣。
做婆婆的不好打罵兒媳婦,有時候就想被容嬤嬤附身,用那針狠狠扎隋婧。
不是她說,隋婧這種個性真的要命!
你說她壞吧,她就是嘴不好,你說她善良吧?她就和那善良一點不沾邊。
正在抹眼淚的隋婧,一聽這話,坐在地上抱著白奶奶大腿哭。
壓根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
“媽,你不能因為白慶國是你兒子,你就偏袒他啊,我這些年受多少苦啊……他和那個不要臉的在外頭吃香喝辣……”
淚珠兒順著臉淌。
她何止是不容易,她簡直是太不容易了。
白奶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上手扒拉開隋婧,拍拍自己的褲腿。
“這些話你也講了二十來年了,但凡拌嘴你就會拿出來提,是個聰明人就不會這樣做事,反復拿刀子戳別人傷口,既然白慶國他犯這么大的錯,你也別包容他了,也不用你包容,有句話你還真的說對了,我就是偏袒他,他是我生的,我不偏袒他我偏袒誰,你也甭和我說這些五啊六的,我贊成他離。”
隋婧一聽,這不對勁了啊。
好像弄擰巴了。
她來找老婆婆,是為了叫老婆婆站在她這一頭兒的,卡死白慶國想離婚的心思。
三個女兒還都沒結婚呢,真的離婚她孩子們怎么結婚?
“媽,你別挑我,你知道我這個人,我就是心直口快。”
“你何止口快?你那口簡直太快了,快了二十年,竟痛快你自己了。”
隋婧嗚嗚哭。
眼淚是真,傷心也是真。
離什么婚。
要是想離早八百年她就離了,不就是拿著這點事兒來回點白慶國嘛,想壓制住他,你是有錯捏在我手心里的,做錯事情的人怎么可以不低氣?
“媽,我還有三個孩子呢,你就看在三個孩子的面子上,你不能拆散我這個家啊。”
白奶奶看向隋婧,緩聲道:“能拆你家的從來就不是別人,過去我告訴你多少次了,咱們做女人的不容易,我是愿意幫你站在你那頭的,可講的那些話你聽進去一個字了嗎?你固執已見,認為自己想的就對,一個不順氣就拿著身邊人撒氣,指桑罵槐這種事情你還干的少了?你自己摸摸良心說,這些年誰家像你們似的,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
家宅不寧,還指望條件能好起來?
隋婧委屈啊。
她哪里能認。
老婆婆告訴她的那些話是好話,可為什么不告訴告訴白慶國啊,一個做錯事情的人就該多忍。
再一想自己這生活過的,日子好過誰愿意把傷疤扒開給大家瞧?
一臉不甘,凄聲哭:“我也想把日子過起來,可就是過不起來啊,這個家都要被孩子們給拖垮了,一個跟一個的讀書,媽你說我哪個沒供她們?可我命不好啊,老二前陣子在醫院就要和我動手,說的那些話你都沒聽見,人家生女兒我也是生女兒,我就生出來這種,我路邊撿條狗都比她好,自己妹妹惹事情了,她落井下石比誰都快……”
她就是沒兒子!
要是有兒子,老婆婆能眼睜睜不幫她啊。
不就是覺得她就三個丫頭。
白奶奶就連聽都不愿意聽了。
白三兒帶著崔丹開門剛進來,正好撞上這一句。
平時就他們兩口子最閑,能做到常回家看看的也只能是他們倆了。
今兒一大早隋婧就掛電話,和白三兒講了一個多小時,無非就是控訴白慶國多不是人!
白三兒原本不愿意管這些個破事兒。
老二那些年不離婚,那就證明他愿意受,他自己愿意吃苦,那別人干嘛可憐他,有這時間多燒燒香不好嗎?
可涉及到白勍。
提起來白勍,白三兒就氣。
目露兇光,進門就直接開懟:“那當初我說白勍我給養,你怎么還不干呢?那么大的孩子,你伸手打她,她當然不讓你打了,因為什么就打啊?”
崔丹微微嘆氣,拉拉白三兒的衣襟。
“扯什么扯。”白三兒摔咧子了:“哪句話講錯了?不如路邊的一條野狗,那我給你買條最貴的,童童你給我,那么好的孩子你不要,我要!管我叫爸爸,我什么都給她買,幾棟樓都給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