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崔丹打電話,崔丹把孩子先放下來,說她和白國安一會兒就道。
“童童今兒是抽風了?好好的她做什么飯?”
白勍那就是個連廚房大門都不肯進的人,以至于崔丹現在直接把白勍和廚藝白癡劃等號。
都沒見過她做什么,你會指望她做什么嗎?
突然表現,這肯定有問題。
白國安才懶得理這些:“把我那酒帶上。”
小鳳同學最近又喜歡上他爸這車了,小孩子的虛榮心似乎長了出來。
“媽媽。”
“嗯?”
小鳳認真講:“我長大了你也給我買跑車嗎?”
白勍想了想,很是認真的想了想。
“算了吧,你媽我活的也挺累的,你還是指望你老婆或者指望你爸。”
榮朝鳳忍不住悲涼想到,夢想破碎了。
“你那三蹦子不要了?”
榮朝鳳大喊一聲:“我要!”
當然要!
但也架不住他還想要別的。
成長的過程就是熊瞎子劈苞米階段,看見啥想要啥。
“你要就要,小聲點,你媽我還沒聾呢。”
白勍不耐煩道。
孩子長大就不好玩了。
小時候那么小小的一點,怎么看怎么可愛,現在就不行了。
成天會煩人。
榮朝鳳扁扁嘴。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他媽曾經抱著他又是親又是愛的,說他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寶寶。
現在怎么了?
“晚上吃什么?”
“吃什么,你到了不就曉得了。”
中間去超市買啤酒,那超市附近就有個寵物店,榮朝鳳同學這年紀,正是對什么都愛的不行的階段,非要進去看。
進去了就非要買。
看見柯基走不動路,最后到底是買了一條柯基回來。
白勍事先講好:“你買就歸你管,別扔給我。”
她人都侍候不了,何況是狗呢。
有了這狗,小鳳又有的折騰了。
榮啃就是這么進入到這個家庭里的。
等崔丹和白國安開車過來,崔丹一看見狗,眉頭就皺緊了。
她不喜歡狗!
也不太能理解養狗人的心情,有這時間養個人不好嗎?
滿大街你瞧,都是帶著狗去這里去那里的,無法理解。
“這可不能帶回家。”
小鳳不干。
崔丹堅持,誰買的都不行。
就是不能帶回家,有狗沒她,有她沒狗。
白勍笑:“不行一會給送回去。”
榮長璽繃著臉:“買之前就應該考慮好的,買完又去退……”
他不喜歡這么沒原則的人。
“那就留。”白勍和稀泥。
不行就不給小榮了,給大榮留著。
白國安和白勍閑聊天,叔侄倆可有聊的了,聊八卦可來勁了,說之前誰誰誰被騙了好幾千萬,老婆帶著去澳門賭,明眼人都曉得這就是做了個局。
崔丹看看那狗,還是一臉不喜歡,堅定自己絕對不能帶狗回家的決心。
那多臟啊。
還得成天侍候一條狗。
她才不要!
榮長璽吃過飯給那小狗倒了點羊奶,小狗都舔著喝了。
這狗一開始真的是買給小榮的,可小榮不是沒干過老崔嘛,老崔堅決不同意養啊,就扔給了榮長璽,現在成了他早上晚上遛狗,指望白勍肯定指望不上。
她自己把自己照顧成那德行,這狗給她養,估計只會養上天了。
榮啃算得上一條比較聽話的狗,長得也好,和咱們小鳳同學小時候一個樣兒,長得特別可愛,屬于誰見誰愛的那種。
養著養著,崔丹就發現問題了。
這大榮養條狗可比養孩子上心多了。
那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親兒子呢,這小鳳倒是瞧著向后帶來的。
什么情況啊?
星期天正好趕上榮長璽不值班,擱家打算睡一覺。
一開始只有小鳳同學在,過了會白歆那孩子也被他媽送過來玩了,白歆不是報名了財會課程嘛,白天晚上的各種上課,孩子他爸也加班,白歆又不愿意把孩子扔給公婆,就送老二這里來了。
王知是過來找他姨夫補課的,就這樣三小孩兒湊到一起。
鼓弄狗!
可憐榮啃,聽了這個人的指揮那個人說不對,聽了那個這個又喊不對。
榮朝鳳夾起來狗,抱在自己懷里。
“這是我的狗……”
榮長璽是被吵醒的,睡什么啊。
帶了一天的孩子,晚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榮朝鳳也被崔丹給接回去了,榮長璽看看被玩癱的容啃,說:“堅持吧。”
到了下個星期日,那三孩子又來了。
來家里以后發現……狗沒了!
白勍開車拉著一條狗,她也是一臉無語。
榮長璽給塞到車里面的,叫她帶著去公司。
大榮在醫院,剛從手術室出來,有人說;“有人等你半天了。”
榮長璽挑眉。
家里人不可能來找他,都曉得他今天有手術的。
回了辦公室,看見了不太想見的人。
“李煒想見見你……”
李煒已經入院了,得了治不好的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從外面回到西虹的。
最痛的病。
愛女這個樣子,生父那頭是大受打擊,跟著連病了幾場。
家里氣氛也不是太好。
李麟和父親吵了幾回,他總是覺得他姐不是干那么辛苦的工作就不會得這樣的病,肝癌啊。
他姐才多大?
要了名聲,要了那些沒用的東西有什么用?
李麟的母親除了哭就是哭,現在醫院說根本沒辦法,查出來就已經是晚期了。
人年紀輕輕,有丈夫有家還有孩子,一些后事都得做準備,這頭李煒就想見見榮長璽。
生父和榮長璽已經幾年都沒有見過了,老實講也沒什么感情,加上那時候榮長璽的選擇,早就讓他放棄了這個兒子,不是李煒提,他根本就不想見這個所謂的兒子。
沒有見的必要。
可李煒堅持要見。
榮長璽不想去。
他和李家沒有任何的關系。
有的恩怨這輩子也沒辦法化解掉了。
但……
李煒和白勍當過朋友。
晚上和白勍大概提了提。
榮長璽覺得別人病不病的,只要病的這個人不是白勍,他沒有多大的感觸。
是人就得死,不過早晚而已。
“……你想見,那就去見見,如果沒有時間那就算了。”
白勍一愣。
她印象當中李煒年紀比榮長璽大,因為只是看臉的話似乎就是這樣,榮家的事情吧,她也不好多問,家里也有個不定時炸彈。
去了醫院,李煒盯著榮長璽看了一會。
“我出去站會兒。”榮長璽起身離開了。
李煒笑;“我哥一直都這樣的吧,聽說我有個小侄子,一直想見一面的但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怕嚇到他,長得像誰多點?上幼兒園了嗎?我給他準備了一份小禮物,回頭請你轉交吧。”
白勍這才知道,李煒年紀竟然比榮長璽小。
說出來她是一點都不信的。
李煒今年瞧著像是四十五六歲了。
兩人聊,現在實在也沒太多聊的,李煒的意思很簡單,李家可能做過對不起榮長璽的事情,她死了以后估計也不會有人替榮長璽解這個心結,父親那邊……身為子女她沒辦法說父親如何,這個歉意只能她來道。
不巧趕上李煒發病的階段,實在是疼,不要命的那種疼。
病痛折磨人,把李煒活生生折磨的也沒剩多少斤。
李麟那么大的人哭的和什么似的,姐弟倆一起長大的,那叫親姐姐,他能不心疼嗎?
父親從外面風塵仆仆趕了回來,有事情推不掉但辦完事情馬上趕回來的,進病房的時候人沒有站穩,那腿不知道怎么發了軟差點就摔了下去,又是秘書又是家人的連忙扶住。
那是真的心痛心疼。
看著愛女飽受病魔折磨,饒是那么鐵石心腸的人愣是瘦脫了相。
白勍見這場面,連忙和榮長璽就離開了。
不離開,還有更刺眼的東西。
她覺得萬事都能理解,她早就習慣了。
人和人的緣分也是不一樣的,但就怕大榮多想。
你說榮長璽心里一點感受沒有?
除非他不是個人。
是個人眼睜睜的瞧著,其實心里多少還是會難受。
白勍視若無睹拉過來他的手;“去接你兒子放個學吧。”
李煒在見過榮長璽兩天后就去世了,下葬的當天親生母親哭暈又被送走的,據說她老父親都已經起不來床了。
榮朝鳳戴著墨鏡,戴的有點不習慣。
“媽媽,她哭了。”
白勍將手里的菊花扔了下去,摸摸兒子的頭:“把花放到姑姑的墓前。”
榮朝鳳也不知道是哪里蹦出來的姑姑,放了花然后去扯他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