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不高興呀？”白勍問。
榮奶奶干巴巴開口：“高興。”
“我怎么瞧著你這表情好像吃了仙人掌一樣的難受，可不像是高興啊。”
榮奶奶全方位展示了一下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她想和兩個都說說話，也好好勸一勸，但沒辦法當面同時勸兩個。
“一會咱們去博物館轉轉吧。”
“成啊。”白勍應。
“我不去了，我還有事情要忙呢。”榮長璽拒絕。
他對那些東西都不感興趣，也不愿意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上頭。
“忙什么？”白勍問他。
“你管我。”他懟她。
你是大海嗎？管那么寬。
白勍指榮長璽，和榮奶奶叨叨：“就這種人，他真的就應該單身一輩子，不該找對象的。”
瞧瞧他這副光棍的樣子！
榮長璽伸掉她指人的那只手：“說話就說話，別指指點點的。”
誰教她的？
有沒有規矩。
“指了你能把我怎么樣？”白勍又指了下，不過馬上又放下了，和他沒什么可說可鬧的，扶著榮奶奶起來就去結賬了。
榮奶奶走著走著，突然嘆口氣。
“你圖他什么啊？”
兩個人互相看不上，那談什么戀愛啊。
明明不合適，這不是鬧嘛。
她非但不開心，還有點擔心。
原本大家可以做親戚的，現在搞到一起談什么戀愛，最后談不成可能以后就不走動了。
對她來說，這就叫得不償失。
“我圖你，不圖他。”
榮奶奶又嘆口氣，搞不明白現在年輕人的想法。
“多久了？”她這愣是一點沒看出來。
這哪像是談戀愛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包辦婚姻呢。
“挺久了吧。”
哪天開始來著？就記著好像是有那么一天的半夜，然后用了不到五分鐘就決定了。
白勍想，她買房也好買車也罷，都用了不少的時間，唯獨和榮長璽談戀愛這事兒，前后想都沒想，也沒指望能得到什么好結果就是了。
“你跟我商量商量就好了。”
榮長璽跟著那兩人，他沒蹭車，自己打車直接回東院了。
過兩天是圣誕節，滿大街氣氛搞的都是滿滿的，榮長璽吃飯的時候有人送他花，他才知道今兒是圣誕節。
“圣誕快樂呀。”
榮長璽轉身就把那花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向來就是如此。
不給人絲毫的機會。
不接觸，不給機會，不接受，直接拒絕。
外頭的小護士碎了一地的芳心，作為過來人的同事們幫著她科普了科普榮長璽的各種惡劣行徑。
說是惡劣吧，其實就是沒有任何的風度而言。
他這種冰清玉潔的花兒只能用來觀賞，不可做其他用途。
嘴又狠，心又冷。
“人家瞧不上我們的。”
“男低娶正常啊。”
“那你得分誰，他你就別想了。他從實習以來你知道迷倒了多少小姑娘？長的比你再好看二十倍的都有，可人家完全看不上，他都不是高冷不高冷的問題了，他眼睛里就裝不下女人。”
“這么偏激？”
“更偏激的都有，只要你對他稍微流露出一絲愛慕的神情，他對你就會越來越冷，豬八戒追嫦娥知道嗎？就拿我們都當豬八戒看，人眼里才裝不下我們呢。”
小護士們對榮長璽的意見不少，上了年紀的護士們倒是挺欣賞他的，當然他也尊重對他沒有任何想法的人。
師傅剛下一臺手術，隨便叫了點東西吃，看著徒弟也可憐兮兮守在醫院就打趣兒。
“圣誕節約不到人啊？你這個性得改改。”
這早晚是要吃虧的。
榮長璽皺眉。
“要不我幫你約個小姑娘？過節嗎就得有過節的氣氛。”
“這算是哪門子的節。”他不承認。
師傅搖頭：“說你是30年代出生的人我都信。”
別說對女人了，對男人他也是這幅模樣兒，作為師傅他也是操碎了心，因為作為一個合格的醫生，除了要有過硬的技術還得有個好個性，這樣才能干上去的嘛。
“我老婆那邊未婚的小姑娘還挺多的，我叫她幫你安排安排。”
榮長璽看他師傅一眼：“我有！”
“你有什么你有？額，談女朋友了？”
“嗯。”
“那過節不陪陪女朋友？”他這種就算了，人到中年老夫老妻實在搞不起什么激情，他只想躲在醫院多躺會兒，省得回家被老婆嘮叨。
“她不需要陪。”榮長璽回答的斬釘截鐵。
白勍是個很獨立的人，她自己就可以玩的很好。
而且就一個圣誕節，過不過也沒什么區別。
“她為什么不需要人陪？我說你這談戀愛談的好像做買賣……”他年輕的時候還好一通哄，這才把老婆哄成自己人的，到了小榮這里，就連哄都不愿意做？
“她忙。”
師傅：……
這講的都是什么啊？
誰忙？誰不用陪啊？
白勍確實沒什么心思過圣誕，她也確實忙。
折騰到十點半才喘口氣，才知道今天是圣誕節，她說呢外面瞧著這么熱鬧。
給榮奶奶去電話。
“老太太。”
“干嘛。”
“接你出來逛逛怎么樣？今兒圣誕節很多地方關門關的晚。”
榮奶奶：“圣誕節你不找你男朋友你找他奶奶一起過？”
造孽啊！
這兩人到底是在搞什么東西。
哪里有談戀愛看上的不是當事人，看上的是當事人的奶奶？
“我找他干啥。”
還得約他，可能還要幫他排隊，自己吃自己玩不香嗎？
白勍幫榮奶奶叫了車，她去接再開出來那時間來不及。
兩個女人去逛了商場，白勍格外喜歡打折商品，折扣越狠她越喜歡。
榮奶奶則是喜歡的就買，從來不在乎價格不價格的。
“你試試這個，我瞧著設計挺好的。”
白勍接過那衣服，隨口問了一句：“這外套多少錢啊？”
“現在便宜些了，打完折十二萬。”
白勍吐吐舌頭。
“可夠貴的了，我是買不起。”
柜姐笑笑，榮奶奶瞪白勍：“讓你試你就試，怎么那么多廢話呢。”
白勍上身試了試，媽呀！
怎么會有這種能把你身上所有缺點都展現出來的衣服？
黑白條紋的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只熊，一半白一半黑的讓她好像發了酵的面包一樣。
這是給正常人穿的衣服？
救命！
“這種我可穿不了。”
“我送你！”榮奶奶大方表示。
不就一件衣服。
白勍沒忍住笑了：“要不折現算了，這衣服能穿出去？我穿這個談生意他們會以為我瘋了，不是我風格。”
遞給柜姐：“謝謝啊，太挑人了。”
柜姐只是笑。
“懂什么，這好像是去年還是前年流行款。”
“啥款也不適合我。“白勍扶著老太太出了門：”咱們就不能逛些我能穿的店嗎？”
榮奶奶嘆氣。
又去了旁邊的商場，這回白勍是開買了起來，五六百一套的秋衣秋褲她也是舍得的，畢竟是貼身穿的嘛。
賺了錢偶爾還是要享受一些的。
“剛剛看的那套多好看啊。”老太太心心念念想著櫥窗里擺的那大紅色的一套。
那瞧起來又性感又神秘。
白勍：“奶奶，我一個單身女人買那么性感的衣服穿給誰看？”
榮奶奶懟白勍：“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白勍哈哈一笑：“我要是穿這個給他看，估計他會選擇跳窗。”
“你們倆不合適。”
“是吧，我當時也是這么說的，可他非要試試，那就試唄。”
“你當談戀愛是玩呢？”榮奶奶呲兒她。
“沒當成是玩。”她看看老太太的臉：“老太太，我講實話你可別不高興啊。我這把年紀肯定到了要結婚的時間段，也相親相過不少，實在是對這個市場怕了，您孫子呢我是覺得不好，可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那可挑剔的也就不多了是吧，他顧好他那一攤子，我顧好我這一攤子。”
“圖什么吧。”老太太長嘆氣。
“圖？大家都覺得我們該結婚，我們也不是單身主義者，那就循序漸進的進行唄。”
“過什么節都不往一塊兒湊，將來睡在一張床上還得排個表？”榮奶奶冷哼。
“也不要這樣說，萬一哪天我發了瘋我就愛上他了呢。”
“他都不好到，要你發瘋才能愛上，你何苦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我喜歡您啊，我要是嫁了，有這么一個奶奶我也挺幸福。”
“嫁人不看男人看人家奶奶？你腦子瓦特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