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蕭祁瑾,看著太子蕭祁奕,又看了一眼慕云吟,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蕭祁瑾早已知道蕭祁奕肯定會來,因為他已經提前讓人透露,說那個長得和已故王妃很像的女孩,也在受邀之列。
細心的慕云吟發現,平王周圍,有許多看似是賓客,實為暗衛的身影。
那些暗衛,雖散開,但明松暗緊,層層的把平王府別院外的荷塘圍了個水泄不通。
五皇子,祺王蕭祁軒,也隨太子已來到平王府的別院。
十八歲的祺王,以前一直默默無聞,得福于平王和太子的暗中相斗,竟在不經意間,得了個兵部侍郎的美差。
所以,尚未婚配,又玉容溫雅的祺王,現在可是帝都許多貴女爭相巴結的對象。
祺王被貴女們圍在中間,慕云吟和他擦肩而過。
在平王府的別院里,慕云吟發現有許多十至十五歲的女孩,負責在別院中伺候來客。
這些女孩被調教得規規矩矩,院外的荷花開得如此嬌艷,竟沒有一個女孩走出去看一眼。
這些女孩,明顯和走出走進的那些婢女不一樣。
其中一個皮膚白皙的女孩,讓慕云吟覺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慕云吟輕聲問她叫什么,這個女孩竟不敢回答。
慕云吟內心升起疑云,和明玥走出院外后,一個婢女跑過來告訴她們,遠處有人垂釣的地方,風景更旖旎。
慕云吟和明玥于是向那邊走去,倆人越走越遠,似有意留給那些貴女,和幾個皇子交談的空間。
“云吟,聽兄長說,那個百里公子病了。”
“哦,得了什么?”
自從那日宴請后,慕云吟已經不對那個百里飛雁感興趣。
既然不是她的楚環,作為一般的熟人,慕云吟也沒有必要再對他上心。
但不知怎么的,一聽百里飛雁病了,心里仍然有點牽掛,畢竟,是個聲音像楚環的人。
“不知道,兄長說,是百里公子一直在發熱呢。”
“明玥姑娘,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兄長在找你呢。”
平王府的一個婢女,此時跑來對明玥說。
“云吟,你在這里等著我,我去去就來。”
“你們走的真遠,這里已經不是平王府的荷花池了。”
有個在荷塘里來撈浮萍的女孩,好心的提醒慕云吟。
慕云吟獨自漫步在荷塘間,內心感嘆帝都繁華之地,竟有這般清凈幽雅,不染凡塵之地。
突然間,在荷花綠葉掩映中,慕云吟看到了三個若隱若現的背影。
明玥口中生病發燒的百里飛雁,和那兩個形影不離的人,正在荷塘邊垂釣。
慕云吟正猶豫著,用不用過去打個招呼,突然看到魚兒上鉤,那個少年,高興的跳起來,衣袖擺動間,露出了手臂上精致小巧的東西。
慕云吟一下子想不起來八哥兒手臂上的東西是什么。
等她想起來時,驚出一身冷汗。
袖弩,一種射程相對遠的刺殺武器。
慕云吟轉身背對著那三人,愣在原地。
一個雍容閑雅的人,已經向慕云吟走過來。
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略顯憂郁的眼里,像蜻蜓點過荷塘的水面,蕩著一圈圈情絲迷離的微瀾。
“清水芙蓉,柔軟不澀,冰清玉潔,妙在脫俗。”
太子蕭祁奕,不知時候,已經來到她的身邊。
“見過太子殿下。”
“吟姑娘不必多禮。”
慕云吟臉色露著淡淡的微笑,心里卻七上八下,每次有皇子的地方,就有冷子游他們的身影。
慕云吟想到了雞籠寺前,太子遇刺的事,雖然,那被刺殺的,明顯只是蕭祁奕的替身。
慕云吟看了看蕭祁奕四周,發現蕭祁奕的護衛,個個都離得遠遠的。
本來作為太子的護衛,在外是應該貼身保護的,可是,那些護衛,明顯是蕭祁奕不讓跟來。
護衛們離得太遠,到處有又荷花綠葉遮擋,他們哪里知道他們要保護的人,可能會面臨危險。
慕云吟轉身看了一眼,發現冷子游和八哥兒已經站了起來,心里越發的驚慌。
不知冷子游他們和蕭祁奕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次次的想要蕭祁奕的命?
可是,蕭祁奕是小昱昱的父王,長姐已經不在了,昱昱已經沒有了母親,不能再失去父親。
身邊的蕭祁奕,發覺了慕云吟的不自然,嘴角噙著的笑意,越發玩味。
慕云吟不由自主的轉身看向那三個人,那三人已經都站起來,但是,卻是向著蕭祁奕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平王蕭祁瑾獨自一人靜靜的站著。
慕云吟的心一緊,一下子想到了蕭祁瑾的那些暗衛,他們像張開的口袋一樣,正等著有人鉆進去。
“吟姑娘,你怎么了?”
蕭祁奕的眼睛,脈脈溫情,聲音輕柔玉潤。
回轉身過來的慕云吟,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見蕭祁奕身后,一只袖弩,已經對著他。
“太子………”
慕云吟只來得及說出這兩個字,在她推開蕭祁奕的瞬間,那只箭已經射在了她的肩下。
“來人,抓刺客。”
蕭祁奕的眼睛陰冷至極,身形如閃電,一手摟住了中箭的慕云吟,翻轉之間,手中的短劍,已經從他的手中發出,命中刺客的眉心,又準又狠。
在慕云吟閉上眼睛的瞬間,看到百里飛雁他們已經轉頭,沒有再向蕭祁瑾走去。
蕭祁奕的喊聲,不僅喚來了飛速而來的太子護衛,平王那些隱藏在荷塘里外的暗衛,也露出了身影,這也可能是百里飛雁他們轉身離開的原因。
當慕云吟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黃鸝一雙紅腫的眼睛,正眼淚婆娑的望著自己。
“女郎,你醒了?”
隨即,慕云吟聽到黃鸝沖出去沙啞著聲音大喊。
“女郎醒了,女郎醒了。”
慕頌揚趕到女兒的房間,后面有太醫小跑著跟來。
“女郎,太醫院的太醫來了。”
太醫把脈后,觀察了一下慕云吟的臉色,又看了慕云吟的指甲,舌苔。
“恭喜慕大夫,貴女已經脫了危險,只要再服幾副藥調理一下身體,便可無憂。”
“多謝李太醫,真不知道怎樣感謝你為好。”
慕頌揚見女兒醒過來,身長八尺有余的偉岸身軀,躬身拜謝李太醫。
“御史大人不必言謝,這是太子交代的,是老夫應盡的職責。”
李太醫寫好方子,一應交代完后,才去這些天幕府為他準備的客房收拾了東西。
告辭后,李太醫坐著馬車離開了慕府,向太子蕭祁奕復命去。
李太醫前腳剛走,祖母顫巍巍的由嬤嬤扶著,來到了慕云吟的房中。
慕云吟看到,祖母本就花白的頭發,似乎更白了,而父親額上,也比往日多了兩條皺紋。
黃鸝抱著慕云吟喜極而泣,姨娘和阿姊三妹,也都來到了慕云吟房中,一家人見慕云吟醒來,個個都高興得眼濕淚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