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關上門的八哥兒,一直偷偷的在外面聽了會,見百里飛雁不再咳嗽,才踮著腳步回到自己的床上。
半夜,風把窗子吹得啪啪響,八哥兒驚醒過來,爬起來關好了窗。
正要回到自己床上時,聽到百里飛雁的睡的房間,有奇怪的聲音響了一下。
八哥兒輕輕的推開門百里飛雁的門,看到百里飛雁掉在了地上。
八哥兒跑進去,百里飛雁已經不省人事。
八哥兒抱起百里飛雁往床上走過去,百里飛雁的額頭滾燙,嘴唇干裂,看樣子燒得不輕。
“別怕,我,我一直看著你………看著你長大。我知道你現在叫云吟。”
八哥兒的眼圈,一下子紅了起來。
…………
蕭祁瑾啟程回西北邊陲封地的日子,前王妃王瑤馨已經收拾好府中必帶的東西,其他不重要的物品,還有多余的侍女,已經送的送人,遣的遣散。
王瑤馨知道,現在的已經不比從前了,一切得從簡。
只要蕭祁瑾以后好好的,一家人在一起,王瑤馨就滿足了。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作為女兒,王瑤馨對這次父親在朝堂之上,不顧一切的提出重審蕭祁瑾的事,心里萬分感激。
那個陰森恐怖的皇城地下監獄,不是自己的夫君該呆的地方。自己的夫君是什么人?從小在皇宮里錦衣玉食的長大,哪能在那種地方多待一天?
“瑤馨,你辛苦了。”
蕭祁瑾過來,摟住了王瑤馨。
“這些事,讓他們干就行了,你不必親力親為。”
面對自己的妻子,蕭祁瑾的心里是愧疚的,哪怕其他女人對他來說,只是利用和發泄的工具。
蕭祁瑾知道,他未來的路,充滿了危險和未知,瑤馨跟著他,以后注定要一生擔驚受怕。
最難得的是,妻子不僅溫柔賢惠,對他在外面和其他女人的事,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就連這次帶到西北的人中,也少不了那兩個暗中和他茍合的侍女,那兩個侍女,妻子原本可以在這次的人員遣散中,隨便就清除掉的。
但是,妻子知道他喜歡那兩個侍女,為了他,還是留了下來。
“這些日子,讓你擔心了。”
王瑤馨順從的放下手中的事,任由蕭祁瑾的臉蹭著自己的脖頸。
蕭祁瑾離開建康的那日,有人到蜀南王府,送了一件禮物給葉淑兒。
葉淑兒打開一看,竟是半截她的紅肚兜。
葉淑兒雙手顫抖的捏著手中那半截紅肚兜,知道另外一半捏在蕭祁瑾手中。
葉淑兒沒有想到,她半生攀龍附鳳,到頭來,失了女兒家的清白之身不說,還被一個貶謫到西北的蕭祁瑾捏住了短寸。
葉淑兒自然不會隨蕭祁瑾到那荒蠻的西北封地去,蕭祁瑾也自然知道葉淑兒這種女子,是不會愿意陪他吃苦的。
蕭祁瑾之所以讓葉淑兒倒在自己懷中,看上的自然不僅僅是葉淑兒的身子,葉淑兒身后的蜀南王在巴蜀南疆的勢力,才是蕭祁瑾的目標。
蜀南王雖然已經被皇帝收了兵權,調離了根基深厚的巴蜀南疆,但是,那些忠心耿耿的屬下,仍然在巴蜀,仍然在軍隊里。
即使兵權被剝奪,但那些忠于蜀南王的人,仍然留在軍中,如厝火積薪,潛藏的力量可隨時待發。
蜀南王,是連皇帝都忌憚的人。
現在,在兵部尚書位置上的蜀南王,雖然實際權利仍然掌握在皇帝手中,看似掌握的只是一個名義上的虛權,但是,厝火積薪這幾個字還是不容小覷的。
蕭祁瑾已經離開了建康,走向那滿天風沙的西北邊陲。
達到目的的王定乙,看著女兒離去的車馬,心里沒有一點內疚,策馬揚鞭,帶著十幾個明面上的心腹,也向偏遠的北境進發。
日走官道,暮歇驛站,不日就把建康城,遠遠的甩在身后。
這日,王定乙一行人,快馬加鞭的來到了西北交界處的岔道上。
秋日的驕陽火辣辣的烤炙著大地,一行人口干舌燥的來到一茶亭前,準備吃一碗茶水再走。
這里離大軍駐扎的北境已經不遠了,一路的奔波勞累,總算可以稍稍放下心來。
茶亭里,已經有兩撥人在里面歇腳吃著茶。
王定乙和手下下馬走進茶亭,要來茶,卻不喝,而是給路邊擺攤賣西瓜的老農喝。
賣西瓜的老農口渴有自己的西瓜吃,自然不愿意喝,但被王定乙的手下用刀逼著生硬硬的喝了兩大碗茶。
見老農喝了茶后,沒有什么反應,一行人才坐下來,準備喝茶。
賣西瓜的老農見惹不起王定乙這些人,挑著西瓜準備走人。
王定乙的手下見老農要走,竟橫蠻的要老農留下西瓜再走。老農不肯,王定的手下便抽出了刀。
老農雙腳一軟,不敢再說話,不過,王定乙還是讓手下付了這個老農的瓜錢。
老農抖索著雙手接過了錢,誠惶誠恐的離開了茶亭。
賣西瓜的老農離開茶亭后,王定乙一行人仍然坐著,并不喝茶。
其中一個隨從以方便為由,走出了茶亭,悄悄的尾隨在賣西瓜的老農身后。
不多久,果然見老農中了毒,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個隨從趕忙返回去,悄悄向王定乙作匯報,等他們轉到茶亭后面,發現茶亭的主人,已經消失了。
望著兩籮筐的西瓜,王定乙讓隨從先請在茶亭喝茶的幾個人吃了,等了一會,見這幾個人沒有事,他們才拿起西瓜,用刀把西瓜砍成幾瓣,最后才高高興興的吃起來。
把剩下的西瓜駝在馬背上,一行人才離開茶亭,向北境而去。
但是,他們還沒有走多遠,王定乙和手下的人已經開始腹痛難忍,最后都從馬上滾落下來。
大路兩邊齊人高的茅草中,迅速鉆出十多個人,其中有一個人,就是之前茶亭的老板。
這些人,個個手持大刀,直撲滾落在地上的這些人。
雖然這些人中了毒,但是,為了前面那幾個假扮的老農,和過路歇腳的人不能中毒太深,西瓜和茶水里的毒,都放得少。
所以,這些人,從地上爬起來后,還能抵抗幾下。
尤其是王定乙,此人老奸巨猾,吃的西瓜非常少,自然中的毒也很輕微。
不愧是駐守北境的統帥,王定在身體中了毒的情況下,仍然力大無窮,刀法詭異。
王定乙招式變化莫測,人躍刀起,霹靂劃過半空,身形之外,刀光掠影,一時間,竟讓人無法近身。
當其他隨從的人頭都被砍下來,所有人的刀尖,都掛著一絲殘血刺向他時,王定乙的眼里,才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