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鸝看得眼花繚亂,直到倆人消失在前方。
絡腮胡人的隨從,還有跟隨紫衣公子的黑衣少年,這些插不上手,幫不了忙的人,也追隨著而去。
“女郎,我們怎么辦?包裹還在客棧里面呢?”
慕云吟此時已經從被劫的驚慌中冷靜下來,劫后余生般舒了一口氣,鎮靜道:
“回客棧。”
“啊?”黃鸝不解。
“女郎,那個地方,那個胡人已經知道了,你還敢繼續住下去?”
慕云吟看了黃鸝一眼,低聲道:
“就是因為他知道了,他想必我再也不敢再回到那里了,我們才應該返回那里去。”
“哦,這樣啊。”
倆人重新悄悄返回客棧,客棧老板和店小二見慕云吟竟然沒有被胡人搶走,在為慕云吟慶幸的時候,暗暗佩服慕云吟重返客棧的膽量。
老板忙交代店小二們不要聲張,讓這兩個姑娘就在他們客棧避避風頭吧。
慕云吟和黃鸝這廂大膽的重返客棧,而那紫衣公子和絡腮胡人,卻一直打斗到了一處樹林中。
絡腮胡人被紫衣公子追到樹林里后,在紫衣公子一掌劈過來的時候,索性閉上了眼睛。
“英王,你要為了一個女子,殺掉你的皇叔?那就殺吧。”
被喚為英王的紫衣公子,就是魏國的九皇子,拓跋舞。
而那個絡腮胡人,其實就是他的七皇叔拓跋隆。
“舞兒,你有三個美姬陪伴在身邊,為啥還要來跟皇叔爭搶一個小女子?”
拓跋舞嘴角銜著一絲淡淡的笑,挑眉道:
“那三個女子,都是陛下硬塞給我的,皇叔若是喜歡,本王三個都送給你好了。”
拓跋隆嘿嘿一笑,摸著自己的后腦勺道:
“皇叔還是覺得那小女子好。”
拓跋隆望著拓跋舞那顛倒眾生的臉,觍著臉皮道:
“舞兒,你剛逾弱冠,以后迷人的小女子多的是,你就把這個讓給皇叔吧?你看,皇叔已快不惑之年了,皇叔這些年身體越來越差,還能活多少年?”
不等拓跋舞發怒出來,拓跋隆又訕訕笑道:
“舞兒,反轉皇叔也活不了幾年了,這個小女子你讓給我吧,皇叔死后,我那九個妻妾,還有這個小女子,一并由你來繼承,好不好?啊!”
拓跋隆的話還沒有嘮叨完,拓跋舞手中已彈出一石子,正中目標。
拓跋隆一聲大叫,雙手捂著下面委屈道:
“我只是想湊夠個整數,九加上一,圖個吉利,不讓就不讓吧,舞兒你何必要傷我的命根?”
拓跋舞眉毛再一挑,嘴角一勾。
“七皇叔的身體還要我來傷嗎?你那九個小妾,你要不完,就送些給下面的人。”
“是該送一些了,剩下的留個我兒子繼承。”拓跋隆嘟噥了一句。
“七皇叔,你唯一的兒子今年才十歲,他不會要的。”
拓跋舞一聽,不干了,眼一瞪。
“不要也得要,這是留給他的遺產。”
拓跋舞無奈,搖了搖頭。
“七皇叔,你不要再來梁國的土地上搶民女了,看著點宇文家族,你們這些掌權的,多花點心思在國事上,拓跋家的江山,不要葬送在你們手里。”
“舞兒,你七皇叔,和陛下一樣,江山想要,美人也想要。愛江山,更愛美人,這不是我們男人的本性嗎?”
拓跋隆說著,不甘心的望了一眼拓跋舞。
“舞兒,那小女子你真不讓給七皇叔?”
拓跋舞慢慢的抬起了手,眼睛斜了起來,拓跋隆便大了個哆嗦。
“不讓算了,七皇叔讓給你吧。”拓跋隆說著,趕緊從拓跋舞身邊溜走。
“舞兒,記住了啊,那個小女子是七皇叔讓給你的。”
拓跋隆一面跑,一面嘴硬著。
拓跋舞望著一溜煙消失的拓跋隆,搖了搖頭,轉身回去。
半路上,拓跋舞遇著拓跋隆的那些隨從,因為是在梁國的土地上,也沒敢太張揚,叫了聲英王殿下,便匆匆的離開。
“公子,你沒有把你七叔打傷吧?”
“噓。”拓跋舞一個手指抵在嘴前,示意黑衣少年小聲點。
“走,穆荻。”拓跋舞望了一眼客棧的方向,笑了一下,消失在穆荻面前。
穆荻慌忙追著拓跋舞而去。
在慕云吟和黃鸝消失的地方,拓跋舞身形飄忽,來來回回的找,一直沒有發現慕云吟的身影,拓跋舞不免失望。
“公子,會不會她們回客棧了?”
拓跋望望了穆荻一眼,呵了一聲。
“她在這個客棧,怕被我七叔都嚇了膽,她還敢再住進這個客棧?”
穆荻被說得低下了頭,跟在拓跋舞背后走進了慕云吟她們住的客棧的對面。
雄雞唱鳴,晨光熹微。
慕云吟醒來后,就再也沒有睡意。
推開木窗,看著不遠處滿目青翠的山峰,慕云吟的心里卻沉重起來。
不知走了多少路,問了多少人,可一直不見飛雁的身影。
“飛雁,我真的好想你。”
慕云吟靜靜的站在窗邊,望著日漸行人多起來的街上,心中一陣難受,兩滴眼淚自腮邊滴落。
慕云吟沒有注意到,對面,有一個人正拿著千里望,在四處張望。
千里望的視線,從街上慢慢移到她們住的客棧。
沒有看到那瘦弱的身影,拿千里望的人,心情沮喪的放下千里望。
重新拿起千里望,想最后看一眼那個女孩住過的地方。
慕云吟流淚的臉,映入千里望里面。
說不出的驚喜,讓拿千里望的人,手一下握緊了手中的東西。
“哼,狡猾。”
“英王,誰狡猾?”
拓跋舞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意,眼眸緊緊盯著那扇窗口。
“那只小白兔。”
“英王,哪里有只小白兔?”
穆荻忙湊到拓跋舞身邊,迷起一只眼睛,從千里望中向遠處看。
千里望的盡頭,慕云吟身著單衣,青絲披垂,兩眼幽幽的望著遠方。
穆荻把眼睛從拓跋舞手中的千里望前移開,看了一眼他的主子,鼻子哼了一下走開。
拓跋舞重新拿起千里望,對準對面的窗口,默默的盯著看了半天,久久沒有放下來。
“女郎,你起來了?”
黃鸝睜開眼睛,看到慕云吟身著薄薄的單衣站在窗前,趕緊那件外衣給慕云吟披上。
“女郎,對面好像有人在看著我們。”
慕云吟順著黃鸝指的方向看去,對面的客棧,什么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