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什么樣的妖冶女子,竟讓大梁的兩個皇子,為她破例,為她忤逆母后?何太后的心里,不是滋味。
朝堂上,蕭祁軒要立御史中丞之女為后的事,也掀起了波瀾。
從不同的渠道,有的重臣已經知道,慕云吟被魏國的英王擄去魏國的事。
慕云吟在魏國,已經被稱為英王妃,要把一個逃回來的魏國王妃,封為大梁的皇后,這讓那些固執的朝廷重臣無法接受。
這部分重臣,不敢當著慕頌揚的面反對,散朝后,不斷的奏疏,卻呈到了皇帝居住的北極宮,極力反對立御史中丞之女為后。
恰慕府老夫人病重的消息又傳進宮來,蕭祁軒有點急,如果慕府的老夫人歸西了,怎好讓重孝在身的她進宮陪侍呢?那還不得再等三年。
“陛下,先封妃吧,等那些流言過后,再封后不遲。”
內臣錢華值見蕭祁軒一日心癢貓抓的,就出了個注意。
蕭祁軒聽了,舔著嘴唇一笑,這個注意好。
立后,還有許多繁瑣的流程要遵循,不知要等多長時間,才能見到她,若納妃,一道圣旨,就可以讓她宮,常伴左右。
蕭祁軒沒有考慮到慕云吟受到的傷害,只想著得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他不想等待。
作為皇帝,蕭祁軒使用了手中一個帝王的權利。
御史中丞之女,被選入宮,以妃位侍駕的圣旨,很快由內侍傳到了慕府。
初進宮,就被封妃,這在大梁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
這個消息,若換在建康城任何一個人家,都是天大的恩寵。
可慕府,接到這份圣旨后,全府上下,并沒有看到一絲喜悅。
“圣旨不可違,姑娘可不要恨你的父親。”
二姨娘受慕頌揚的委托,來開導慕云吟。
“女兒的婚事,一切聽父親做主,會遵旨進宮的。”
慕云吟已經沒有了眼淚,只是,臉上,也沒有了笑容,小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偶爾,還會慘淡的一笑。
二姨娘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那個百里公子,傷姑娘太深。
二姨娘寬慰了慕云吟一陣,見慕云吟不管她說什么,都點頭說是,這樣乖的人,可不是那個從小嬌慣著養的慕府嫡女。
二姨娘有點心慌,擔心會發生什么事。
二姨娘最后只有起身回去,搖著頭離開慕云吟的閨房。
皇宮的內侍很快又來到慕府,替皇上傳話。
“陛下遣臣來問吟姑娘,進宮之前,吟姑娘可有什么心愿要了?陛下會滿足吟姑娘的所有心愿的。”
因還沒有正式晉封,皇宮內侍,仍然稱慕云吟為吟姑娘。
“沿朱雀大街進去,在一巷子里,有一門匾上寫著百里府的空房,我看著礙眼。”
慕云吟冷聲細氣的說完,留下一臉驚愕秋桐和黃鸝,就起身向自己的臥房走去。
當慕云吟坐著皇宮的輦轎經過朱雀大街時,慕云吟不用掀開轎簾,就知道輦轎快要到達那條巷子口了。
這是她以前天天一早就跑來的地方,她癡心又心甘情愿的跑來,小心的伺候那個人起床穿衣,喂藥擦嘴。
癡心又焦急的等著那個人,早點把她迎娶進那棟房里,她盼著成為那個人真正的妻,盼著為他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
可是,她卻在那棟屋里,看到了他把那個林紫壓在身下。
她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相信他們百年以后,都能葬在一起,葬在那片開滿野花的山坡上,那里有她喜歡的蝴蝶和蜜蜂,在上下飛舞。
可是,他卻一次次的傷了她的心,最后娶了別人,不再回到建康。
慕云吟想到這里,擼起袖子,露出了那朵鮮艷的茶花。
只差一點點,這朵茶花,就要敗謝在他手上。
慕云吟的心,已經冷了。不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真情。
這時,喜轎外突然傳來哭聲,那哭聲,慕云吟聽得熟悉。
掀開轎簾,慕云吟竟看到了李四娘。
李四娘站在巷子口,巷子里面的那棟房屋,已經被夷為平地。
看到慕云吟的喜轎過來,李四娘流著淚沖到慕云吟的喜轎前。
宮廷侍衛,馬上趕來,四五個人,把沒有反抗的李四娘按住。
“她還有什么臉,為她家公子辯護不成?”秋桐氣憤至極。
黃鸝走過去,叉著腰,一臉憤恨的望著一直哭著的李四娘。
“夷平了你一棟房屋又會怎樣?你們不是沒臉見我家女郎,個個都跑去躲起來了嗎?現在見房屋沒有了,才知道哭?”
“其實,這也是我家女郎的房屋,她想怎樣就怎樣。”
秋桐接著說。按風俗禮儀,慕云吟確實已經算是百里飛雁的妻了,只是沒有迎進門而已。
“我家女郎沒有讓我家家主,沒有讓她的父親去云南,找到那對狗男女殺了,就算便宜你們了。”
黃鸝指著李四娘罵,她為自家女郎,已經憋屈很長時間了。
李四娘哭的更傷心,掙脫侍衛,又被侍衛扭住,但仍然一步步移到慕云吟輦轎的小窗前。
“吟姑娘,我們公子沒有對不起你,他沒有娶妻生子,沒有娶任何女子啊。”
“停一下。”慕云吟對抬著輦轎的人喊道。
“在你們的婚期前,公子突然病情轉重。
公子眼看自己活不長了,為了不讓你獨守空房一輩子,不讓你想他一輩子,公子才讓人寫了那封他在云南娶妻生子的信給你。
公子是想斷了你對他的念想,公子………公子已經不在人世了………”
“瘋婆子,你胡言亂語些什么?”
李四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來迎接慕云吟的那些人趕開了。
秋桐和黃鸝,呆呆的站在原地,相望著,說不出話來,原來,他們已是生死相隔。
蕭祁軒春風得意的在鳳棲宮等著慕云吟,心情很是愉悅。
等了無數個夜晚的人兒,今日就要來到他的身旁,蕭祁軒滿面紅光。
王太后已經搬離了鳳棲宮,鳳棲宮以后就是他的愛妃的寢宮,以后他會天天來看她,在這里留宿。
做皇帝最大的好處就是,自己喜歡的女子,可以讓她進宮來陪侍,就可以得到她。
蕭祁軒摸了摸被慕云吟咬傷的耳朵,走到一面銅鏡前,左看右看,耳朵上已經沒有了疤痕。
蕭祁軒望著沒有疤痕的耳朵,心里反而不高興。
“今晚,你不咬破我的耳朵試試?”
鏡中,年輕的皇帝,臉上露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