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忘了國丈是什么人了,別人哪壓榨得他。”
什么壓榨不壓榨的?慕云吟聽到一臉茫然,正要問蕭祁軒,蕭祁軒卻又望著慕云吟說:
“有的農民,即使有土地,也種不出莊稼,算了,先吃吧,不跟你說了。”
蕭祁軒一面說,一面又夾著菜往慕云吟碗里送。
“妾吃飽了。”
“你多吃點,一直養不起來。”
慕云吟不知道蕭祁軒又怎么了,口氣有點硬,臉色也不好。為了順著蕭祁軒,慕云吟又吃一些菜。
黃鸝收拾碗碟出去后,蕭祁軒默默的坐了半響,慕云吟也不打攪他,這是蕭祁軒在想什么事。
為了不惹蕭祁軒心煩,慕云吟除了端了一碗茶放在蕭祁軒身邊的案幾上,也靜靜的陪蕭祁軒坐著,不再說一句話。
慕云吟坐得上下眼皮都快要貼在一起,或許是被蕭祁軒看到了,蕭祁奕才站起來道:
“休息吧,看你都困得都要閉上眼睛了。”
能不困嗎,雖然坐著馬車,但連日來一路顛簸,骨頭都要散架了。慕云吟內心嘀咕著扶著案幾站起來。
蕭祁軒看著慕云吟有點站不穩,想來扶一下,見慕云吟清醒了一下,又站穩,便抬著手,等著慕云吟幫他寬衣。
“五郎,楊總管走了,妾也很傷心,妾也知道五郎心里難受,但五郎要注意身體。”慕云吟一面為蕭祁軒衣解開腰帶,一面輕聲道。
“你不用擔心我,楊總管的仇,我遲早會報。”
“那五郎自己的身體,也要保重。”
蕭祁軒摸了一下慕云吟的頭發,望著慕云吟道:
“我沒事,我只是今晚見了幾個當地的老百姓,問了一些當地的情況,心里想著事罷了。”
最后慕云吟才知道,原來這個叫平安堡的地方,雖然農民按勞力均分得了土地,可是水塘水庫等水源,卻被一兩家大家族所控制。
農民有了土地,卻沒有水灌溉,兩季的莊稼,只有雨季才有收成。
看來,從云南回去后,對影響莊稼收成的水源,又要有一些動作了。
“興修水力,才是長遠的打算。”
蕭祁軒好像知道慕云吟想著什么,自顧的說。
“當然,對那些霸占水源的人,也不會姑息養奸,情況惡劣的,也絕不輕饒。”
“五郎,許多事情,不是一朝一日就能解決的,妾相信五郎,但五郎也要注意休息。”
夫妻倆相擁而眠,初春暗夜的寒冷,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間,變得如此的溫暖。
直到外面有隱隱約約的人聲傳來,倆人才睜開了眼睛。
“早上天氣冷,你多睡一會,不陪你睡了,我有事要先起了。”
蕭祁軒說著叫外面的人進來伺候,早已經候在外面的黃鸝和另外一個宮婢,進來伺候著蕭祁軒穿好了衣袍。
“你睡著,我走了。”
穿好衣袍的蕭祁軒,過來輕輕的吻了一下慕云吟的額頭,對著慕云吟笑了一下才出去。
當伺候完蕭祁軒潔面后,黃鸝輕手輕腳的進來時,發現慕云吟竟睜著眼睛,沒有睡去。
“娘娘,外面的早風有些冷呢,娘娘可在被褥里多躺一會,等太陽出來了再起。”
慕云吟在喉嚨里嗯了一下,經過這些天的趕路,弄得身子都有些乏力,躺下就不想起來。
反正又不是在宮里,太后也不知道,也不要做什么早起的表率給其他嬪妃看,就在被褥里暖和一會吧。
黃鸝見慕云吟慵懶的躺著,沒有想起來的意思,就笑著退了出去。
望著陌生的房間,慕其實云吟也睡不著,幾次閉上眼睛,努力的想再睡一會,可大腦里,卻不停的在想著此次去云南的危險。
利用李良人,那個實際上的柳五娘發出的消息,說蕭祁軒元日后要陪著自己去云南一趟,從這個消息發出去后,慕云吟的心里就有點忐忑不安。
那是要用他夫君的命,大梁的皇帝作誘餌,引氐國的余孽傾巢出動,一網打盡。
慕云吟相信,大梁這一邊,肯定早已經做了詳細的部署,可是,慕云吟是有所耳聞的。
哪些氐國的細作,都是在姆祖親自調教下培養出來的,她們的化妝術,和迷惑人的本領,一向是讓人防不勝防的。
一想到這些,慕云吟怎么還睡得著?
不管怎樣,到了云南老家以后,慕云吟是下定決心,自己是一刻也不會離開自己的夫君左右。
慕云吟已經做好了,再次為自己的夫君擋一劍的準備。
“小懶蟲,睡在床上想些什么?”
蕭祁軒不知什么時候回來,望著躺在床榻上,眼睛骨碌碌轉著的慕云吟,笑著問。
一看蕭祁軒的臉色,慕云吟知道,昨日讓他不快的事情,今早已經解決了。
不就是一兩家大族壟斷了水源么?慕云吟相信,這種小事,蕭祁軒一個眼神,就能讓那所謂的大族個個兩腿發軟,跪在地上求饒。
晌午以后,馬車開始上路,向南瀘城的方向走去。
蕭祁軒讓黃鸝陪著慕云吟坐在馬車里,他自己騎著馬,跟在馬車旁邊。
一路上,當看到什么新奇的事,蕭祁軒都會告訴坐在馬車里的慕云吟,讓慕云吟也掀開車簾看一看。
在離南瀘城不遠處的一座寺廟前,蕭祁軒叫停了馬車。
“在這里休息一會,別顛簸壞了身子。”
蕭祁軒翻身下馬,把韁繩丟給跟在后面的董貴,掀開車簾,把慕云吟抱下了馬車。
慕云吟一下馬車,就看到了前面有一座肅穆的寺廟,寺廟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神秘的光芒。
寺廟正在外面施粥,許多衣衫襤褸的人,正排著隊,挨個的等著那一碗夾雜著苦菜,也夾雜著油腥味的稀粥。
有陸陸續續的香客,眼神虔誠的進到寺廟里面。
“五郎,想不到在離建康這么遠的地方,也有這么香火旺的寺廟。”
蕭祁軒一聽,有點奇怪,望著慕云吟問:“你們那次沒有經過這里?不知道這里還有一座寺廟?”
“好像經過了,可能沒有注意到這座寺廟,是不是黃鸝?”
黃鸝連看帶想,回憶了一下說:
“好像有,但那時好像破敗得很,像沒有一個和尚的空廟。”
黃鸝說著,仰頭望著面前古樸的寺廟,感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縈繞在寺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