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吟從袖中拿出了一小包東西,放在了唇脂中。
拿著兩盒做好的唇脂出來,慕云吟見那兩個娘子圍坐在福康旁邊,一面磕著瓜子,一面笑得燦爛如花。
“福康,你陪著兩位娘子聊會,我回去了。”
福康一聽,趕緊擺脫那兩個娘子,跟在慕云吟后面出來。
“福康,你可要記住了,十里坡的寶蓮寶珠兩姊妹來,你一定要不露半點風聲的把她們安置好,然后第一時間把她們送來的東西送到慕府。
如果我不在,被接到了宮里,可能情況更危急,她們拿來的東西,你得親手可交給我的父親。
如果我父親也不在,你就送到朱雀大街的蜀南王府,交給現任兵部尚書,就是蜀南王,那他是我的二姨父。
記住了,千萬要小心,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福康見慕云吟左叮囑右吩咐的,說得一臉嚴肅,也鄭重的點頭應允。
回到府中的慕云吟,見三妹慕云蘭也在房間幫著對賬,遂把買來的鴨翅鴨胗和鴨脖放在案幾上,犒勞倆人。
慕云吟拿出那兩盒唇脂,交代黃鸝千萬別碰。
“女郎,我還會用你的唇脂?”
黃鸝不滿的說,看在手中的鴨翅份上,黃鸝也沒有和慕云吟計較。
慕云吟把一盒唇脂放在梳妝臺的抽屜里,一盒塞進袖中隨時攜帶,因為慕云吟不知道,蕭祁奕什么時候會派人來把她硬接進宮去。
想到情況會瞬息萬變,慕云吟擔心那兩份信函在百里飛雁那里也不安全。
來不及吃午飯,慕云吟要去百里府上一趟。
“女郎,你不要我跟著你?”
“在家和我三妹把這些時日的賬看完,如果我父親回來了,馬上到百里府來接我。”
黃鸝嘴里塞著鴨脖說不出話,只能點頭。
“二姊,拿著兩個鴨翅吃著去吧。”
慕云蘭拿起兩個鴨翅對慕云吟說,卻被黃鸝一把搶了過去。
“人家要去喝魚湯。”
慕云吟嬌羞的瞪了一眼黃鸝,出門讓府中的軟轎送她的百里府上。
見慕云吟急忙忙來到百里府上,百里飛雁望著慕云吟,溫柔的問。
“你還沒有吃午飯吧?”
就慕云吟用力的點了點頭,百里飛雁剛轉向李四娘,李四娘忙轉身就朝外走。
“我這就去買魚來熬魚湯。”
見李氏出了門,慕云吟拉著百里飛雁進到他的房間。
“飛雁,如果連你這里都不安全了,你可把那兩份信函送到前面不遠的蜀南王府,我們可不能讓這兩份東西在世上消失了。”
百里飛雁望著慕云吟,心里擔憂的卻是面前的人,如果連他這里都不安全了,那她還會安全嗎?
百里飛雁望了一眼自覺遠離他們的八哥兒,輕輕的理了理慕云吟烏黑的秀發。
“你不要擔心,如果我出不去,憑八哥兒的武功,他會把那兩樣東西安全的送到蜀南王府的。”
蜀南王府寵妾滅妻的名聲,早已經到處傳遍。
百里飛雁對他這個年輕時英名遠播,后來卻沉迷酒色的二姨父,心里也沒有多少好感,但百里飛雁相信慕云吟的聰慧,也許,蜀南王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慕云吟一聽,又不干了,嘟著嘴,焦急的說。
“八哥兒出去了,誰又來保護你?”
百里飛雁淡然一笑,他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如果能為北境兩萬戰死的將士討回公道,他死又有何惜?何況,還有李四娘。
只是,百里飛雁看了一眼面前的慕云吟,心里的疼痛再次痙攣絞痛起來。
“你怎么了?”
百里飛雁一下子痛得額上冒出細汗,緊緊的咬著牙齒。
過了許久,虛弱無力的百里飛雁才吐出兩個字:
“沒事。”
慕云吟看著百里飛雁強忍的痛苦,心里一下子難受起來。
如果林紫姑娘在,是不是有辦法讓飛雁的疼痛減輕一些?
攙著百里飛雁回到臥房,把百里飛雁扶到床上躺下,慕云吟的眼里已噙滿淚水。
“你這兩個枕頭有點小,豎起一個來靠吧。”
“已經沒事了,你不要擔心。”
看著一臉擔憂的慕云吟,百里飛雁指了指床榻邊的圓凳,讓慕云吟坐下。
百里飛雁有點無力的抬起手來,為慕云吟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看著眼前的楚楚憐愛的人兒,無奈和內疚一起涌上百里飛雁的心頭。
百里飛雁一直想讓慕云吟未來有個好的歸宿,一直把她朝外推,差點把推給自己的仇人。
三姨母和二姨母的離奇溺亡,他們想掩蓋的,不就是那兩份信函?
如果把她推給她一家的仇人,自己死都不會心甘。
百里飛雁想到這些,不覺拿起慕云吟的手,貼在了自己臉上。
百里飛雁輕輕的吻了一下慕云吟的小手,慕云吟便破涕而笑。
百里飛雁哪里知道,慕云吟心里笑的是那樣的酸楚。
現在,蕭祁奕,是橫在他們之間一道越不過去的坎。
但愿父親快點回來吧,等一切結束了,在一起才會安穩。慕云吟心里想著,重新拿起百里飛雁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百里飛雁整日呆在府中,根本不知道慕云吟現在已是蕭祁奕定下來的太子妃,而百里府上的人,自然沒有人敢在百里飛雁面前叨念這些。
疼痛好轉一些后,百里飛雁想爬起來到外面走走,百里飛雁不想在他生命的這段時光,讓慕云吟陪著他在床榻邊度過。
“我們到院壩里走走吧,現在已經好多了。”
倆人來到那棵開藍色花朵的樹下,百里飛雁望著已經葉子蔥蘢的樹,對慕云吟說道。
“這是巴蜀移來的,你最喜歡的樹,它藍色的花,也是你最喜歡的。”
百里飛雁望著瘦細的枝干,好像歉意的一笑。
“可能是因為氣候的原因,花沒有巴蜀的開的好看。”
慕云吟扭頭俏皮的說:
“這棵才是最好看的。”
“為什么?”
“因為是你栽的。”
李四娘的魚湯已經熬好,先不敢進房去叫人,現在聽著倆人的綿言細語,又不好意思打斷倆人。
“八哥兒,叫公子來喂吟姑娘魚湯,不不,說錯了,叫公子來吃飯。”
“李四娘你自己叫。”
八哥兒說著,溜達著出了門,他的飯,其實早已經吃了,黃鸝沒有來,八哥兒不想在飯桌上看倆人互喂。
李四娘倒沒有走開,端著個大碗,扒一口飯,向里看一眼。
百里飛雁舀了一小碗魚湯,一只手把著慕云吟的肩頭,一只小心的遞到慕云吟的嘴邊。
“香嗎?”
“香。”
“甜嗎?”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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