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蕭祁軒起來上早朝時,故意把慕云吟弄醒,然后一本正經的對慕云吟說:
“皇后,朕去上早朝了,中午回來陪你用午膳,你在鳳棲宮等著朕。”
“是,陛下,妾等著。”
慕云吟瞇著眼睛說完,閉上眼睛接著睡。
可是中午的時候,蕭祁軒沒有回到鳳棲宮,陪慕云吟用午膳。
慕云吟不知道,早朝上,當她的夫君提出擇吉日舉行封后大典時,遭到了她的父親的反對。
原因是她的父親認為,禮部和鴻臚寺敲定的方案太鋪張奢華。
蕭祁軒心里那個不滿,冊封的又不是別人,是你御史中丞的女兒,你作為父親,倒嫌女兒的冊封大典浪費錢財了?
“陛下,霍冉之亂才給國家造成不小的影響,陛下應該把精力放在吏治整頓,發展經濟上,國庫的錢財應該用在刀刃上。”
“慕中丞,后宮之事,也是國事,后宮不能長期無皇后,朕的后宮,需要一個皇后來管理。”
“冊封皇后臣無異,只是望陛下減少流程,減少不必要的開支,文武百官的賀禮就免了吧。”
大殿上,皇帝和御史中丞為了同一個人的冊封大典你一言,我一語,御史中丞慷慨陳詞,把皇帝說得面紅耳赤。
文武百官一語不發,反正是你們翁婿在辯論,結果不出所料,當然是皇帝敗下陣來。
晚膳時分,蕭祁軒一臉不高興的來到鳳棲宮。
“五郎怎么了,是不是今日國事太多,累著了?”
蕭祁軒望著慕云吟,猜想他的貴妃的嘴巴子,應該就是遺傳了他的岳丈大人的。
“五郎怎么不說話了?妾在和你說話呢。”
“被你的父親氣著了,當著那么多朝廷重臣的面,說我的冊封大典太奢侈浪費,要我減少人力物力,減少多出來的那些冊封流程。”
慕云吟一聽,笑了,還以為什么發生了什么大事呢。
“妾昨晚就和五郎說,妾的冊封大典,用不著讓朝廷重臣舉禮來賀,你偏不聽。”
十日后的冊封大典,流程確實比一開始蕭祁軒要求的,減少了許多。
在祭拜了天地和太廟后,冊封使者和禮官敲鐘鳴鞭,先是蕭祁軒接受了文武百官的三跪九叩禮,蕭祁軒恩準冊封大典正式開始。
冊封使者宣讀了欽奉太后的懿旨,冊立貴妃慕氏大梁的皇后。
禮樂聲中,慕云吟跪贊‘宣冊’,聆聽宣讀女官宣讀冊文,再行三跪三拜禮。
雖然減少了繁文縟節,到冊封禮成時,慕云吟已經累得站不穩了。
第二日,文武百官上表恭賀,蕭祁軒頒詔宣告天下,大赦。
慕云吟到玉瓊宮跪謝何太后,再謝皇帝。
兩日時間,把慕云吟折騰的一身酸疼,但還得穩坐鳳棲宮,接受其他妃嬪,和宮中一干人到鳳棲宮恭賀行禮。
這一日,何太后命人告訴李良人,讓她隨其他妃嬪到鳳棲宮拜賀慕云吟,但以后仍然不許李良人踏足鳳棲宮半步。
何太后想讓李良人和慕云吟的關系,越來越生疏,這不僅僅是為了防范李良人,再對閔環公主和康寧王下黑手,主要還是想讓李良人在皇帝皇后面前,都不討喜,位份難以晉升,無法威脅到代夫人。
最終,李良人不得不央求何太后,讓她能去鳳棲宮向皇后請安,不然皇后會懷疑她的。
何太后思量一番,最終還是準了李良人的請求,但要她永遠不能以皇長子余兒親近。
封后大典過后,禮部和鴻臚寺又緊鑼密鼓的準備今年的秋祭。
秋祭當日,蕭祁軒和慕云吟各乘各自的龍鳳輦,到了西郊的皇家園林,秋祭大典在鼓樂聲中徐徐拉開序幕。
蕭祁軒朝服威儀,率在京的文武百官于在左,盛裝的慕云吟,統領后宮嬪妃,和官宦女眷在右,以水果雜糧食品為貢品,焚香禱告,祈求上蒼和佛祖,保佑大梁五谷豐登,民富國強。
秋祭完后,慕云吟由黃鸝和尤內人扶著回到華蓋下休息,等待著皇帝的賜宴。
賜宴結束后,便是秋祭的另一個重頭戲——射西瓜。
“皇后娘娘要不要移駕射場,看那些官宦子女射箭呢?”黃鸝興奮的對慕云吟說。
“那些都是些未婚女子和兒郎玩的游戲,本宮就不去了,你們想去看就去吧。”
看著黃鸝和幾個宮婢離去的背影,慕云吟想到了八哥兒,心中沉了一下,黃鸝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了。
慕云吟端坐華蓋下面,接受了一眾高官侯爵的女眷拜見后,覺得身子乏得很,想閉眼小憩一會兒,又怕有失威儀,硬撐著等著蕭祁軒一起回宮。
“皇后,朕帶來一個西瓜,朕陪你吃。”
蕭祁軒終于離開那幫大臣,接過阿健手中的西瓜,用阿健隨身攜帶的佩劍,砍開了西瓜,又用自己的小刀,挑下了西瓜瓤的黑籽仁,遞了一塊給慕云吟。
“陛下不陪那些老臣了?”
“朕準了他們可自行離開了。”
慕云吟本來早想趁此機會,見見父自己的父親,又擔心于禮不合,遂打消了這個念頭。
進了宮,就像進了牢籠一般,當個皇后,更是當得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能隨便見,好沒意思。
黃鸝玩夠回來,臉上一臉興奮,見過蕭祁軒后,就忙對慕云吟說:
“皇后娘娘,奴婢見永安侯府的明譽公子,和慕云蘭同射一個西瓜呢。”
慕云吟笑了笑,這是意料之中的,人家兩個自去年秋祭后,就來往密切了。
慕云吟盼著明譽的母親守孝滿三年后,快點去慕府提親,她那個三妹,估計日日盼著做明譽的娘子呢。
“今年,明譽的母親,應該過世三年了,因為明玥都嫁到寧國公府了。”
一日的秋祭盛典終于落下帷幕,蕭祁軒的龍輦在前,慕云吟的鳳輦隨后,倆人一起回到了皇宮。
回到皇宮后,蕭祁軒沒有回內廷,直接去了太和殿。
錢華值早已經候在殿里,見蕭祁軒進來,犀利的眼神向殿里的內侍一掃,太和殿的內侍總管主靜勤,趕緊示意候在殿中的內侍們出去。
朱靜勤奉上茶后,也退出了太和殿,如今的錢華值,已經不再是那個閹人內侍了,手中的權利,讓朱靜勤都有點忌憚。
“陛下,這是臣調查的荊州刺史薄一日的材料,這一份是南平郡守郭臨峰的案底,這一份是柔然阿伏干氏莫額弗,留在建康城內外的經商人員名單。”
蕭祁軒望著錢華值遞上來的三分密函,臉色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