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笑的是,她竟然背著他,自己偷偷服用,也難怪男人剛剛會那么生氣,甚至險些失去了理智。
靜默的看著握在手中的白色手帕,北冥塵眸光暗沉,那一日他以聶輕狂,更確切的說是以北冥顏的身份,與何沐晚攤牌,手帕曾被女人扯出,隨手丟棄。
那是她的東西,他自然不舍,眼看著手帕在微風中飄走,北冥塵在反身離開后,又當即將它尋了回來。
從他意識到自己對何沐晚的感情之后,這方帕子對他來說便彌足珍貴。
這是他們初遇時,她留下的東西,是他們緣分開始的見證,也是記憶中最美好的一刻,所以,他會一直把它帶在身邊。
目光停在了雪白帕子下方的那枝繡的歪歪扭扭的紅梅上,北冥塵突然癡笑一聲,他和她之間的陰差陽錯,想想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當初,是他沒有看清自己的心,對她在初見時給自己留下的信物毫不在意,這才讓手帕輾轉到了北冥顏的手中,致使何沐晚認錯了人……
可誰知,北冥海驟然離世,北冥顏倉促繼位,顧家虎視眈眈,天下局勢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新帝北冥顏,還有向來與顧家針鋒相對的何家在朝堂的風雨中,全部被推向了風口浪尖,正是因此,北冥顏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守護何沐晚,這才不得不放手。
“緣分真的很奇妙,兜兜轉轉,你最終還是嫁給了本王!”唇角輕勾,北冥塵在心里冷笑道。
“可你在嫁給本王前,卻已經愛上了皇兄!”這樣想著,男人晶亮的雙眸驀的暗沉下去。
這場婚姻,對他來說,到底是上天重新給他的一次機會,還是上天對他當初沒有好好珍惜的懲罰,北冥塵心中無解。
煩躁的將手里的東西收起來,他起身從書房離開,直奔雅景軒而去,風花雪月的生活,雖本不是男人所好,但借酒消愁,排解煩悶,倒也不錯。
雪月居中,何沐晚喝完藥后便起身坐回了床上,卻突然被枕頭下方露出的一抹紅色吸引了目光,那東西看上去好像是一個精致的錦盒。
這是什么東西,怎么會在我的枕頭下面?何沐晚心中不由生出了疑惑,微微掀開枕頭,她取出了下面的盒子。
隨著她將那方形的紅色錦盒慢慢打開,兩顆白玉水滴當即映入眼簾,雖然不大,但卻周身晶瑩剔透,一看便是上等的好玉。
仿佛已經集滿了重量,下一刻便要滴落,那白玉水滴順著細細的銀色鏈子垂下,顯得格外的生動逼真。
何沐晚一眼便認出來,這白玉水滴耳環,正是她昨晚在集市看上的那一對兒,當時雖然光線昏暗,但人對于自己喜歡的東西,總是會格外的上心。
回想起在大街上的情景,何沐晚恍然明白過來,難怪自己走在前面的時候,男人那么久才跟上去,本來以為他是因為買冰糖葫蘆耽擱了時間,現在想來,冰糖葫蘆不過是個幌子……
費盡心思,就是為了給自己制造一個驚喜嗎?何沐晚心中動容。
面對男人這樣的體貼,換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有所感動吧,何沐晚不是鐵石心腸,她自然也不例外。
可她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對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是這樣,這種所謂的驚喜,又是否只是他慣用的撩妹手段?
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在這些所有表面的好背后,是否存有那么一絲絲真心?
呆愣著看向錦盒里面的白玉水滴耳環,何沐晚心中無解,想著想著,她不覺深深鎖起了雙眉。
明明并不在意,所以一直以來,男人表現出來的是否都是虛情假意,對何沐晚來說根本沒有所謂,可她卻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竟會止不住的去考慮這些事情。
滿懷心事,何沐晚靜靜坐在自己的房間,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已經過去。
“王妃!”晌午過后,外面突然傳來的一道聲音將女人的思緒打斷,向著身旁的錦盒看了一眼,何沐晚匆忙將其放回了枕頭下面。
“發生什么事了?”
這個時候,離歌剛好推門走了進來,看著她一臉焦急的模樣,何沐晚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宮里來了一位姓王的公公,說是李太后要召見王妃,讓王妃收拾一下,即刻進宮呢!”
“李太后?她為何突然要見我?”何沐晚喃喃自語道。
新婚第二天,她曾隨北冥塵一同入宮拜見李氏,那是她與李氏第一次見面,她看的出來,李氏并不喜歡她這個兒媳,那一次,李氏甚至要讓嬤嬤對自己動手。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蔓延開來,何沐晚知道,李氏召見自己一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正在思量著該如何應對之時,那傳話的王公公已經后腳跟著離歌闖進了何沐晚的房間。
“王妃娘娘,若是沒有什么問題,你還是趕緊隨咱家進宮吧,不要讓太后久等!”王公公語氣傲慢,連禮都未行,似乎絲毫沒有把何沐晚這個王妃放在眼里。
手執白色拂塵,一席紅色帶花長袍,這王公公看上去大概三十五六的樣子,不管是從他的穿著還是自稱,都可以看出來,他在宮中的地位不低。
若是普通的小太監,穿的都是純色衣服,而且在貴人面前應該自稱“奴才”,只有上了級別的大監,才有資格自稱“咱家”。
素來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對于王公公的失禮,何沐晚也不想計較。
更何況,她的那個婆婆根本就沒有接受她這個兒媳,這一點,何沐晚心知肚明,這王公公八成是李氏身邊的貼身太監,沒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是正常。
“不知母后突然召見,所為何事?”接過話,何沐晚客氣詢問道,雖說她跟李氏不和,但礙于身份,她也不得不親昵的尊稱李氏一聲“母后”。
“太后的事情,咱家一個下人怎好過問,王妃入宮見了太后,自然便知道是什么事了!”依舊一臉輕慢,王公公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