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速,根據導航提示,白色轎車行駛在省道上,公路兩旁是郁郁蔥蔥的白樺樹,公路上的車不多,偶爾才來一輛。
“夫君,還要多久?”
寂良睡了一覺,她實在是困得不行。
“一個小時。”
行至服務區休息時,蕭然被寂良強行壓在座椅上睡了半個小時。
其實就是寂良坐在他腿上,趴在他懷里,怎么也不肯起來,如此他才睡了半個小時。
他醒了,寂良還迷迷糊糊的嚷嚷著沒睡好,蕭然只好將她放在副駕駛上,系上安全帶,繼續驅車趕往葛村。
“還要這么久,夫君累嗎?”寂良伸著懶腰,頓時感覺舒服了一圈。
“不累。”
睡了半個小時,他確實不感覺累。
蕭然不抽煙,不喝提神飲料,他的定力與毅力好到地表最強。
“夫君,吾想聽歌。”
“聽什么歌?”
蕭然減緩車速,打開放歌軟件。
“都可以。”
蕭然發現,寂良清亮甜美的嗓音,適合去唱歌。
“你就是我的小星星,掛在那天上放光明,我已經決定要愛你,就不會輕易放棄……”
寂良在唱歌,跟著原聲一起唱。
“夫君,吾唱歌好聽嗎?”
“好聽。”
寂良開心的笑彎眼眸,“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卻不知道,真心的對我好,不要求回報,愛一個人希望他過更好,打從心里暖暖的,你比自己更重要……”
聽著寂良暖心的歌聲,盤山公路似乎沒有那么可怕了。
下了盤山公路,又開了十五分鐘的山路,這才抵達葛村。
村口立著禿矮的石碑,石碑上刻著“葛村”二字。
蕭然找了個雜草較少的空地停車,此時已是黃昏,夕陽染紅山間白云,一朵一朵的,就跟金色的一樣。
順著泥石小路,蕭然牽著寂良的手,朝村中走去。
村里死氣沉沉,連一聲雞叫都聽不見。
“請問古井怎么走?”蕭然問向坐在門檻上的老人。
老人身上的衣物陳舊,沾有黃土,他目光呆滯的看了蕭然一眼,抬起枯手指了個方向。
“謝了。”
“夫君,吾覺得這里怪怪的。”寂良感覺到一股陰森,她打了個冷顫,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是個老村,年輕人都搬出了,老人死后就地埋在村里。”
村里的紅磚房零零散散,但凡他們走過的房前,門檻上都坐著一個或兩個老人。
古井在一棵槐樹下,槐樹枝葉嫩綠,像是長出的一棵新樹。
“夫君。”寂良有些害怕,她拉緊蕭然胳膊,“真的要跳下去嗎?”
古井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為夫會牽緊良兒。”
說完,蕭然與寂良十指緊扣,跳下古井。
下墜感一直未停,寂良抬頭仰望井口,竟看見一個女人被扔下古井,女人慘白的臉上是驚恐萬狀,撕心裂肺的聲線叫喊著:“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周家大大少奶奶,啊......”
“夫君,有人被扔下井了。”
蕭然抬頭,卻什么都沒看見。
寂良感覺腳下之物濕軟,她挪動腳,又踩上硬物。
“夫君,吾好像踩到什么東西了。”
“為夫也是。”
如果蕭然沒猜錯,他們腳下踩的應該是尸體。
“夫君。”寂良驚惶不安的抱緊蕭然,“有東西抓住吾的腳了。”
蕭然的雙腳也被某物抓住,緊接著是從四面八方伸來的手,抓上蕭然與寂良,似要將二人拉進地獄。
我還不想死
誰來救救我
我好恨,恨不得將你們全部殺光
“好強的怨念,夫君。”
蕭然在心底起了疑心,按照毛小舞所說,跳下古井后,他們應該會到七菱鄉才對。
他二人的身體正逐漸下沉,寂良召喚出緋玉降靈傘,護住她與蕭然的身體,被強怨徹底包圍后,他二人漸漸失去意識。
“夫君一定不要有事......”
“大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方才見大少奶奶的眼皮動了兩下,桃香站在老式紅木床前,輕叫了幾聲。
耳畔響起陌生的聲音,寂良微微睜眼,從眼縫里,她看見一個俏丫頭,穿著皺巴巴的土黃色裙襖,梳著一根麻花辮,垂在肩上。
扎辮子用的紅繩在她一身的土氣中,顯得格外醒目。
“這是哪里?”
寂良感覺頭部昏沉,還很痛。
她摸上腦袋,嗯?
怎么纏著布?
“大少奶奶可醒了。”
大少奶奶,她嗎?
好像房間里就她與眼前的俏丫頭兩人。
“這是哪里?”寂良發出陌生的低沉聲線她,“這不是吾的聲音!”
寂良驚然坐起,她強忍著頭部傳來的劇痛,顫顫巍巍的走到鏡子前,鏡子里的女人,果然不是她!
但有幾分眼熟。
寂良想起來了,是被扔進古井里的女人。
“吾可是周家大少奶奶?”
寂良想起女人說過得話,“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周家大少奶奶”。
“您是周家大少奶奶。”桃香扶她回床躺下,“大少奶奶快躺下,再涼了身子就更難好了。”
她來了這里,夫君應該也來了這里。
“吾是怎么受傷的?”寂良問道,眼下,她得盡快找到夫君才行。
“昨日大少爺帶大少奶奶和二姨太去爬山,下山時,大少奶奶失足摔下山,周家祖宗保佑,大少奶奶只是摔破了頭。”桃香拿起桌上的茶壺,“大少奶奶,桃香去打壺熱水來。”
“去吧。”
“吾這是進入到別人的身體里了嗎?”寂良感覺有些冷,她將被子卷成一團,再扎上腳頭的被子,可還是冷,“要是夫君在就好了,夫君,你在哪里?”
桃香打完熱水回來,給大少奶奶倒了一杯端來。
“你叫桃香?”
方才寂良聽她是這么稱呼自己的。
“我叫桃香,大少奶奶喝水。”
抿了一小口水后,饑餓感頓時襲來。
“吾餓了。”寂良說道。
桃香一臉的迷惑神情,大少奶奶的言行與之前大有不同,周家有家規,下人不得議論主子,因此,桃香只聽從大少奶奶的吩咐就是了。
“桃香這就去廚房拿吃的來。”
廚房在后院,離南院有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