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說之前主母想先問你,太子殿下是否已經許久沒來你這?”云老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用審視的目光瞧著林悅。
林悅,聲音低若蚊蠅:“確實如此。”
小棠這丫頭,偏偏這時候進來,聽見云老夫人的問話,將茶端放在桌上的力道都重了幾分:“回老夫人的話,太子殿下,哪里是許久沒來?是自打完婚以后就根本沒踏入這來喜宮半步!”
小棠說話的語氣里有了幾絲怨氣,她的初心不錯,不過就是想讓云夫人說林悅幾句,好讓林悅對太子殿下上點心,讓太子殿下多來他們這來喜宮走動走動,林悅在東宮里的待遇也能好一些,卻不曾想,事件哪里是像她想的這樣簡單!
云老夫人聽了小棠的話,頓時就像變戲法一樣,臉上的笑意全都收斂了起來,轉而變成陰沉,聲音也有些慍怒:“良娣,不是主母說你,你這心思到底放在了何處?太子殿下怎么會自打完婚以后就沒踏入來喜宮半步?”
林悅左右為難,不知要怎么回答?
云老夫人卻是沒放過,繼續追問的機會,見林悅不回她便轉頭問小棠:“太子殿下沒踏入來喜宮半步,那太子殿下去了何處呢?”
答案明顯就是昭然若揭,老夫人卻偏身還要問,小棠卻是不夠機靈,直性子回答:“太子殿下,不是忙著協理政務,就是去了太子妃的宮里。”
林悅已經感覺小棠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自己的事情一團亂麻,不是主母兩句就能解決的,主要還是擔心主母,年紀已經那么大了,若是還為自己的事情煩心,氣出好歹來,她可沒辦法跟云薌還有云瀾之交代。
林悅一個勁的給小棠使著眼,希望小棠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然后閉上自己的嘴巴,可是,小棠只顧著從小廚房送點心過來,而且每送來一次,就要火上澆油一次。
“老夫人,良娣不急奴婢都看的著急,您快想些辦法吧!怎樣才能讓良娣得到太子殿下的寵愛呀?不然我們這一個宮的人都跟著抬不起頭來,出去也老是被太子妃宮里的人教訓著,什么事情都不是順順暢暢的。”
這不,小棠又端了一碗豌豆黃進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嘴里的話也繼續吐著。
林悅緊緊扯著自己的衣擺,小棠的嘴,她已經是管不了了,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洞,快點轉進去呀!就不用面對云老夫人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良久,林悅,試探的聲音弱弱的說了句:“主母,得到太子殿下的歡心,也不是一日兩日的就能做成的事情,您也別太替我操心了,我回頭會好好謀劃謀劃,爭取早日得到太子殿下歡心!”
云老夫人,點點頭,又搖搖頭,明顯是不相信:“良娣,若是你真的有那份心,又哪里會有這樣的空閑?還在大早上練字?你練字的時候,難道就不想想太子殿下,正準備去上朝,你可以去服侍太子殿下起床更衣嗎?”
林悅眼前一亮,關于這個嗎?她到是可以找到借口說:“主母,太子妃才是太子殿下的發妻,我不過是一個側妃,如此去做,只怕是有違規矩……”
誰知林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云老夫人一口打斷:“什么發妻?什么規矩?你們都是同一天嫁給太子殿下,她不過是仗著父親的身份才當上了太子妃,若是沒有太子殿下的歡心,她的太子妃也只是一個虛名,再說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良娣啊!”
云老夫人,說到此處,立即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察覺到自己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停頓了一小會兒,拿起桌上盤子里一塊柿餅,卻是嘆了口氣,毫無食欲。
想了想,繼續接著說:“良娣,太子妃有皇后娘娘和她的父親操心,可是你呢?”
林悅看著云老夫人語重心長的模樣,默默的低下了自己的頭,像個做錯事情認錯的孩子,語氣態度誠懇:“悅兒還有主母和云家呢!”
云老夫人,乖棍敲得地上咚咚咚的直響:“愚蠢!云家現在什么樣子?良娣難道不清楚嗎?這樣的云家,怎么還能作為良娣的倚靠,且不說云家還要指望良娣呢!”
林悅將頭埋的更低了,感覺被扣上了更多的頭銜和壓力,可是這些壓力,卻是她推不開,丟不掉的。
云老夫人看了林悅的模樣,長長的嘆了口氣,該說的話她都說盡了,林悅若是聽不進去,她也沒有什么辦法。
“良娣,這是坐胎藥,若是良娣心里還有我這個主母,還有云家的話,就該好好想想,怎么獲得太子殿下的歡心?怎么在良娣的位置上更進一步?”
云老夫人說罷,沒有給林悅挽留的機會,杵著拐棍踉踉蹌蹌的往外走,一眾丫鬟們趕緊跟了上去,林悅張張嘴想要說點什么,可最終什么都沒說。
林悅看著桌上放著的所謂的坐胎藥,心里直發悶,眼神呆滯的不知看看何處,然后,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林悅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如同一顆脫水的白菜。
小棠看了林悅的樣子,一股心疼之意在胸腔升騰起來,也察覺到自己剛才不應該那樣說話,可是心直口快,這一點她試了好多次,都很難改徹底,如今她只是顫抖著嘴唇,看了林悅的樣子,整個人都有些發怵的說:“良娣,我錯了,不應該那樣說話的。”
林悅沒有任何反應,因為她壓根就聽不到小棠的話,她的世界開始空白,只留下一個迷茫的自己,不停的發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下來的路,她該怎樣走?
“走吧走吧!讓良娣一個人靜一靜,你也真是的,剛才怎么攔都攔不住?以后啊,你這嘴得該好好管一管了!”張嬤嬤將桌上的茶點一收在食盒里裝好,然后扯了扯小棠的衣袖。
出去的時候,張嬤嬤順帶將桌上的坐胎藥拿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