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不愧是世界上最大的翡翠原產地,這家店即使在公盤期間,店里的玉石毛料也多的看得人眼暈,別家都是一塊一塊兒的擺在那里供人挑選,他家則是一堆一堆放在那里讓人選,你要買就整堆買,買得少人家都不愛搭理。
冷媚兒知道這家是專門搞批發的,但,什么事兒,不是都能商量的嗎?
她讓謝安叫來了老板,“我們并不是毛料商,一次買那么多的毛料運送也是個問題,所以能不能商量一下,我在每堆毛料里只挑選幾塊兒,但最后您都按最高價收取費用,你看怎么樣?反正,我只挑幾塊兒也不影響你接下來的生意,放心我不仔細挑,很快的。”
老板動心了。
在他看來,這樣的買賣對他百利無一害。
店里最貴的那一堆毛料,價格高達每公斤5萬美金,而最便宜的毛料才區區千元美金罷了。
怎么算都是他賺了。
得了老板允許,冷媚兒開始在這些毛料堆里指指點點,“這塊兒像個大西瓜,搬上吧,這個也湊個數”,偶爾她還會彎下身,在毛料堆里拍拍敲敲,貌似在看哪個大西瓜快熟了,強光手電是一下也沒用過,這下老板是真放心了,只讓兩個伙計盯著這邊,他自去招待那些大主顧了。
等他走后,冷媚兒立刻加快了速度,拿著上午揣兜里的筆,在幾十堆毛料里寫寫畫畫還帶扒拉的,保鏢們就跟餓了八天搶食似的,扒拉出來一塊就搬走一塊,不大的功夫就裝滿了一小推車。
每到這個時候都是謝安最興奮最緊張的時候,他只恨自己少長了幾只手,干起活兒來不太夠用,好在,店里毛料有時盡,一個多小時后也就搬得差不多了。
將毛料車推過去一起稱重,剩下的事兒就不用冷媚兒管了,謝安就差把她當成太后娘娘伺候著了。
接下來的時間,直到晚飯前,冷媚兒又挑了五家店,可把這些店老板給高興壞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這么一位傻缺,家里有錢就往他們這兒敗來了,這樣的生意多來幾次才好。
卻不知,接下來的幾個月內,他們這幾家店的生意,莫名其妙的就變得不好起來,畢竟能賭漲的料子全被她挑了出去,剩下即使能切出綠來也賺不到什么錢,人家毛料商進料子回去也是要切石的,總是賭垮銷量必定下降,毛料賣不出去,這些批發商的生意如何能好得了?
第二天的行程,依然如此,一天的時間就在挑選毛料中度過了,期間接到某被氣成河豚樣的男人的報怨電話一通,她費了半個小時才將人哄好。
孟得魁想跟她一起出來玩兒,可是,游樂場開業就在這幾天,和公盤的日子撞一塊兒了她能有什么辦法,只能各忙各的!
不過,這通電話也不算白打,冷媚兒已經歸心似箭了。
晚上回酒店的時候,竟是碰到了個熟人。
“嫂子,你是什么時候過來的,早知道你要來我就跟你一起了!”
冷媚兒見到周松云半點也沒意外,畢竟大家都是干這一行的,遇見才不稀奇。
看了眼他身后跟著的一群中年人,冷媚兒輕聲回答:“前天晚上才到,你呢?”
“那我們應該比你們早來一天,怎么一直沒碰到?”
冷媚兒笑笑:“現在遇到也不晚,明天就是明標競標了,有看中的嗎?”
跟在周松云身邊的一位中年人趕緊提醒,“周少,咱們還是先上去吧,還有事要商量。”
周松云心知哪有什么事要商量,不過是怕自己泄露信息罷了。
怕被嫂子誤會,周松云道:“嫂子,這次我們看中了幾塊石頭,不過有些拿不準,不知道你能不能……讓明玉的賭石顧問幫忙看看?”
話說了一半他才想起,嫂子是不希望她的事兒被別人知道的,于是趕緊改了口,反正明玉的賭石顧問就是嫂子本人,嫂子肯定明白他的意思的。
周松云身后一眾人等立刻變了臉,哪能告訴別家公司自家看上哪塊毛料呢?
謝安等人看周松云卻是仿佛在看仇人,恨不得一腳將周松云踹去一邊,離得他們家沈小姐遠遠的。
冷媚兒笑道:“你倒是對我放心,真有拿不準的你盡管問。”
那位劉師傅直接撇了嘴,心里甚至罵了句不自量力!
周松云卻是心中大喜,連連道謝后這才帶著人離開了。
“沈小姐,你真打算幫他們嗎?”
“都是朋友,他們虧錢便宜也是被緬甸官方占了,只要他看上的和我們不沖突,幫一幫也沒什么。”
謝安聽她如此說總算是放下了心,周松云他是早就認識的,但是兩家本就是同行,他肯定要防備著的。
冷媚兒卻是完全不在意,這兩天挑的料子已經足夠多了,只要將她盯上的那幾塊好料子拿到手就不虛此行,最起碼,明玉一兩年內不缺好料子用了。
周松云這邊被公司的人拉著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把自家的底透給別人,周松云這邊應得好好的,但等那些人一走,轉頭就敲響了冷媚兒的房門。
“嫂子,你快幫我看看,我們公司看中了這幾塊石頭,其中一塊是明標,底價就七百二十萬歐,這要是賭垮了,就算是我們家家底厚,也要頭疼的。”
說著,他就從身上掏出一張紙,上面寫的可不就是那幾塊毛料的信息!
冷媚兒看著他這副賣自家人賣得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由一陣好笑,她還是年后頭一次看到周松云,他和崔二一直窩在金雞村看著金礦的開采,人都曬黑了兩分。
“金礦都步入正軌了,你和崔二派個信得過的人看著就行了,也別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周松云道:“反正我家的公司也用不著我,而且自己盯著也能放心些。”
冷媚兒無奈的道:“我是怕你再在那邊待下去會影響你將來找媳婦兒啊,你沒發現你現在黑了很多嗎?”
周松云笑呵呵的道:“女朋友的事兒不急,再等兩年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