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已經造出來了,那么暖房的建設也該提上日程了。
白露拿著一張圖紙跟許皇后比比劃劃。
許皇后:“你是說用玻璃做窗子,然后蓋個房子來種菜?”
不就是種個菜嘛,干嘛弄得跟培育精品牡丹似的。
白露點頭,“對啊,這樣一來,哪怕到了冬天,照樣能種出新鮮的蔬菜!”
種植反季蔬菜啊,基本上就是穿越必備的技能。
白露有著更加強大的優勢,她是公主,背后又占著許皇后和許家,可以有足夠的場地和人員,讓她隨意的做實驗、搞經營。
做出了成果,也不必擔心被權貴侵吞。
“冬天里還能種出新鮮的蔬菜?哦,就是跟湯泉宮進貢的蔬菜一樣?”
聽到許皇后的話,白露倒也沒有太過意外或是沮喪。
因為反季蔬菜不是后世的專利,在古代,就有利用溫泉來種植的記錄。
“不太一樣。玻璃暖房可以不受溫泉的限制,隨便什么地方都能種出來!”白露繼續講解。
許皇后緩緩點頭,“好,倒也是個改善民生的好點子!本宮再撥給你兩個莊子,記在你的名下,你自己去安排吧!”
跟白露有了更多的接觸后,許皇后倒是對她有了改觀。
她發現,白露確實不太守規矩,不喜歡被禮法束縛,但她也不是狂悖蠻橫的性子。
相反,其實白露很獨立,不愿意依附男人。
嗯,這一點讓同為女性的許皇后很是贊許。
三皇子曾經數次找白露,都被白露躲避或是拒絕了,這更讓許皇后高看了白露一眼。
三皇子確實身份尷尬,可他到底是皇子啊。
雖然有了未婚妻,但能夠給三皇子做個側妃,甚至是侍妾,許多千金小姐都不會太拒絕。
白露卻非常明確的表示:“我絕不給任何人做妾!”
許皇后很喜歡白露的這種想法。
新朝對于女子的束縛雖然不是太嚴苛,可到底是男權社會,女人生存不易。
許皇后已經被禁錮在了幽深的皇宮里,忽然看到似白露這般獨立、堅強,自立、奮斗的年輕姑娘,許皇后忽然生出“幫她一把,看她能走到哪一步”的想法。
兩人是合作關系,但來往的次數多了,白露又是個討喜的性子,許皇后難免也對她生出了幾份喜歡。
雖然達不到“情同母女”的地步,但在許皇后心里,也已經把白露當成了正經晚輩。
既然是自家晚輩了,許皇后也就格外大方,隨便一張口就給了白露兩個莊子。
白露也不推辭,忙笑著接受了:“多謝皇后娘娘,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經營!”
把莊子經營好了,種出了新鮮的瓜果蔬菜,得了銀錢,她都送給許皇后也是一種感謝!
許皇后見白露沒有扭捏婉拒,而是大方的接受,愈發歡喜。
“白露!”
白露從立政殿出來,剛剛踏進鶴羽閣的大門,就被白慕雪叫住了。
“有什么事兒嗎?”雖然跟白慕雪撇清了關系,但兩人到底是“姐妹”,除非公開撕破臉,否則見了面照樣要客客氣氣的打招呼。
“明日高昌使團要離京了,阿爹疼惜璇昭儀,特意恩準她可以出宮送行。我和三皇子、梅四郎奉命隨行。”
白慕雪許是終于得到了阿爹的寵愛,整個人都變得自信、明媚起來。
雖然還是柔柔怯怯的氣質,卻多了幾分皇家特有的威儀。
她挺直腰桿,高昂著頭顱,對上白露的時候,不再是羨慕、嫉妒,而是帶著莫名的優越感。
“……”白露沒有GET到白慕雪這番話的重點。
她沉默片刻,試探性的說了句,“恭喜?”
白慕雪應該是在顯擺她在乾帝面前的分量,所以,自己說句“恭喜”,應該不會出錯!
白慕雪的笑容卻是一僵。
好吧,她故意找白露來說這些,就是想向白露彰顯乾帝對她的看重與寵愛。
可、可白露這幅神情,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什么叫一拳打在棉花上?
白慕雪切身感受到了。
她還有更多的屈辱與不忿:自己這般在意的事,原來對于白露而言,竟是這般不值一提?
“白露,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吧。你、我、三皇子還有梅四郎,咱們都是年輕人,你和我又、又是姐妹,咱們本來就該——”
白慕雪腦中靈光一閃,忽然變得很熱情的說道。
只是,不等她把話說完,白露就慌忙擺手,“我就算了,我跟璇昭儀也不熟,對高昌使團也不感興趣。”
高昌剛跟新朝大戰了一場,雖然戰敗了,還求和、進貢,連公主都送了來。
但兩國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得到徹底的緩解。
璇昭儀這人,也透著古怪。
這不只是白露的感覺,就是剛剛在立政殿,許皇后也提醒了白露一句,“高昌狼子野心,斷不會輕易臣服,那位璇昭儀啊,還是敬而遠之吧!”
在白露眼中,許皇后儼然就是本屆的宮斗冠軍,整個皇宮的隱形大、BOSS,她的話,白露分外信服。
更不用說,許皇后的提醒跟白露的預感不謀而合啊。
白露哪兒還敢再跟璇璣閣扯上關系?!
“我還有事,你先去忙吧!”
白露怕白慕雪再糾纏,丟下一句話,就逃難似的跑回了自己房間。
白慕雪:……
望著白露躲瘟疫般的身影,白慕雪暗暗握緊了雙手。
為什么會這樣?
明明她現在更受父皇的寵愛,就連梅貴妃都改變了對她的態度,還有鶴羽閣的那些小宮女、小太監也都紛紛倒向她。
最近幾天里,白慕雪更是冷眼看著那些宮人故意慢待白露。
不是送來冰涼的膳食,就是陽奉陰違、應付差事,白露卻沒有絲毫在意。
她本來就早出晚歸,察覺到宮人的慢待之后白露更是把鶴羽閣當成了客棧。
她就是回來睡個覺,清晨一大早,連早膳都不用,就直接匆匆出門。
仿佛宮里的那些手段,都對白露沒有作用。
而這些,卻曾經是白慕雪非常在意的事,她為了改變這些,更是不惜強忍著不喜,跟個語言不通、行為怪異的番邦女子做朋友!
“我、我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啊?”
白慕雪剛剛生出的自信與驕傲,又瞬間被擊潰,“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偏偏我、我卻當成了要緊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