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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令宗,你沒良心!”
張令宗見薛櫻來者不善,不敢直接在路口跟她糾纏,便想辦法將她哄到了附近的一個茶樓。
兩人上了樓,進了包間,還不等坐下,薛櫻一臉委屈的哭訴著。
張令宗略心虛,那什么,納妾什么的,確實是他對不住薛櫻。
雖然他是迫不得已,卻也是違背了當初的諾言啊。
“櫻兒,你聽我說,納妾實在不是我的意愿。”
張令宗趕忙解釋道,“你不知道,最近侯府發生了很多事——”
不等他把話說完,薛櫻就沒好氣的懟了一句,“發生了很多事?對,確實是這樣,喜事嘛!”
又是嚴氏“有孕”,又是納妾蓄婢,出了這么多事兒,張令宗這位大少爺可不就是忙得把她薛櫻丟到了一邊。
張令宗眉頭緊鎖。
是,他確實有負薛櫻,但他都說了啊,他是身不由己啊。
薛櫻素來體貼,也最是善解人意,怎么忽然變得這般不可理喻。
聽著薛櫻陰陽怪氣的話語,張令宗心底那絲愧疚也被沖散了。
不過,他對薛櫻到底有些情誼,不會因為這點兒矛盾就向她發脾氣。
但他也不想繼續聽她說出更多難聽的話,直接脫口喊道:“張令嗣的腿可以康復!”
“誰?”
薛櫻愣了一下,仔細想了好半晌,才從記憶的角落翻出張令嗣的資料。
“他?他不是已經瘸了嘛?”
薛櫻疑惑的看向張令宗,仿佛在質疑他為了躲避自己的追問而胡說八道。
張令宗:……
深吸一口氣,張令宗緩緩說道,“是,他確實瘸了一條腿,但有個大夫說可以幫他治療。”
張令宗仔細將那位大夫的治療計劃說了說,然后臉色陰沉的說道:“父親很是期待,賞了張令嗣很多珍貴的藥材!”
“現在,張令嗣的傷腿已經被重新打折、接好,只等三五個月后,就能知道效果!”
薛櫻沉默了片刻。
張令嗣的事兒,讓她暫時忘了爭風吃醋。
薛櫻也是個很會審時度勢的人,她十分拎得清。
她知道,順利承繼侯府的爵位,不只是張令宗的頭號大事,也是她努力爭取的目標。
只有成為侯府的主人,張令宗當初對她的承諾才有價值。
如果張令宗只是個尋常百姓,就算身邊只有她薛櫻一個女人,又有什么用?
撇開權勢、富貴,只是想找個一心一意對她的男人,根本不算太困難。
畢竟三妻四妾什么的,是權貴的特權,尋常百姓,就算有色心,也沒有那個資格。
再一個,算計張令嗣的事兒,是她和張令宗第一次謀劃,還那般順利。
是她和張令宗邁向成功之路的第一步。
現在,這象征他們“勝利”的戰果出現了問題,薛櫻下意識的就十分在意。
“……張令嗣確實有些麻煩,卻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薛櫻冷靜下來,理智也回來了。
她沉吟片刻,緩緩說道,“他就算治好了傷腿,但在其他方面,也是比不上你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薛櫻也必須要說,嚴氏是張令宗的最大依仗。
只要有嚴家這個岳家,張令宗就能在侯府站穩腳跟。
薛櫻一想到嚴氏,剛剛壓下的那股嫉妒就有冒了出來。
張令宗察言觀色,立刻發現了薛櫻的異常,趕忙說道:“唉,如果嚴氏還好好的,我也不會太在意張令嗣。”
“但,嚴氏的情況你也知道,她、她整個人都變得神神叨叨、瘋瘋癲癲!”
“櫻兒,不瞞你說,我現在都有些害怕看到她。總覺得她像咱們老家那個瘋女人!”
“而且她的癔癥愈發嚴重,她真的覺得自己肚子里有孩子,還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這個孩子身上!”
沒了嚴氏的幫扶,張令宗在侯府的日子就不是那么愜意了。
作為張令宗的知心戀人,以及親密合作伙伴,薛櫻當然知道張令宗在侯府的尷尬,也非常清楚嚴氏對于張令宗的重要性。
張令宗這個嗣子,能夠在侯府、乃至整個京城都過得風光榮耀,背后都離不開嚴氏的支持與貼補。
一旦張氏撒手不管——
薛櫻的腦子轉得飛快,她很快就想到張令宗為什么會納妾。
如果她沒有猜錯,那些侍妾、通房興許還都是侯府的世仆!
不要小瞧那些奴婢,作為一個在后世經常看宮斗文、宅斗文的妹紙,薛櫻很清楚這些小人物所能起到的作用。
張令宗一直盯著薛櫻,見她神情有所松動,便知道聰慧如她,已經猜到了某些事。
“唉!”張令宗故意幽幽的嘆了口氣,“我也是沒有辦法。嚴氏不知受了誰的挑唆,竟主動找上父親,請他允許給我納妾!”
“我當然不同意,父親便有些氣惱。隨后,張令嗣便冒了出來!”
“……嚴氏折騰完這些,便躲在院子里發癔癥……我、我出門連個馬車都要不到,去賬房支銀子,也處處碰壁!”
張令宗提到這些,雖然又賣慘的成分,卻也是真的羞憤。
他,堂堂侯府的大少爺,竟在侯府舉步維艱。
這話說出去,都要被人恥笑啊!
“我,我實在沒辦法,既不能讓父親覺得我翅膀硬了、不聽話了,也不能被一群老仆惡意刁難,所以才、才——”
張令宗最后都說不下去了。
薛櫻眼中眸光閃爍,她或許已經信了張令宗的“無奈”,卻未必能夠體恤。
畢竟,納妾的人是張令宗,違背了當初誓言的人也是他。
但,最終薛櫻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了心疼的神色,“三郎,真是難為你了!”
“不,不,我受些委屈沒什么,就是、就是怕你誤會啊!”張令宗趁機攬住薛櫻的肩膀,柔聲哄著。
薛櫻身體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她順勢靠在了張令宗的胸膛。
好半晌,薛櫻才似是下定了決心,“三郎,我覺得,咱們也不能只依靠嚴家以及平南侯。”
太被動了。
薛櫻野心勃勃,也親眼看到了權勢的魅力,她想往上爬,成為真正的人上人。
“三郎,我聽說朝中最受寵的三皇子是個富貴逍遙人,最是喜歡銀子,而我手中正好有個賺錢的法子……”
薛櫻跟隔壁打了半個月的擂臺,終于明白,侯府、嚴家算什么,在封建王朝,最最頂級的權貴還是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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