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的臉以光速紅了。
還是從脖子蔓延到耳廓,無死角的緋紅。
他難得謙虛起來:“倒也沒有你說的那么好……”
明明心情好得都快飛上天了,還非要壓住那股驕傲勁兒,看得江棠笑意不斷。
西澤爾沉了沉氣,正想問江棠還有沒有什么想夸他的可以一口氣說出來。
江棠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他們的對話。
西澤爾眉心輕皺,略有不悅。
江棠撈起手機一看:“是高越,這個點打來,應該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暫時起身走到旁邊,順手接通高越的電話。
西澤爾撇撇嘴,心有不滿,但還是要裝作大度,準備等江棠回來后將話題繼續。
結果江棠掛掉電話回來,抱歉地對他說:“高越說有事想和我談,問我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飯,我答應她了。”
正好他們下午忙著搬家的事,家里也沒做飯,所以江棠才一口應下高越邀請。
按照她們商量好的時間,江棠基本換上衣服就能出門了。
西澤爾擺在眼前心心念念的機會就此付諸東流,他卻說不出半個字。
江棠觀察他的神情:“你要和我們一起嗎?正好不用做飯。”
西澤爾:“……算了,你們是要談正事,我就不摻和了,正好我一小時后有個視頻會議。”
西澤爾雖然有些沮喪,但是視頻會議卻不是胡口亂說,他也是發自內心不想去打擾江棠的工作,這叫尊重彼此的空間。
江棠也沒有強求,她回到房間換衣服,因為是初次使用的衣帽間,乍看還有些陌生。
不過負責搬家整理的專業團隊,是把她的衣物按照隔壁公寓的模樣原封不動照搬過來,就算衣櫥變大,陳列也是按照她的習慣。
所以江棠也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就找到她要穿的衣服——焦糖色廓形長款大衣,白色羊絨針織衫搭配寬松牛仔褲——很休閑的打扮,又被江棠的身材撐出特有的凌厲,走路連衣角都帶風,戴上墨鏡后更是酷颯到不行。
江棠一邊走路,一邊將頭發隨意綁成個丸子頭,用實力證明了隨手綁頭發永遠比精心打理更加好看的定理,腦后丸子慵懶又蓬松,連隨意冒出的幾縷碎發都像是刻意挑出來的好看。
她隨口在跟西澤爾說話:
“我會盡量早點回來。”
“嗯,那我等你。”
西澤爾特別溫柔地應了句。
江棠不知道想起什么,笑意隨眼尾眉梢上揚,而后拿起車鑰匙快步邁出大門。
江棠的車還在流泉山沒開回來,今天開出來的是西澤爾的蘭博基尼,全球限量版,流線型車身,炫酷銀色像是公路上的一道疾馳閃電。
可惜撞見帝京的下班高峰期,在炫酷的車也要老老實實遵守交通規則。
而且當她停在車流里等紅燈時,還能發現有旁邊的車主或者道路兩旁的行人拿出手機對著她的車拍照。
江棠:……這么張揚實在不是我風格。
正好一輛經典紅色法拉利停在她旁邊,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來,看起來油膩又自信的年輕男人朝著江棠的車窗吹了個口哨:“喲,美女啊,要不要交個朋友?”
江棠隔著車窗懶懶散散往旁邊掃了眼,也很佩服這人的眼力,居然隔著這么厚的玻璃都能看清她的模樣。
不過對方自命不凡的姿態實在是討厭,同車的人也都跟著年輕男人嘻嘻哈哈,讓江棠一陣無語,在紅燈轉成綠燈的瞬間,輕點油門,蘭博基尼疾馳而出。
多虧蘭博基尼的性能和江棠的車技,在這擁堵不已的晚高峰,江棠抵達極光娛樂門前時,也比她和高越的約定時間要早五分鐘。
她才剛將車子停靠在路邊,高越就大步從公司門口跨出,一邊走路,一邊還在用手機給人發信息。
江棠用雙閃晃了晃她,高越隨即抬頭,看到張揚跑車降下車窗里那張屬于江棠的臉,挑眉吹了個口哨。
同樣是吹口哨,剛才那法拉利上的年輕男人是油膩不適,換在高越身上就是欣賞加調侃,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高越將手機揣進兜里快步走過來,沒上車,就先嘖了聲:“怎么回事?感覺這樣張揚的跑車不是你的性格?”
江棠同樣嘖聲回應:“我也是這樣想的。”
高越拉開車門坐上來,一眼看到駕駛座前玻璃上的刻字:“西澤爾的車?”
江棠嗯了聲,這才解釋了她的車不在的問題。
高越輕笑:“我倒是覺得,這車挺適合你。”
江棠聳聳肩,不置可否。
兩人沒有一上車就聊事,而是先去高越提前預約過的一家日式料理。
高越給江棠調出導航,說起:“今天運氣不錯,這家料理平時生意很好,一般臨時預約是不行的,我也是試著給他們家打了電話,沒想到剛好有客人退訂,果然是你棠棠,我感覺每次和你在一起都特別幸運!”
江棠跟著想起什么,噗嗤樂了。
高越有些不解:“怎么了?”
江棠笑意不減:“想起西澤爾的話,上次釣魚,他也總把類似的話掛在嘴邊。”
在西澤爾的認知里,他們能接連收獲這么多魚,最后滿載而歸,不是因為他的釣魚技術好,也不是因為他們位置選得對,這一切都要歸結于江棠的幸運!
那天江棠光是聽西澤爾在她耳邊吹噓彩虹屁的幸運女神,都要聽得耳朵起繭,連長輩們都聽不下去了,委婉地中止了西澤爾的“江棠吹”行為。
江棠當時的心情是有點無奈、尷尬加好笑的,現在想起來,卻只剩下有趣。
高越聽完江棠講完家宴的事情,煞有介事地點頭:“嗯,這話的確是他能說出來的。”
江棠好笑地搖搖頭,暗道現在周遭一眾人對西澤爾的認知都快固定了,也就是西澤爾才半點不覺得窘迫,永遠都是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你也別覺得他這樣不好,能熱烈表達是他的勇敢之處,要是連這都做不到,怎么能說這是愛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