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洲A國。
南半球與北半球季節相反。
此時,整個南半球還是深冬。
尤其是A國,地面上積著厚厚的雪,踏一步下去,半天拔不出一只腳。
顧離此時坐在街角咖啡館里,單手支著下頜。
她看著窗外玩雪的人,若有所思。
她來A國有一陣子了。
在這古堡別墅附近也找了,潛入古堡也找了,沒人!
這座城市,她已經派了在A國情報局的人進行勘察。
等了這么久,竟然沒人給她一個消息?
這就,離譜!
咔噠。
咖啡館門被推開。
一人走入咖啡,他的肩頭落滿了血。
男人戴著墨鏡,在咖啡館中迅速掃了一圈,最后落定在顧離的身上。
他了然至極,走向了顧離。
男人禮貌取下沾滿白雪的帽子,微微一笑,“顧小姐,我是顧爺派來的人,叫我歐叔即可。”
男人看起來挺年長的,大概三十五以上了。
顧爺,就是她叔叔。
也是外公以前收的干兒子。
顧離輕嗯一聲,斂眸,頷首,“請坐。”
“您要的資料,我都給您找到了。”男人從文件包里取出了顧離需要的資料,還包括了照片資料。
遞給顧離的時候,歐叔發出了一聲略顯沉重的嘆息,“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擔心穆二爺,不過我不確定這照片真的是你要的人……”
顧離翻了翻,眸光一頓。
能不是他嘛?
化成灰都會認出來。
顧離抬起頭,目光灼亮地看著他,“在哪里看到的?”
“B市的穆公館內。”
顧離略顯郁悶地將手中資料用力拍在桌上。
歐叔明顯察覺到顧離的怒氣,聲音自然而然也放小心了些,“顧小姐,您也別生氣,這事兒……”
“不生氣。”顧離陰冷一笑。
嘴上雖然說著不生氣,可也讓歐叔冷不丁抖了三抖。
這氣性,讓他感嘆一聲——這位穆二爺,慘了。
“我馬上去訂機票。”
顧離欲要起身,歐叔跟上,連忙說道:“不必這么麻煩的,可以坐我們的私人飛機。”
顧離腳步立馬一頓,略顯訝然,“我叔也在A國?”
歐叔撓了撓頭,“是在,不過他說……他不便見您。”
“喔。”不便見就不便見。
顧離并不覺得這事兒有什么。
從一開始她就沒想要去見顧川。
她叔叫顧川,今年已經四十八歲了,娶了三任妻子,每一任可都是莫名其妙病死的。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沒有一位給他留下一兒半女。
當然,現在有一位現任妻子。
顧離聳聳肩,什么也不問。
歐叔笑了笑,帶著顧離去往了B市。
月色灑落。
夜幕下,整個古堡似的公館內透著森冷之感。
餐桌上,坐在對面的男人優雅地拿起刀叉。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傭們,輕嘆了一聲:“輕寒,你對我給你新找來的女傭還是不滿嗎?”
男人年紀已經是五十歲的人了,保養極好,目光炯亮。
這就是穆沅江。
穆輕寒冷然掃著他,不語。
瞧見此情此景,穆沅江感嘆一聲:“啊,你既然不喜歡就罷了,那這些人,都拖出去,解決了吧——”
女傭一聽,紛紛磕頭。
這又不是古代選妃的場景,動不動就解決。
女傭們嚇得一個個花容失色。
仔細端詳,便會發現,她們的模樣都十分俏麗。
保鏢迅速進來,將人一個個拉走。
穆輕寒把玩著手中的刀叉,聲色冷沉:“用得著使這種法子把我留下?”
“不然呢?”
“我說過很多遍,繼承人的位置,我不會做。”
“那你可就拿不到解藥了哦。”穆沅江微微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
他笑了,只是笑容陰測測的。
他的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能坐繼承人之位的,他思來想去,只有穆輕寒。
這個干兒子,他從小可疼愛著。
可如今,需要他繼承皇室之位,這男人竟然拒絕了?
虧他當初疼這孩子。
穆輕寒懶散抬眸,“無所謂。”
三個字,透著一股寡冷疏遠的氣場。
甚至,男人身上的冷冽懾人之氣,并不比對面這位皇室貴族弱。
他對穆沅江已經夠給面子。
穆沅江聽他這話,生氣了。
喉間彌漫上一絲血氣。
他猛咳了幾聲,握拳在唇邊。
“你這孩子,就是在跟我賭是吧?那我們就賭一把,咳咳咳!”穆沅江放了狠話,轉身即走。
“給他再尋找兩名女傭過來!”
“好的。”管家應了一聲,嘆了一聲,轉頭看向穆輕寒,“殿下,您這又是何苦呢,跟自己的父親鬧脾氣。”
父親?
穆輕寒可真是有點好笑,卻不置可否。
他爸雖然不咋地,但還不至于……害自己兒子。
“推我回房間。”他食指微曲,敲了敲輪椅。
管家嘆氣,乖乖上前去把男人輪椅推進了房中。
可始終,心中懸著一根弦。
“殿下,畢竟,我們穆先生已經時日不多了,您坐繼承人有何不可呢?”
“誰來做都一樣,何必強留我?”
聽這話,管家被噎住了。
怎么能說是誰做都一樣?
畢竟,這可是他們穆先生從小疼愛有加的人啊。
穆輕寒微偏頭,見管家還立在身后,擰眉,“還有事?”
管家搖搖頭,走了。
他瞥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視線掃過男人筆直修長的腿,感慨。
這毒菌倒是解決了,這腿要好不了,不就廢了?
可不知道他們在賭什么氣。
就算是不是親生的,可感情也在呀。
想不通。
穆輕寒見門闔上,垂眸,掩了眸底的殺氣。
過了一會兒,一只機器腦袋從窗外探了進來。
是一只圓溜溜的機器人。
“小O來了,主人,藥給您。”
穆輕寒接過藥包,捏了捏,沒吭聲。
過了二十分鐘后……
管家又來了。
機器人迅速飛了出去。
敲門的時候,管家語重心長地勸說道:“殿下,我這兒又給您找了兩位女傭過來,您再看看?”
“不看,滾。”
隔著一道門,管家也能聽出男人的語氣戾氣深重。
管家尷尬地回頭看向兩名女傭。
“哎呀,你們就守在門口吧,等殿下愿意出門了,你們再主動照顧他點。”
站在左邊的一名圓臉女傭長相比較可愛,小聲問:“這位殿下……他是不是長期坐在輪椅上的呀?”
管家瞪她一眼。
右邊的女孩兒,聞言,瞳孔微縮。
她垂在兩側的手,緩緩攥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