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原夜路鎮
黃鼠狼精提著一個木漆盒子敲開一家繡品店的大門。
片刻后,店內傳來老女人的叫罵:
“你這遲早灰飛煙滅的妖靈,也想染指我家閨女,你滾吧你!”
連人帶盒子被扔了出來,木盒落地,金簪珠鏈散落一地。
陳小貓坐在房頂上,拿起一粒靈豆扔向黃鼠狼精,正好砸中它的腦袋。
“哎喲!誰……誰活膩了!”黃鼠狼精捂著腦袋,兇神惡煞的四下張望。
“我!”陳小貓一面嚼著靈豆,一面淺笑。
“原來是你個小丫頭呀!”黃鼠狼精立刻放松了警惕,雙手插腰,端起無所不能的架子:“怎么,又有什么事要求本大爺辦么?”
“有啊。”陳小貓翻著白眼想了一下,道:“我想見靈尊。”
黃鼠狼精用指節在下巴上反復劃了幾下,蹙眉道:“這……很難辦。”
陳小貓自然明白他的套路,哼笑了一聲,跳到他面前問:“說吧,要多少銀子。”
黃鼠狼在陳小貓面前翻來覆去比出五根爪趾。
陳小貓點頭道:“五百萬不算多,不過這次你得給我說,你打算怎么引薦我去見靈尊。”
“靈尊最近不是寵幸一個男人靈……”
“閉嘴,”陳小貓搖搖手,直勾勾地望著黃鼠狼精:“我要聽實話!”
“這就是實話啊!”
“是嗎?又是你小時的鄰居?”陳小貓向黃鼠狼精逼近了一步,微瞇雙眼。
“當然不是,那個平等王妃才是我家鄰居。
這個人靈啊,家中本來窮困,后來差點要到賣身葬父的地步。
還不是我家大伯看他可憐,收留他吃了幾個月閑飯。現在他既然攀上了高枝,總要報點舊恩吧。”
陳小貓聽著黃鼠狼精把謊話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心中便覺好笑。
若非自己對四郎知根知底,恐怕都要信了它的鬼話。
陳小貓笑道:
“可我怎么聽說,這個男人靈在人界血統也算高貴,而且跟靈尊還是結發夫妻?”
黃鼠狼精撇起嘴,做出一臉高深莫測:
“你們啊,就是太天真。現在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靈尊大人要維護自己的形象,她身邊的人自然也不能阿貓阿狗,就算是沒有身份,那也得編個身份出來。
只有我們這些見過他未發跡模樣的人,才知道那些身份高貴、結發夫妻之類的說辭,都是騙人的!”
終于還是被黃鼠狼精的話激起幾許憤怒,她輕咬唇齒,吸了口氣暫壓情緒,讓黃鼠狼精繼續講它用什么辦法帶自己見靈尊。
“想見靈尊不難,這個月有曼殊沙華之祭,靈尊大人必然會與她寵幸的那個男人靈去一處秘密之地游玩。”黃鼠狼精瞥了眼陳小貓,昂頭道:“只是我要先見錢。”
陳小貓語氣忽然冷淡:“那你倒說說,你是怎么知道靈尊大人要去哪里的?”
黃鼠狼精終于察覺陳小貓口氣有些不對,也輕傲回道:“你求我辦事,就別問我怎么辦到的。不然咱們拉倒。”
說罷奪路向前,身影隱入黑暗中。
陳小貓負手轉身,望著黃鼠狼精消失的地方,冷冷一笑。
片刻之后,黃鼠狼精便再次退回她視線中。
十數名王庭侍衛手持法器對他步步相逼,黃鼠狼精差點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回頭,他可憐巴巴地望著陳小貓,似乎在祈求她帶自己逃走。
陳小貓秀眉微挑,并沒有任何要救助他的意思。
倒是王庭侍衛們見到陳小貓,紛紛參拜:“拜見靈尊。”
陳小貓面帶趣意“嗯”了一聲,再次望向黃鼠狼精。
此時此刻,黃鼠狼精早已腿腳發軟,跪到了地上,滿臉寫的都是“完了,完了……”
她向眾侍衛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然后獨自來到癱軟的黃鼠狼精面前。
“叫你誹謗我夫君!”
“叫你騙本尊!”
“叫你撒謊不紅臉……”
一頓劈頭蓋臉的狠踹。
十幾腳下去,黃鼠狼精雖然努力護著腦袋,仍然逃不過鼻青臉腫。
它跪坐在地上,一面抽泣,一面可憐巴巴地望著陳小貓,慘慘道:
“多謝靈尊開恩。”
“說說,本尊開了什么恩?”
“靈尊雖然踢了賤民幾下,卻沒有用仙力。若是用了仙力,恐怕一腳下去,小的已經沒命了。”
算你還懂幾分本尊的苦心!
待稍稍解了氣,陳小貓用鞋尖勾了勾黃鼠狼精,喝道:“起來答話。”
它期期艾艾地從地上爬起來,縮著腦袋站到陳小貓身邊。
陳小貓搓著小拳,平淡道:“我的侍衛長發現你每次辦事都要找一個幽暗黑影聯絡,你就說說你們是什么關系。”
“如果你再不實話實說,我就……”她瞥了一眼小巷盡頭那家繡品點,笑容中暗含森冷道:“讓人脫了你的衣褲,綁在鎮子里的廣場上示眾。”
黃鼠狼精急道:“我說我說!”
他有些膽怯地四面張望了幾眼,確定了無人偷聽,才道:“靈尊是否聽聞過一個沉冰的魔修暗殺組織?”
陳小貓一向對魔修界的事不太了解,自然沒有聽說過。
黃鼠狼精解釋道:
“沉冰顧名思義,冰沉入水中,便是一片透明,無人能夠一眼看清。
沉冰中人,擅于伺機潛伏,一擊即中,不少達官貴人聞之變色。
這個組織的首領便潛伏在噩原王庭,后來卻因為一些莫名的緣故,得罪了鄭呂氏,被端了個底朝天。
沉冰覆滅后,散落下來的一些成員為了謀生,便結成了一個松散的小會館。專門接各種散單。
會館里的人各有手段,除了殺人的尖單,也能接些關系溝通之類的平單,收費也算公平。
若有解決不了的事,找他們幫忙,給的錢不多,但效果都不錯,我也就是從中間賺點中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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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貓點頭道:“暫且信你一回。這個會館叫什么名字?”
“天祥會館,開在夔都。”
“這個組織什么人都敢殺么?有什么諱忌沒有?”
陳小貓忽然記起前段時間那些刺殺平等王妃的人,莫非就是他們?
“諱忌只有一個,便是絕對不接任何鄭呂氏的單子。他們與鄭呂氏有不共戴天之仇。”
“鄭呂氏?”陳小貓覺得這姓氏好熟悉,想了半天,她終于記起:“輪回道一系的官員中,姓鄭呂的最多。”
既然如此,她倒真想去拜會拜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