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弦月  第十八章:神仙公子,游渡紅塵(二)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世有弦月 | 荷樵   作者:荷樵  書名:世有弦月  更新時間:2021-01-15
 
陸清塵早已經回過神來,此時得田飛介紹,亦上前躬手一禮,道:“清塵見過兄長。”

被喚兄長的陸清歌平輩當中居長,乃是陸氏孫兒第一人。陸清塵排行十三,陸逢年的孫子則只陸清塵一人,亦是他們那一房的長孫。

是以,凡事亦要求作第一,顏色不如陸清塵便也罷了,男兒志不在此,只得如是安慰自己。學業時常遭到族人家人的指責,不如陸清塵。

諸如此類,枚不勝舉。

心下是早已惱了陸清塵。

此時眾目之下,卻是喜笑顏開,見著陸清塵十分開懷的樣子,他道:“十三弟為何獨身一人在此,發現如此美景,也不帶上為兄。”

陸清塵本是為了躲清凈,方才獨自一人出行,經路人提點,尋得這片桃花林,享一日清凈,人方才入林,便聽得一片嘈雜之音。

回道遙見,一人打頭呼朋引伴而來。

少年人眼力極好,尤其還是常年習武之人,只一眼便瞧清了打頭之人,正是他的長兄陸清歌,欲轉身回避,便遭那田飛喚住。

若說一眾學士中,還有何人與陸清塵相熟,便是這田飛了,不應當如是說,而是田飛因陸清歌之故,時常有在暗中行為難之事,故爾對此人有印象。

平日不與之為善,今日想必也不能善了,陸清塵不愿平白樹敵,是以,打算避走,卻被田飛故作驚奇的將人留下了。

那番裝腔作態也就哄一哄點頭之交了罷,時常跟著陸清歌出入陸府,或者跟著對方的身后,每每總與陸清塵相遇,少不得一番刁難。

本以為今日乃是相遇乃是意外,但見得陸清歌、田飛二人,陸清塵便知曉當是人為罷,見下卻是不明白他二人是如何知曉,自己獨身來此的,且做出這番偶遇的情境。

千般心緒,在見著陸清歌的笑顏時,只得暫且放下,從容笑道:“兄長莫惱,清塵也不知此地究竟如何,且先來探一探路,才決定是否請兄長同游耶。”

陸清歌暗下藏機,先發一問,在眾人面前落了揭露陸清塵獨賞美景,不思兄長之心;陸清塵的從容應對,反稱對方的小心思。

有幾位頭腦靈慧之人,聽出陸家兄弟二人,暗下勢同水火也。其中便有那一位氣質溫和的青年,幾人在此時不著痕跡的遠離了陸清歌。

他們已是品出今日來桃林,并非是春游踏青,而是別有目的,見下與陸清塵會面,兄弟二人看似親切,又別有意味的言談,已足以證明。

他們乃是遭人利用,又無意而為之,自當退避三舍也。

陸清塵還當一眾學士皆是奔他而來,尋思著近來功夫是否可從眾脫身,卻見一位溫和的公子與另外幾位不動聲色退避的舉動,心下微暖。

今日當真是上天助他,無須作倉皇逃命的姿態也。

在將來的日子里,每每憶起今日,陸清塵便會痛不欲生,為自己的少年心性,何若受不得一時之激,而在桃花林里逗留了不少時辰,以至于終生悔。

一切前緣在此。

陸清歌放聲大笑,“十三弟平日里悶頭讀書,難得碰上你一回,相請不若偶遇,今日便與為兄一道賞盡桃花林罷。”

粉色的桃花紛紛落下,似是佳人,不堪驚擾。落在惜花人的肩上,或得一個憐惜,落得那等意不在花上之人,便是受到再度無情的吹落。

陸清塵尚未清楚對方來意,也不好斷然離去,且避過這一回,下一次又不知在何時何地,層出不窮,教人不勝其煩。

同出一源,更多時候的是避無可避。

且今日左右無事,便留下探一下對方來意罷。

陸清塵拱手行禮,“便照兄長的意思罷,今日十三便有勞兄長照顧了。”

陸清歌眉開顏笑,連忙扶起陸清塵,似是對對方同意一道賞景游林之事,十分的滿意,他道:“你我兄弟二人,何須如此客氣,作為兄長照顧你,理所應當之事。”

言罷便拉著陸清塵,與諸人一一見禮。

好似當真只是為了與兄弟一道游玩,并無他意。不明內情之人,皆是如是認為,且真心夸贊兄弟二人之間的情誼。

先前‘好色’的那位姓淳于的,此時總算得以開口,他道:“未曾想到陸家竟有如此風度之人,且顏色如此之人,清歌兄亦是不如遠甚矣。”

淳于說至興頭,且一直注視著陸清塵,但見神仙一般的公子,再度與桃花媲美,恨不能立時將此情此景立時刻畫下來。

田飛則是一直將心神放在陸清歌的身上。但見其眉頭微蹙,不過一瞬又恢復先前那派淡然風姿,與那位淳于學士談笑。

若非一直留意,田飛也會錯過這稍縱即逝的冷意。

初春的天氣仍帶寒意,眾人緊了緊薄春衫,好在春色撩人,尚能抵御這點涼意。

因陸清塵而聚在一處的學士,各自尋好一處眼里絕佳賞景地,著從人拿出帶來的筆墨,欲攜帶此間美色歸去。

便聽田飛說道:“每回前往陸家尋清歌兄時,便聽清歌兄的家人提起,清塵兄不止顏色,便是這才學亦不下清歌兄也,不若今日讓我等見識一番,清塵兄意下如何?”

學士們聞言紛紛駐足凝望。

陸清塵不以為如何,暗道:總算暴露出此行目的。

溫和的兔子急了,亦是會咬人的,陸清歌與田飛二人的緊咬不放,使得陸清塵今日亦不愿就此離去,而是同意留下,一試筆墨。

展顏一笑,神仙般的公子溫和的說道:“清塵便在諸位兄長面前獻丑了。”

那位溫和的公子,也就是方才道過名姓的,喚作傅瑞庵,此時愈發的覺出不妥來,又因與陸家兄弟二人皆非深交,一時半會兒也未看明白不妥在何處。

但見田飛與陸清歌相視一笑,便知二人達成了目的。

旁人只當多一位學士踏青,初聞陸清塵才名,自當要考校一二,眾學士摩拳擦掌,輪番出題,隨著陸清塵的應對,亦是愈發的深入。

一群人意猶未盡,傅瑞庵卻道才疏學漏,是故并未上前考校,卻在這空隙間,見得被圍的陸清塵,又觀那二人,快意盡顯的同時還有一絲妒意。

電光火石間,傅瑞庵看清了一絲因由,也讀懂了尋陸清塵在此展筆墨的意圖,意在將人困在此地,許是家中生了變故也。

欲上前提醒陸清塵一二,卻聽遠方來人高喊道:“十三公子十三公子。”踏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因他曉得在場排行十三的只陸清塵一人。

眾學士說得正酣,不意被來人打斷,俱是不滿的回望過去,但見來人一身蒼頭裝扮,跑得氣喘吁吁的直奔陸清塵。

蒼頭跑近,眾學士一瞧,蒼頭滿頭大汗,衣衫濕盡,面上急色清晰可見。不由自主的停下興致,待蒼頭說明來意。

陸清塵亦顧不上為何陸家兩人,獨尋他一人,只覺得心口跳得厲害。將陸清歌等人拋在腦后,不顧儀態上前。

他道:“陳伯,這般著急來尋是為何事?”

陳伯一口氣還未喘勻,方才喊人那幾嗓子,乃是疾行之后,最后的氣力,此時已經是力竭,張嘴卻是無言。

陸清塵只得將人按坐在桃樹下,輕拍著陳伯的后背,替對方將氣順勻,好方便對方及早開口,免得誤了急事。

傅瑞庵鬼使神差的留意了陸清歌一眼,卻見其唇角壓制不住的笑意蔓延開來。暗道一聲:糟糕,耽擱這般多的時辰,只怕事比想象中的更為復雜。

又聽終于能開口的陳伯道:“十三公子,家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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