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他怎么說?”
站在外界,望著身前從靈園之內走出的張雅,在場的幾名流云宗長老眼前一亮,紛紛走上前,開口問道。
“宗主沒有答應。”
走出靈園之外,站在那里,望著身前站著的這些長老,張雅的臉色平靜,對此絲毫不感到意外,只是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對于參戰之事,宗主的興趣似乎不大。”
“唉......”
聽著身前張雅的話,在場的幾人頓時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失望。
“宗主此次,卻是錯失良機了。”
“此刻天明宗與滅絕魔宗開戰,正是我等介入其中的大好時機。”
“數十年發展,賴宗主之力,我流云宗實力大進,或許不如天明與滅絕二宗,但也絕非尋常宗派所能相比。”
“此次大戰,正是我等走出越國,奪取更多靈脈的大好時機啊。”
在張雅身前,一個個長老輕聲嘆息,對此感到惋惜不已。
眼前這些人,有些是當初的流云宗長老,也有些是后來陳恒招募而來的通玄境強者。
在這數十年時間以來,流云宗不斷發展,早已經將當初的這一批人徹底收服。
這也是陳恒干的太過出色的原因。
當初陳恒入主流云宗,固然奪走了他們在流云宗之內的基業與利益,但是在隨后的數十年時間之中,伴隨著流云宗大舉開拓,滅絕一切其他山門,這些損失早已經獲得彌補,甚至大大增長了。
尤其是在數十年前,越國王室被流云宗所掌握,頒布全新規定之后,越國之內的凡人大大增長,連帶著各種出產也豐富了不少。
總體產出變得豐富了,再加上如今整個越國之內的一切都被流云宗所占據,等若是將過去由數百家勢力一同分享的資源變成了一家獨享。
越國雖然不算太大,但也不是什么尋常小國,一國之內的一切資源歸于一派,這其中的資源龐大到足以令人艷羨。
而他們身為流云宗的長老,縱使只是從流云宗的發展之中獲取一點邊角料,也足以將當初的損失彌補回來,甚至大大賺上一筆了。
利益的彌補,加上流云宗的登頂,他們過往之時對陳恒的那點抵制,如今早已經消失不見。
態度轉變的很快。
當然,這也是因為陳恒原本便是流云宗弟子的原因。
原本便是流云宗弟子的陳恒,從法理上而言,本就具備著繼承流云宗的資格。
不論這資格有多么低,但有和沒有就是兩回事。
有著這些條件在,陳恒這個流云宗宗主,早已獲得上上下下的承認。
不過,似乎是因為過往數十年時間的發展與開拓,也導致了流云宗之內相當一部分的開拓意愿變得十分強烈。
畢竟此前的數十年時間之內,流云宗便是在陳恒的帶領之下一路開拓,才能走到如今的。
從最初到如今,流云宗登頂的過程之中,至少是數百家普通勢力的消亡。
每滅亡一家勢力,整個流云宗上下便能從新的勢力尸體上獲取不少好處,不僅出戰的弟子與長老能夠獲取相當部分的賞賜,縱使是普通弟子,也會有靈石分潤。
這也養成了流云宗弟子對外開拓的習慣。
這種銳意進取,努力開拓的精氣神,是這數十年間形成的,也影響了許多人。
只不過,在徹底統一越國,獨自占據一國之后,陳恒的風格便直接變化,由原本的大舉開拓變成了固守發展。
此后的時間里,流云宗之內主張對外開拓的聲音一直沒有停息,反而隨著時間越來越劇烈了。
但陳恒卻從來沒有理會,只是一心修行,發展越國之內的一切。
而如今這一次,天命宗與滅絕魔宗開戰,雙方邀請流云宗參戰,在這些人看來就是一次大好的機會。
也正是如此,所以眼前這些流云宗長老才會來到此地,想要探一探陳恒的口風。
只可惜,陳恒的選擇仍然與過去一般,對于眼前的機會根本無動于衷。
“可惜,可惜.......”
站在原地,一名老者臉色有些不甘,帶著深深的惋惜:“我聽聞滅絕魔宗與天明宗大戰,此刻已然到了最劇烈的時候。”
“我等此刻若是愿意參戰,兩宗為了拉攏我等,必然會開出種種不菲的條件,說不定直接便會將一個小國的地盤交給我們。”
“若是錯過這個機會,等天明宗與滅絕魔宗分出勝負,到時候就晚了。”
“掌門未免太過保守了些。”
另一個人點了點頭,有些嘆息著開口。
對于陳恒的選擇,他們心中都不由不甘,只是卻不敢公然抗議,只是默默抬起頭,將視線注視在眼前的張雅身上。
“雅小姐,不知道您有沒有什么辦法?”
一個個長老望著身前的張雅,臉上的表情頗為熱切,此刻恭敬開口說道:“此刻參戰,對我流云宗實則有很大好處,不知雅小姐可否再勸勸宗主?”
“短期之內,是不行的。”
張雅搖了搖頭,望著身前的諸位長老,輕聲開口說道:“你們不是不明白掌門的性格。”
“他拒絕的事,短期之內就不會變。”
“我就算想要勸說,也只能等到下一次才有機會了。”
“可惜,可惜。”
聽著張雅的話,在場的諸位長老不由搖頭,一個個臉色都有些激動。
若非是估計陳恒的態度,他們恐怕都想直接沖進去,對著陳恒進行勸說了。
若是過往的流云宗掌門,他們恐怕真敢做這種事。
只可惜,面對陳恒,他們還沒人有這個膽子。
在原地嘆息許久,他們最終還是只能再三懇求張雅,讓其之后好好勸說陳恒,而不敢說其他的事。
過了片刻之后,他們才轉身離開,一個個長吁短嘆,顯得很是失落。
不遠處的角落,一個身影默默出現,是個樣貌十分俊秀的少年。
少年臉色平靜,就這么站在這里,望著遠處離開的那些長老,若有所思。
在他的視線注視下,遠處那些長老的存在十分獨特。
虛無之中,黑色的劫氣四處彌漫,顯得很是獨特。
而在此刻,已然有許多劫氣落下,落在這些人的身上了。
換言之,這些人早已經被劫氣所牽動,算是半個入劫之人。
“有趣。”
觀察著這種現象,陳恒不由笑了笑。
眼前這種情況,對他而言無疑是十分有趣的。
過往的時候,他經歷了許多世界,但像是如今這樣的大劫,他還是第一次經歷。
觀察這場大劫發生到結束的整個過程,對他在命數之道的修行,應該有很大的好處。
甚至,對于現實世界所發生的事,也有相當程度的借鑒意義。
在陳恒看來,此刻現實世界之中所發生的一切,與這個世界眼前正在醞釀之中的大劫,就有很大程度的相似之處。
觀察這個世界的大劫,或許能給他一些靈感,從而找到解決現實世界情況的辦法。
“從目前情況來看,此刻應當正處于大劫之中。”
站在原地,陳恒臉色平靜,心中暗自思索:“以我當前的情況來看,若我想要脫離大劫,獨善其身,那么直接舍棄流云宗宗主之位,獨自一人跑到荒蕪之地,自封數十年,應當便是最好的選擇。”
大劫的恐怕之處在于,只要你還位于人世間,便無處可避。
因為大劫的范圍實在太大,影響也實在太廣。
你自身或許心靈圓滿,修為至高,不會被劫氣所影響,但卻耐不住你周圍的人會受到劫氣影響。
當你身邊的人,一個個親近者被卷入大劫之中時,縱使你能夠不被劫氣所影響,到時候也不得不主動邁入大劫之中。
就如同陳恒此刻這般。
他的確不受劫氣所影響,但他身邊的人卻并非如此。
偌大的流云宗內,能夠真正不受劫氣影響的人其實并不多。
就如同之前那些主戰的長老們一般。
他們現在只是主戰,但等到時間一長,若是陳恒對他們的意愿遲遲沒有反饋,那么他們心中遲早會有所不滿。
而屆時,在大劫之下,這些不滿便會在適當的時候被放大,產生令人意想不到的后果。
到時候,陳恒若是不想整個流云宗都被裹挾進去,恐怕就給親自將這些長老鎮壓了。
但若是這樣的話,那么越國之內無疑會產生動亂,屆時結果也是一般。
所以說,只要身處于人世,與他人有著因果牽扯,便注定無法回避。
縱使是陳恒也是一般。
想到這里,陳恒不由暗自搖頭。
將流云宗宗主之位丟下,獨自一人躲避大劫,這是不可能的事。
先不說他有著觀察大劫發生的心思,縱使是為了他這一次前來的目的,他也不可能將流云宗直接丟下。
他此前費了那么大力氣將流云宗奪到手中,不便是為了能夠在結算時多獲得一些點數么?
若是此刻主動將流云宗放棄,那么他之前的心血便可以說白費了。
沒有必要如此。
反正不過是一個化身,縱使舍棄了其實也無妨。
無所謂了。
想到這里,陳恒默默轉身,準備回到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