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濬這是故意讓世子為難啊。”
沙摩柯的消息傳回江陵,荊州世族的頭面人物馬良第一時間就看出了其中的問題,頓時大為光火。
現在荊州世族最大的依仗就是劉禪,好你個潘濬,
居然這時候給劉禪下套,你這分明是作死啊。
他四十歲的人了,居然商量都不商量就替劉禪決定,
此子斷不可留!
馬良起了殺心,決定把潘濬騙回江陵治罪,
他還準備親自去一趟五溪蠻,說之前的事情都是潘濬自作主張,盡量讓沙摩柯親自來江陵跟劉禪見面。
相比馬良的憤怒,劉禪現在可淡定太多。
好你個潘濬啊,一開始整你我還感覺有些不忍,
既然你作死,以后就好好做個大漢純臣吧。
他淡定的微微一笑,嘆道:
“我覺得潘治中不過是稍微孟浪了些,
他耗費心力無數,這才找到沙摩柯,不過是想把此事促成,
我若是不去,豈不是白費了潘治中的一份苦心?”
在場的荊州人都慚愧的低下了頭。
看看世子這心胸,再看看潘濬。
之前聽說世子和潘濬有沖突,大家都一致認為肯定是潘濬找事。
當時荊州人覺得潘濬好歹是老鄉,還有不少出來給他說好話的。
可他居然這么不識好歹,居然還隨意替世子答應跟沙摩柯會面的事,
這簡直就是造反,不說殺全家也得把他免了聽參,
不然以后人人都學他,這還得了?
也就是世子心胸寬廣,居然還說潘濬是大漢純臣——
此事一定要在史書上給世子好好記上一筆。
沙摩柯。
歷史上,這位可是為漢家征戰而死的英雄。
雖然是被馬良花錢雇傭出來的,但在沙摩柯死后五溪蠻還頻頻與吳國為難,也讓劉禪對他們頗有好感。
見是一定要見一面的。
五溪蠻人口有幾十萬(一點不吹牛,他們并不是一個部落,而是散布在湘西山區的一整個群體),
如果他們愿意出山,將提供大量的耕種和徭役人口,還可以減少在防備這些人的駐軍,這對荊州有不小的意義。
“決定了,我稍微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出發去武陵。”
“世子三思啊!”馬良大驚,
“世子有所不知,這沙摩柯并非五溪蠻共主,不過是其中一大族之長。
蠻人重利輕義,只可以財貨結交,焉可只身犯險?
臣愿持金銀入山,結交沙摩柯,絕不讓世子為難!”
劉禪擺擺手,道:
“我意已決,諸君不必再勸——
此番去武陵,孝興、春秋為我護衛,加上承淵的大軍,沙摩柯定不敢胡作非為。”
話說道這個份上了,馬良也無可奈何。
他心里狂罵潘濬的祖宗,對天發誓要是世子有一點點的閃失,他一定發動荊州世族一起把潘濬全家都給綁了。
這么沒點逼數的人也敢號稱我們荊州世族?
哈呸!
劉禪上次冒險為龐德出頭被關羽狠狠修理一頓之后已經不敢再做這種冒險的勾當。
但沙摩柯這件事干系重大——
還是那句話,荊州不缺土地,只是缺人,
如果能成功說服沙摩柯投靠,以他為榜樣,征調其他的五溪蠻,甚至日后收服山越都會容易一些。
為了之后的大局,也應該去見見沙摩柯。
不過劉禪再不是之前的莽撞少年。
跟沙摩柯會面的危險不小,他還是先去千年之后,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支援。
抵達網吧的倉庫,他給戚金金留言,說自己又要出遠門,可能一時半會沒法來回她的消息。
過了片刻,戚金金給他回了一個小狗點頭稱好的表情,隨即又發來一段語音消息。
“你知道上次你那一包玉賣了多少錢嗎?”
“幾千萬?”
劉禪心道上次一塊翡翠已經賣出了幾百萬,這次一大包,賣個幾千萬應該問題不大。
戚金金忍笑道:
“一共賣了四百萬!蒼天啊,你會不會覺得我吃回扣了?”
“蛤?為什么?”
劉禪倒是不認為戚金金會坑自己,但這么一大堆東西居然還沒之前的一塊翡翠之前,頓時有些錯愕。
“呃,說實在的,里面的大多數玉石都只是地方玉,在我們這個年代不算值錢,出手都比較困難,
唯一值錢的是里面的翡翠,
不過這次的翡翠種和水都不太好,所以沒有賣出大價錢。”
“當然啦,也可能是我賣的太心急了,這種東西畢竟不是硬通貨,得耐心賣才能賣出大價錢啊。”
生怕劉禪不信,戚金金還發了交易的收款明細。
“好啦,說實在的四百萬已經很多了,
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已經收入一千萬,好多上市公司都沒有這么高的純收入。
等玉石店起步,以后沒有中間商賺差價,可能還會更好一些。
所以呢,還是得感謝劉總的支持,劉總牛逼!”
戚金金夸張的聲音讓劉禪情不自禁地咧嘴一笑。
這次他倒是沒有謙虛,玩笑道:
“阿姐免禮。”
戚金金噗嗤一笑:
“行啊,表現不錯,終于從唯唯諾諾的小學生進化成中二少年了。
說吧,你又要去哪里出差?”
“呃,是這樣,我準備去籠絡一下五溪蠻的沙摩柯。”
“那個蠻王嗎?”
“嗯,聽說是五溪蠻一個部族的首領,倒是有不小的威信,
我這次準備親自去跟他交涉,爭取他能竭力支持我們。”
“一個部族的首領斗帝居然都要親自去了,給力哦。”
戚金金發來一個小孩子攥拳的表情。
“需不需要阿姐給你一點建議,這方面阿姐還是很有經驗的。”
“當然,”劉禪歡喜地道,“求之不得。”
戚金金正色道:
“別的我說了也只是開玩笑,但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
撫夷雖是大事,卻決不能一味討好求全,為了讓這些人投效自己而出賣己方百姓的利益。
威之以武,同之以利,化之以文,
用遠遠勝過他們的武力為基礎,用糧食誘導他們遷出深山,再用先進文化教化,讓他們放棄自己的特征。
用不了幾代人,他們就會徹底變成你們的同族。
雖然慢了一點,辛苦一些,但這才是永絕后患的手段。”
劉禪聽得對著手機連連點頭,也打算給戚金金發點圖片。
可他手機里目前除了番薯的照片就只有馬良等人一臉驚恐的照片,
不過馬良驚恐的樣子也真是很有意思,他笨拙的發給戚金金,果然那邊傳來了戚金金銀鈴般的笑聲。
“哇哈哈哈,過分了,居然拿自己長輩做表情包,不過我喜歡。”
她順手在圖片上加了嚇死寶寶幾個字給劉禪發回來,又道:
“這次去,你得多攜帶一點藥物,
五溪蠻那邊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瘟疫,千萬不要中招,
不然以你們那邊的醫療條件,估計是很難醫好。”
劉禪默默地點了點頭。
想起醫藥,他立刻又想起了史書中法正和黃忠都是在這一年病逝。
過年的時候,他就寫信詢問過二人的情況,
前不久益州來送劉備的家書,說法正和黃忠的身體并沒有出現。
雖然現在還沒有,但疾病的事情很難說,
等弄完了五溪蠻的事情,自己都得抓緊回去看一看。
這兩個人都是大漢的重要力量,決不能讓他們平白就這么沒了。
還有……
唔,好像應該提醒三叔少喝點酒,不過這種事估計說了他也不聽。
還是等返回益州的時候去跟三叔見面詳談吧。
牽掛法正和黃忠的事情,劉禪準備速戰速決。
他命令句扶和丁立各帶一百個激靈善戰的勇士護衛,龐德也自告奮勇參戰,
劉禪準許了他的請求,又準備再選拔一個文士幫自己處理一些當地的政務。
馬良和虞翻紛紛表示自己要去好好修理一頓潘濬,
滿寵卻大步向前,拱手道:
“還是我去吧,季常與仲翔身居要職,不好與此人沖突,
我無牽無掛,定能追隨世子,申明法度,讓五溪蠻俯首帖耳,不敢為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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